待到林言头痛欲裂的从昏睡中醒来,他挠着脑袋嘴里骂骂咧咧的,他着实没想到这家的酒入口温润下肚后却猛烈,居然是难得的好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等等!
他怎么会喝多呢!记忆的最后分明就是有人灌他酒!他一个没注意居然让其灌晕了过去!
眼神四下扫过,只有一名穿着公子模样的耀眼少女无辜的望着他。
林言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可以从对方毫无感情的眼中看出“无辜”两个字...说是毫无感情也不对...人家只是礼貌的注视着自己而已。
不管,反正这个混球肯定是想害他!
站起身第一件事,林言先给自己浑身摸了个遍,确定自己大头小头尚在且四肢健全后摸索着下巴望着对方。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睡多久了?”
夏夜低着头继续数自己的发丝,随口回道:“第二天清晨,你睡了接近十二个时辰。”
“啊?”林言一楞,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知道。
“我体质特殊,自幼便无需睡眠,所以便养成了修炼时默数时间的习惯,以防以修炼打坐代替睡眠时候,忘记了时辰。”
夏夜毫无防备的道出这些后,林言小声的哔哔了句:
“怪不得每次救人都卡点...这精确到毫秒的习惯从这就有了...”
“嗯?”夏夜发生一声可爱的鼻音。似乎只是下意识的疑惑。
“啥特殊体质,道体就道体,直说不就行了,道体怎么了!比别人多长两只眼吗?”
林言转移换茬,用一副仇富的没有盯着对方,凭什么他是绝缘之体,而对方却是天生的修真道体!
“?”夏夜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言,粉唇轻启:“你知道我的体质?”
林言怔住,随后笑着摇头:“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他想起这个时间段的夏傲天还不曾知道自己的底细来着,虽然他也不知道太多,毕竟直到他死了也才勉强踏出东州,还有更多的未解之谜没有解开。
但只是体质而言,他倒是了解一些。
一种未知的道体,出生便顺应天道融于自然,修真一途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加上那精纯到离谱的真气就仿佛是真气修炼成精了似的。
林言可不想回答对方这些,只是扭头就打算出门,但目光的炽热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林言只能转头应付了一句:
“老老实实的,五十年之后就告诉你。”
呵,五十年之后,她早就自己知道了还用他告诉。
“一言为定。”
回答林言的是少女那一丝不苟的纯真。
啧...杀父之仇啊绿帽之仇...还有踢屁股啊踢屁股...
林言只能把血债血仇再次翻出来念叨,安慰了一下自己那早就不存在的良心后点了点头。
“走吧。”
两人随之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好一个乌云压城城欲摧。
“去哪?”夏夜反问。
林言的笑声神秘莫测,他指了指大地。
“地脉,血戮谷。”
夏夜的眼神不解,血戮谷乃是周朝开国之时坑杀数十万叛军的灾厄之地,更是位于周朝核心,距离他们还有几千里远。
林言笑而不语,挥手指向翻腾不息的天象,朝阳不见只见一抹淡淡的血色逐渐侵染了天空,随后血气更是蜿蜒绵长数千里,方向直指他们所在这一方小城市。
看见夏夜在其身旁金眸闪烁严肃不语,林言十分好心的为其解释。
“当年周王开国,土著的血从数千里之外便绵延至皇都,开国之时血光漫天,其状仿佛血龙盘空,无数生灵的血煞气被压在那小小的血戮谷...这不奇怪吗?”
林言淡笑着指了指地下:“凡间生灵死伤百万虽其状恐怖,但若无天地异象倒也无妨,但此处地脉恰巧成大凶之势,加之开国龙气浩荡,遂使血气隐藏于地脉之中,千百年后的这场大战,不过是导出了表象罢了。”
夏朝与周朝的战争,此刻才算是正式打响。
“作为夏朝的皇子,你有何感想?”林言贱兮兮的凑到夏夜耳边问道。
身高矮去了一个脑袋,夏夜想看向林言只能微微仰起脸。
“嗯...”她略作沉吟,随后开口:“并无太多感想,事在人为罢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
林言大笑着伸出手掌不停拍打着夏夜的肩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何他预料的一模一样,她不只是对自己像个常识缺乏的神经病,原来就连对至亲也一样!
笑死他了!哈哈哈!
地面随之而颤动,林言喘了一口气,等待着那地脉开口的到来。
与此同时,一道夏夜绝不陌生的叫阵声从远处传来,那是夏朝当今大将,夏武渊。
而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便被林言抬手拉走,两个人跃出窗外,而她可以反抗...但她只是略微扫视了一眼远方的城门。
地脉在两人的眼中不停的起伏,地龙的翻身从来不只是震动那么简单,那更像是大地在呼吸,数道裂口毫无征兆的在林言脚底打开,他险之又险的避开后,裂缝转瞬间合拢。
进入地脉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林言也不敢过多冒险。
上一世身负重伤后,他躲在街道的一边苟延残喘,直到地脉将其吞噬,他无比绝望的跌入深渊。
可以说是气运使然才使得他没有在跌落的途中被合死的裂缝吞没,这次他自然也不可能冒险随便找个裂缝就跳下去。
他伸出手示意夏夜将手交给他,而夏夜顺从的令林言难以想象,但此刻他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他嘴上不停的默数倒计时,两个人在眨眼睛迈进一处小巷。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林言握着柔荑般的细手。
“嘿,希望你那天命之子的气运管点用,不然你就陪我一起死在下面吧。”
少年的目光坚毅,他不能确定这一世如同上一世一般,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了,夏夜也不应该在第一时间进入地脉,她应当是在之后有着更安全的事迹,才会进入地脉之中。
命运的改变到底会如何呢?他才不管那么多。
手上逐渐捏紧了对方。
“你很害怕。”轻柔的声音抚过少年的耳边。
娇小稚嫩的手掌,反过来轻轻握紧了他。
“是这样做,对吧。”
黑暗吞没了二人的神色,这其中包括林言那不为人知的眼神。
深渊逐渐合上它那张贪婪的大嘴,少年少女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地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