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文香？”
“师傅？”
听到婆婆的呼唤声，那个看起来很熟悉的背影转过了身，当看到了对方的脸时，我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眼前这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女性正是婆婆门下排位第二的弟子，也就是我的二师姐——伊藤文香，不过前几年她因为结婚和丈夫一起搬到国外定居去了，我上次见到她还是车祸之前的时候。
“果然是汝啊，汝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倒是师傅你，明明好几年没见过了，真亏你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啊……”
“那是自然，哪有师傅认不出自己弟子的。”
说完婆婆还不忘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这个场景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着母亲（文香姐）夸奖自己的孩子（婆婆）一样。
“呵呵，真是输给师傅你了。”
挂着一脸无奈的微笑，文香姐苦笑着摇了摇头，要说在一众弟子中婆婆最听谁的话，那毫无疑问，那个人一定是文香姐，即使到了现在也不例外，至于说为什么嘛……
“先不说我了，你是彼方吧？”
“咦？”
文香姐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我一下子就再次睁大了眼睛，咦，为什么我要说「再次」呢？感觉我今天已经吃了好几次惊了……
“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家伙呢，呼呼~没想到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呢~”
“咦咦？”
“怎么了，汝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塞了两个鸡蛋在眼睛里一样。”
什么叫「怎么了」？明明文香姐上次见我还是我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可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生啊，和现在的模样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她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我的！？
“呼呼，看着彼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就放心了。”
“不是，文香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嗯~秘密？”
“……”
“呵呵，不逗你了，实际上是因为我之前遇到椿了。”
说完，文香姐拿出了手机，翻出了其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我，在照片上出现了我、椿姐还有格蕾三人上次一起去逛街时拍的合照。
“有关彼方你的事情椿大致上都和我说了，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正义吧？”
…不愧是雪姨手下满分毕业的高材生，我明明一次都没有提过，她却靠着零星的线索就推断出来了。
虽然文香姐是婆婆手下的弟子，但文香姐更多的时候是跟在雪姨手下学习，理所当然文香姐的各种为人处世也就更像雪姨，这也是为什么婆婆这么听文香姐的话的缘故。
“我之所以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正义，同样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不是那种受了气能往肚子里吞的人。”
这话并不是客套话或者遮羞什么的，其实在英国的那段时间我就已经在调查他们了，只不过是那个时候他们的主要势力都已经转移了，留在那儿的只剩下一些来不及转移或者干脆直接被抛弃的弃子而已。
“当时他们可没给我们少使绊子，我‘回报’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你呀你，和你母亲一样，倔脾气一个，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彼方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我们始终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了。”
或许是看到我们的交流停止了，刚刚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紫菀女士此时开了口，差点忘记说了，刚刚和文香姐说话的就是她。
“咳咳，虽然我很不想打扰几位叙旧，不过看看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是午时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一顿饭如何，正好土御门大人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伊藤小姐会在这里吗？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详谈，怎么样伊藤小姐？”
“很不错的提议，正好我也想和师傅说说之后的安排，可以吗师傅？”
如果只是紫菀女士的话婆婆大概率是不会去的，不过现如今再加上文香姐，婆婆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
“唔姆，那就去吧。”
看吧，我就说婆婆很听文香姐的话吧。
“彼方你也一起来吧，我要说的事情和你也有一些关系。”
嗯？什么叫做「和我也有关系」？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么拜托花守宫小姐你了。”
“当然，正巧我知道一处不错的地方，那么我们就边走边聊吧。”
◆ ◆ ◆
“那么点菜的工作就交给彼方汝了。”
“确定？我可不保证我点的东西你们能吃得下去。”
“无妨，挑汝喜欢的就行。”
“…行吧，到时候可别后悔哦。”
一来到餐厅，真琴就以点菜为由把彼方给支开了，而紫菀也非常看气氛的以“上洗手间”为理由离开了包间，整个包间瞬间就只剩下了真琴和文香二人。
“那么说说看吧，汝究竟为何而来。”
“…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傅你啊。”
“吾可不是白看着汝长大的，汝的那些小心思吾一眼就看出来了。赶快如实交代。”
“如果我拒绝呢？”
“视情况，吾会将汝视为敌人。”
“……”
之前当着彼方的面，真琴一直没有选择撕破脸，可现在彼方并没有在这里，所以真琴也就没有再继续遮掩的必要了。虽说两人昔日也曾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但现如今所剩下的，只不过是双方之间冰冷的问候。
“有些时候我还真是有些羡慕彼方呢。”
“路是汝自己选的。”
“的确如此，不过我和白泽不一样，对于当初的选择我并没有后悔，不管重来几次，我都会毅然决然的走上和现在相同的道路。”
…吾可不是来听汝说感想的，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回来，是不是又是「那个家伙」的指示？”
“无可奉告。”
面对真琴直白的质问，文香这边也非常简单明了的选择了拒绝，完全看不出半点师徒情谊。
真琴提出问题，文香拒绝回答，二人如此你来我往的重复了好几次，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越来越重。
不过就像之前看破文香的小心思一样，在几轮暗藏玄机的质问下，真琴也大致上总结出了问题的结果。
“唔姆，果然汝等是为了彼方而来吗……”
“……”
“沉默也无妨，吾已经大致推断出汝等的来意了，看来界方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了。正如当初所说，「过去」还是找上门来啊。”
“不过也真亏汝等愿意在人子面前卑躬屈膝这么久，如若是「那位」还在人世，恐怕今天当家做主的恐怕就并非人子了吧。”
“师傅，如果涉及到「她」的话即使是你我也会动手的。”
“呵，说的好像汝之前没有动手似的。”
发出了一声不屑一顾的笑声，真琴重新看向自己这个昔日的爱徒，那熟悉面孔下已经隐约有着怒意，看来这种进攻性的试探只能到此为止了。
尽管真琴并不惧对方，可彼方尚且年幼，那些陈年旧事对她来说太过遥远，若是现在就强行把她卷入其中势必会对其造成相当严重的影响。
“如果是过去，说不定汝等还有些机会，可在现如今连「真祖」都已经下场的情况下，汝等真觉得一个连血脉都快断绝的「龙之子」会有多大的威慑力？更何况这位「真祖」还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一位。”
“奉劝汝等一句，现在的世界是名为「人」的世界，旧时代的「神」早已是被世界所抛弃的存在，不要再去盲目追寻那早已逝去的「荣耀」了，不然等待汝等的结局就是迈入和「祂」相同的命运而已。”
即使是师徒情谊已是昔日之谈，可真琴还是忍不住尝试劝说文香，毕竟那可是她过去最为看重的弟子。而对于真琴的话，回应她的只有文香那死一般的沉默。
“在说什么呢？”
就像是为了打破这份沉默，点完菜的彼方回到了包厢里，看着包厢内沉默着互相对视的两人，她一脸的困惑。
“没什么，闲聊罢了。”
摆了摆手，真琴回应了彼方的话，彼方虽看出了此时真琴的异样，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追问，在真琴身旁坐了下来。
“菜都点好了？”
“当然，我还点了不少婆婆你会喜欢的菜。”
“汝倒是想的周到。”
不久后，去完洗手间的紫菀也回到了包间，众人便不再多谈，开始耐心的等待着餐品送上，可她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一场无比炽热的试炼……
◆ ◆ ◆
晚餐过后，乘着稍微有些凉意的晚风，彼方一行人走出了餐厅。而此时彼方满脸的开心，与另外阴沉的三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满足了满足了。”
“咳咳，真亏汝可以一直吃那种东西啊……”
看着一脸幸福样的彼方，饶是一向好脾气的真琴也忍不住皱起了脸，现在的彼方有多开心，真琴她们就有多难受。这一点从彼方她们身后一脸生无可恋的紫菀和文香脸上就可以看出来。
“公主，土御门大人，你们这是？”
看到彼方一行人走来，之前一直在停车场等候的克丽丝塔立刻就迎了上来，可当她看清众人脸上的表情时，疑惑的神情瞬间就占据了她全部的脸颊。
“哟克丽丝塔，在外面等辛苦你了，吃过饭了吗？”
“没关系的，我回去也可以吃，倒是公主，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一群为自己一时疏忽行为作茧自缚的笨蛋而已，对了女仆丫头，吾让汝办的事情办妥了吗？”
“是的，一切都按照土御门大人的吩咐。”
之所以克丽丝塔不在包间而在停车场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刚刚给真琴跑腿去了，另外一部分则是源自女仆的自尊。
“唔姆，如此便可，那么吾等就在此处分别吧，汝二人还能行吗？”
望向身后的二人，虽然两人都一脸苦闷的捂着肚子，但还是抽出一点力气点了点头。
“那么吾二人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真琴便不再停留，直径坐进了汽车，彼方则是在有礼貌的告别后才进入了汽车。
“那么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向文香与紫菀行了一礼后，克丽丝塔驾驶着汽车缓缓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看着缓缓驶远的汽车，二人陷入了沉默，随后……
“以后还是不要让彼方点餐了……”
“无法反驳……”
只用了一顿饭的时间，在彼方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两个成年人对她参生了极大的恐惧……
（注：彼方是一个狂热的辣椒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