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幼儿园里，清语和晓识正在陪小朋友们做游戏。没过多久，小朋友们就与这两位新来的哥哥姐姐熟识了。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在安顿好小朋友们后，两人也开始享用起了幼儿园为他们准备的午餐。
“看得出来，学姐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啊。”晓识说。
“对啊，小朋友们多可爱啊，不过我倒是很意外呢……”
“意外什么？”
“你比想象中的更会应付小孩子。”
“哈哈哈，是吗？可能，比较有经验吧。”
“晓识同学有弟弟妹妹吗？”
“没有，但对门的邻居有个小我八岁的女儿。”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犯罪宣言？准备报警了哦。”
“别，学姐，别……”
在午睡之前，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当两位高中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时，小朋友们都纷纷跑到室外玩耍。
“年轻就是好啊。”
“你这话一说搞得我开始有年龄焦虑了。”
“学姐不是永远十七岁吗？”
“可是我还没有十七岁。”
晓识沉默了。
清语透过窗户向外看去，看着孩子们玩耍时的笑容，清语感到很安心。可这时，清语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女孩儿身上——那个女孩的走路姿势有点不协调。
“晓识，你看。”清语对晓识说，但目光始终都没有从女孩身上离开，“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能不能再详细一点，这么多红衣服的。”
“有带围巾的那个。”
“看见了，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的走路姿势很奇怪吗？”
“额……你这么一说是有点，会不会是扭到脚了？”
晓识刚说完，清语就冲了出去把那个小女孩给领了过来。
医务室内。
“脚应该是有点崴到了，所以走路才不自然。虽然隔着裤子，但膝盖的皮还是有所擦破。现在都已经处理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值班老师如是说。
“好的，谢谢您。”清语说完后抱着这个小女孩走出了医务室。
“怎么样了？”站在门口的晓识问道。
“按情况来看，应该就是摔了一跤，不过到时候还是要跟父母好好说一下。”
两人找地方坐了下来，清语也把女孩放了下来，让她坐到凳子上。随后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玉。”
“小玉啊，那小玉妹妹，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这个脚是怎么弄的啊？”
“是摔倒了。”
“是在哪里摔倒的呀？”
“是……是小静推的我，然……然后我就摔倒了。”
小女孩的话让清语愣住了。一时间，清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摸着她的头，一直到老师把小玉抱去睡午觉。
“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清语说。
晓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笑什么？喜欢小孩子也不代表就一定会处理这种事啊。”清语嘟囔着嘴说。
“学姐，照你的理解来看，这件事是怎么样的？”
“嗯……就是小静和小玉闹矛盾了，然后小静推了小玉，然后小玉她就摔倒了……不对吗？”
“这个……对与错可不好说哦。”
“怎么说？”
“从语句上来讲，‘推’这个动作实际上主观性还是很强的，它不像跑、跳之类的有明显动作倾向的行动。因此，小玉口中的‘推’是她认为的‘推’，她认为小静是故意而为之的。但，小静也有可能是不小心的。主观和过失的判罚可是有差别的。”
见清语没有说什么，晓识继续说下去：“然后就是我们的理解。其实，但凡换个年纪大一点的，我都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但叙述人是一个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小孩子，她想要表达的事情有可能与我们所认为的是有偏差的。而且，就哪怕是与成年人交流，有时也有这种情况吧。同时还有一点很重要，当你不理解小朋友的意思时，再去问他有可能依旧得不到答案。”
“最后一点。”晓识突然卖了个关子。“咱们先去找老师问点事情，我再来跟你讲。”
“啊！晓识！搞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难受啊，我最讨厌看剧看一半突然就没有了！”
“令希（拖长音），我们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能不能动用一下你聪明的脑袋来缩小点范围啊。”山月抱怨道。
“没办法，失策了，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我已经缩小了范围了。”令希无奈地说道。
半个小时前。
“奶奶，您的戒指是什么时候丢的啊？”令希问道。
“好像是上个星期一吧……不不不，好像是星期二……年纪大了，记不清啦，只记得上个星期反应过来时，戒指就不见了。”
一听到说是上个星期，令希有些后悔接下这份差事，但想到戒指这种东西通常都有纪念意义，也许对于这位老奶奶来讲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您还记得戒指长什么样吗？”
“记得，是一枚镀金的戒指，上面还有一朵小花。”
“您平常会带着它吗？”
“是指戒指吗？会的，通常来讲，我是不会将它摘下来的。”
“您是在哪里发现戒指不见了？”
“宿舍里面，当时也是突然觉得手指上好像缺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发现戒指不见了。”
“那您最常去的地方有哪些呢？”
“除了住的地方外，就是食堂、活动室，或者是在院子里散散步，好像也没有别的了。”
“嗯，我了解了，那我现在就来帮您找找看。”
“辛苦了，找不到也别太在意了，毕竟……都丢了这么久了。”
在问完问题后，深知工作量巨大的令希发消息叫回了去玩的两位小伙伴。
时间回正。三人来到食堂，在寻找了一会儿后，决定先解决午餐问题。
“令希，你认为真的可以找得到那枚戒指吗？”山月问道。
“找到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并非不可能。”令希顿了一下，“食堂这里我觉得可以不用花这么多时间。作为最常清理的地方之一同时也是这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在这里丢的，按理来讲应该会被捡到才对。而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无非就两种情况……”
“根本不是在这里丢的或者被人捡走了但没有上交。”山月抢答道。令希点了点头。
“既然有被人捡走的可能，那有没有被人偷走的可能？”李进说。
“这样了话，事情就复杂了。本来找东西就已经够难了，还是先不要以最大恶意去揣测他人吧。”令希说。
之后，几人决定分头行动，从他人口中获取更多的线索。
（四）
“老师您好，我们可以问您一些事吗？”在老师安抚好小朋友们并让他们入睡后，清语前去询问那位老师一些事。
“可以呀，是有关小玉的事吗？”
“是……最近有没有小朋友与小玉之间有闹矛盾的。”
“闹矛盾吗？这个词用在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身上感觉有点违和呢。”
“为什么？”
“小朋友嘛，一点小问题隔天就忘了……矛盾……更像是你们这个年纪会用到的词呢。”老师的笑容十分温柔，眼神也是如此，似乎在回忆她的中学时光，“硬要说了话，小玉和小静好像在前天有一点小摩擦，当时是别的老师去处理地这件事，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谢谢老师。”
“没事。有什么疑问再来找我，放学之前我一直都在。”
问完问题后，清语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晓识，还没等她开口，晓识先问道：“怎么样？问到了什么？”
“老师说，小玉和小静在前天有过一点小摩擦，但由于不是她处理的，具体原因并不清楚。所以，你该把话说完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以我个人的经验来讲，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也是会说出类似于谎言的话语的。至于为什么说是类似呢？主要是因为有时候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的是错的。说谎者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谎，那怎么能叫谎言呢？”
“你的意思是小玉在说谎？”
“只是有可能而已。”
“那你说，你要怎么证明你的观点？”
“这……我也不敢打包票啊。既然学姐想让我证明，那我就试着证明一下吧。”说完，晓识开始移动。
“要去哪啊？”清语问道。
去找园长，问她可不可以看一下监控。”
山月独自一人来到委托人房间门前并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内传来了声音，可以听出，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山月轻轻地打开了门，然后对着里面的人浅浅地鞠了一躬，随后做起了自我介绍：“奶奶您好，我叫山月。是令希的同学——就是您拜托帮忙找戒指的那个女生。关于这件事，我可以问您几个几个问题吗？”
“可以呀，闺女。”老人坐在床上，一边说，一边招呼山月过来坐下，山月环顾四周后，最终决定坐在老人对面的床上。
“奶奶，这间屋子除了您是还有其他人住是吗？”
“本来是有的，现在没了。”老人的眼神低沉下来，然后说道：“前段时间走了，病死的。本来那些小伙子小姑娘都劝我搬出去，说是不吉利，然后我就跟他们说‘你们怎么比我还迷信？’于是就没有再跟我说这件事了，只是又叮嘱了我一句‘想明白了跟我们说。’……哦，你看我……扯远了扯远了，你继续问。”
山月在听到这是已故老人的床时，猛然站了起来，想了想后，拍拍衣服，坐到了老人身边。此时的山月有点不想在问下去了，本想着从轻松点的话题开始聊，没想到直接跨入了雷区。但山月还是继续问了下去：“那奶奶，您还记得在您发现戒指丢了之前，最后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最后去的地方？应该是活动室吧，跟其他几个老太婆打会儿麻将、聊会儿天，这是我经常会做的事。”
山月思索片刻，用手机的备忘录记录下刚才听到的信息后，与老人告了别，临走前，山月仔细看了看那张床以及边上的摆设——边上没有任何摆设。房间里的两张床都配备了床头柜，并放在了一起，那个已经没有使用的柜子，上面的灰尘并不明显，不知是这位老奶奶有在清洁还是说床的主人确实没有过世几天，床上也是一样的。更奇怪的是——这张床的床上用品并没有任何缺少，并且整齐地铺在上面，仿佛还有人使用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