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这个盒子为何对那个男的如此重要?”
“谁晓得呢?你看它一直在发热,说不定是个暖手宝。”
男人与少女再度坐在他们常去的酒吧里,一边浅酌着酒,一边留意着从酒吧门口进来的人,似乎在等待昨日邂逅的那个古怪男人。
“他该不会不来了吧?”
“也许吧,反正这与我们有何干系?他来或不来,咱们照样在此饮酒作乐!”
说完,男人又猛灌了一口黑德国啤酒,对那个男人是否会到场漠不关心,转而打量起酒吧的装潢以消磨时光。
淡墨色的墙纸,黑色的吊灯与天花板,棕白相间的吧台和酒吧凳,为酒吧营造出休闲且简约的氛围。角落里,红色的沙发搭配着玻璃桌子,一看便是为出手阔绰之人所准备。不过,自从他们在这个酒吧喝酒以来,一年里或许仅有四五次会用到那边的沙发。
正当男人还想欣赏一下门口的装潢时,两名健壮的男人手持小刀走了进来。其中领头的那位,右手是一只看上去极为粗犷的机械臂,威慑力十足。
“这里谁叫杰!”
整个酒吧无人应答。
“让他赶紧出来,否则我就开始砸店了。”
领头的走到角落的红色沙发处坐下,将小刀放置在面前的玻璃桌子上,不耐烦地抖着腿。
“我数到三,就开始砸!一!”
坐在酒吧吧台上的男人瞬间僵住,不敢动弹,生怕被对方认出,冷汗不停地从他脸上滑落。
“杰,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也没欠别人钱呀。”
少女凑近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道,脸上满是惊讶,似乎对有人来找他感到不可思议。然而,没等杰回应,那带着机械臂的男人又喊道。
“二!”
酒吧老板此时赶紧报警,怎奈这个城区的警方客服由企业托管,若非会员,就得等待免费队列排完才能轮到。那两人显然是清楚这点,所以才敢在这个酒吧撒野。
“你得想想办法,不然等会儿他们砸店了,酒吧老板照样会把你供出来的。”
少女再次凑到杰的耳边说道,瞥了一眼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又迅速移开视线,以防被他们注意到。
“一!”
就在两个男人掏出小刀,准备砸掉面前的玻璃桌子时,杰站了起来,举手说道:
“停手,我就是杰。”
两个男人听到这话后停下动作,缓缓走到杰的面前,分别用手搭着杰的双肩,语气凶狠地说道:
“听说你给我们头儿递了假钱,一张 50 星币,对吧?”
他们两人同时拍了拍杰的肩膀,令杰不禁颤抖起来。杰望着他们,语气卑微地说道:
“什么假钱?我买东西从不用假钱。”
杰暗自捏了把汗,装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向一旁的少女。少女也是一头雾水,往后退了几步,躲在柜台后面,关注着男人如何化解危机。
“你不知道?那五金店的老板……就是你昨日工作的地方,早就知道是你把假钱给你小女朋友花的!”
一个男人突然将他摁倒在地,让他的脸贴着地面跪着,以防他突然反抗。
“你他妈胡说什么?”
“胡说?你还想坑她,她还被蒙在鼓里呢!还敢说我胡说!”
杰将目光投向少女,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愧疚,然而少女的眼神却仿佛在告诉他,这并非要紧之事。
“你身上现在有多少钱?如实告诉我。”
“就 80 星币。”
“80 星币?真的就这么多?”
两个男人开始对杰进行搜身,企图在他身上找到更多钱财,可他们确实只搜到了一张 50 星币和一张 30 星币,即便将他的鞋子脱下,也未发现其他财物。
“真的只有 80 星币,我不信就这么点,是不是藏在你小女朋友身上了?我搜搜……”
“妈的,别碰她!”
那个带着机械臂的人立马走了过去,脸上挂着一脸猥琐的笑容,想要对少女动手动脚。但杰趁着他离开的瞬间突然暴起,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掀翻在地,冲过去抱住那个带着机械臂的人,试图将他也掀翻在地。
“敢推我!”
那个被推倒在地的愣头青握紧刀把,朝着杰刺去,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腰部,这使得杰因剧痛而松开了手,瞬间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出。
“你个蠢货怎么敢刺他的?我们是来讨债的,不是来要人命的!愣头青!”
“哈?!我,我刺到他了……”
两个男人顿时被吓得不轻,似乎没想到真的伤了人,看向一旁的少女,突然高声喊道:
“你男朋友死了,那就拿你这个小妹子来抵债吧。”
那个带着机械臂的男人突然用机械臂轻松地将少女扛了起来,放在了肩上。随后迈步,准备带着那个愣头青朝门口走去。
“哟,老板,这里发生了什么?”
突然闯进来一个身着老式大衣的男人。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提着一个用衣物绑成的扁平团子,宛如一个古老的草药包。
“钱凑够了,我来买铁盒子了……你怎么被人扛着?”
“救我!”
少女突然大喊,让法斯塔一惊,迅速留意到两个男人手中的刀。他将手中的包裹扔向面前带着机械臂的男人以遮挡其视线,随后俯身向前扫腿,致使男人瞬间失去平衡。
“刚打完又要打!靠!”
在男人即将倒地之前,他用膝盖猛踢男人的腹部,将其击飞一米远,重重摔倒在地,松开了扛着少女的手,少女得以重新站起并跑开。
“敢挡我!”
愣头青准备用刀刺向法斯塔,握紧刀把,径直冲了过来。但他的姿势颇为怪异,被法斯塔往旁边一闪轻松躲开。
此时,被打倒在地的带着机械臂的男人想要起身,用左手抓住小刀,准备给法斯塔的脚来一下。法斯塔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动作,立刻用脚回击,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后现代风格鞋子的尖刺鞋跟让他痛不欲生,鲜血从手上涌出。
“啊啊啊!”
正当那个男人惨叫之时,愣头青又准备再次攻击,法斯塔虽然有所察觉,但躲避不及,被小刀挥舞时的尖部划伤了右手小臂。
在愣头青准备挥出下一刀时,法斯塔迅速抓住那只正在挥舞小刀的手,借力往旁边一拉,同时绊住对方的脚,让对方后脑勺着地摔倒。
“喜欢玩刀是吧!”
法斯塔松开手,一脚朝着对方的致命部位踢去,让对方的惨叫盖过了他的同伴,在整个酒馆回荡。一旁观战的老板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露出怜悯的神情。
“不想闹出人命,就给我滚!”
“是,是,我们这就滚。”
两个大男人,一个手残,一个裆部受伤,哭哭啼啼地跑出了酒吧。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酒吧,以及在场围观、喝酒的顾客和老板。
“总算解决了……嘶……”
手臂上的刺痛突然传来,让法斯塔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不算深也不算大,但仍需要缝线和纱布包扎。然而,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那两个歹徒的刀。他捡起两把刀,拿在手中把玩,似乎颇为欣赏其成色。
“还在磨蹭什么?老板,快叫救护车。”
“好!”
听到少女的话语,法斯塔赶忙收起小刀,前去查看情况。老板立即拨通电话,呼叫救护车。看向从一开始就跑开的少女,她正在按压着杰的伤口,为他争取时间。
“用力按住……老板,有急救包吗?”
“有止疼药和凝血喷雾!先暂时用着!”
一个小瓶子和喷雾罐被扔了过来,法斯塔接住后,先给自己的手臂喷了些凝血喷雾,随后示意少女将手拿开,为杰喷上凝血喷雾。
“不行,他的伤口太大!凝血喷雾不管用!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少女带着哭腔说道,显得极为焦急。看向杰,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嘴唇也开始泛白,已然晕厥过去,呈现出典型的失血过多症状。
“10 分钟后才能接听,该死的!”
“坚持不住了,找个担架,把他送到最近的诊所去。”
少女喊道,几个围观的路人这才反应过来,冲出门口,前往最近的诊所借担架。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少女哭泣着,不停地对着倒下的杰念叨,也是在安慰自己。
……
在距离酒吧最近的诊所里,杰被紧急送来进行抢救。不过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小诊所,最多只有一些人造血库存。而对于失血过多的情况,最重要的抢救手段就是输血,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血型,一切都是徒劳。
“病人是 O 型血,我是 A 型,你们有 O 型血吗?”
面对诊所医生的询问,少女和正在接受缝针与包扎的法斯塔面面相觑。少女自己的血型是 A 型,而法斯塔的血型是 AB 型,他们俩都不符合献血的要求。
“我去问问吧。”
少女撂下这句话,便匆匆忙忙去询问了。但这个诊所来往的人太少了,只有零星的病人坐在诊所的凳子上等待看诊。
“请问您是 O 型血吗?”
“不是,我是 B 型。”
“请问您是 O 型血吗?”
“抱歉,我不是……”
问了一圈,没有一个是 O 型血的人,少女顿时陷入迷茫之中。这时,法斯塔包扎好从病房出来了,问道。
“怎么办?你有没有找到能帮忙献血的人?”
“我得赶紧去街上再找几个人试试……”
少女猛地往门外冲去,似乎想做最后的努力,但突然传来的喊叫声制止了她。
“嘿!不用了……病人已经去世了。”
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满脸遗憾。这让少女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尽快帮他料理后事吧……费用清单我已经打印在柜台了,去取吧。”
医生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其他病房,留下痛哭流涕的少女和法斯塔。
“去收拾一下吧。”
“呜……呜呜呜……”
法斯塔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暂且放下关于金属盒子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柜台前,拿起那张表格,发现费用恰好是 500 星币。于是,他拿出从那名老板手中夺来的 500 星币纸钞,交给了护士。
“我来付清。”
“好的,刚好 500 星币,这是发票。”
法斯塔接过发票,缓缓走出了诊所,等待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