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蒂歪歪脑袋，看着菲露尔。
“树枝。”
“...苏...苏智?”
“树–枝–”
“熟...孜?”
疲倦的心情成功眷顾菲露尔，让她觉得自己小时候真是天才，只是待在人群中就能学会不少话语，这可能就是儿童的天赋吧。
菲露尔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重复了，米蒂学习的确很快，但就是会在一些词语上卡壳，不过也情有可原，这部分词语的发音需要一定的用舌技巧，短时间学不会很正常。
可听着错误发音的菲露尔甚至想手把手教她，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菲露尔还没有胆大到敢扒开米蒂的嘴用手指操作米蒂舌头告诉她如何发音。
光是想到这些，菲露尔都会自己先羞耻的蒙上脸，警醒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危险。
打消这些不良想法后，菲露尔看向走在前方的米蒂。
“森么?”
米蒂手上捧来的是落叶，有枯叶也有绿叶，米蒂分拣出这两类，分别询问菲露尔，这样的行为明显是需要理解这种概念，内心知道区别才会这样做。
菲露尔越发的好奇米蒂究竟是怎样的恶魔，还是说他们恶魔都有自己的语言系统，保留这一份疑问菲露尔继续教学。
“绿–叶–”
“驴夜?”
...
“菲露尔*米蒂?”
“呀！不对不对！是和–和！发音是...和–！”
“*...?”
“菲露尔...*...*...和米蒂”
菲露尔已经开始怀疑米蒂是不是故意的，但她那纯真的脸上写满真诚，显然不是菲露尔想的那样。
还好这里是丛林深处，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菲露尔不敢想象会有多么奇怪的绯闻诞生。
丛林深处传来幼女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停的诉说着一句话“菲露尔*米蒂”，比深夜鬼故事刺激多了。
红苹果成功嫁接在了菲露尔头上。
为了米蒂的未来，绝对不能让她满嘴胡话！一定要把米蒂教会。
一种奇怪的理由开始让菲露尔的教学决心愈发坚定，于是自那以后，每当米蒂发音错误，菲露尔就会疯狂强调到米蒂能够正确发音后才和米蒂正常沟通。
这也使得米蒂之后与菲露尔说话惜字如金，每每想说话都要在内心起稿无数遍，然后以仿若上台演讲的学生般用着日常生活中不可能用的语调说话。
在许多时日过去后，米蒂的语言进步极快，但一但与菲露尔说话，就容易显得磕磕绊绊。
菲露尔自然对此十分满意，米蒂不会像之前那样胡言乱语，说出一些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对菲露尔而言是最大的成功！
篝火的弱光在漫漫长夜是明亮渺小的，不过能够照亮米蒂与菲露尔这就已经足够了。
“篝火这样写...”
尖锐的石头在地面划出浅显的痕迹，。
在一天将要结束之际，菲露尔就会像这样教会米蒂她今天内学会的词语怎样书写，顺带也是对米蒂的复习巩固了。
“唔唔...”米蒂照瓢画葫。
“不对哦，应该这样写。”
菲露尔走到米蒂后侧蹲下，手把手的教米蒂如何书写，米蒂看着菲露尔，手上传来温暖，即使米蒂的手覆盖鳞片，一片漆黑，但菲露尔的体温米蒂深切的感受到了。
这份温柔是米蒂在这个世界获得的第一份礼物。
米蒂睡去但笑容不自觉的挂在脸上，靠在附近的菲露尔怎么会看不见呢，同样笑着睡去。
...
小溪溜走着，留下了一些无用的赠礼。
“菲露尔！这个！”
米蒂拿起了一块纹理纷繁光滑的蓝靛石头蹦跳，满脸写着高兴的样子，嘟起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可以说，喜欢或着高兴。”
“喜欢...高兴...”
“那么这个。”
米蒂指着那石玉，脸上的期待在向外溢出。
“漂亮。”
菲露尔很快理解了米蒂的意图，又教会了一个新词汇，等他理解差不多，再把同义词悉数教给她，希露尔这样想到。
轻点地面，旋转，小跳，在前走着，回头傻笑。
“漂亮！石头...漂亮，菲露尔漂亮！嘻嘻–”
米蒂天真无邪的笑容与那青涩无比的语言，深深的印刻在了菲露尔的心中，这是被奴役后过了多久再一次听到别人的夸赞呢？
菲露尔记不清了，但她知道眼前这个所谓恶魔，已经是自己亲人般的存在了！
菲露尔内心阐释。
想要见证她的成长，想要看着她快乐的活下去，想要和她在一起生活，如果没有人认可她，没有人喜欢她，所有人都讨厌她憎恶她，菲露尔也要站出来为她撑起一把伞。
就像是米蒂遇到她时，一开始做的那样拯救她的同时，给予了她生的希望。
一个被世界憎恶的对象都在笑着生活，都在向她展出美好，她又怎能辜负这样的美好，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哼～”米蒂哼着歌谣，没多久就停下来。
“什么?”
“音乐哦。”
“...音乐，哼哼～”
菲露尔之后也加入了乐声中，于是乐声只在二人间流转。
...
时间一晃，已经快要到达村子了，菲露尔不设想自己如何将米蒂带入村中，让村民们接受米蒂的存在。
翅膀鼓动的巨响打断了菲露尔，她想要生气时却发现源头是米蒂，是已经在空中的米蒂，无措让她慌了手脚，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想内，可是怎么会那么快。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最后只说出了一句简短的“再见。”
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看着黑影变，暗淡，直至消失于蓝天，成为天空的一部分。
她还不能止步于此，回到家她要向曾经的家报平安，然后离开曾经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