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为他死掉的魔族又算什么！”
她真的很想现在就把亨利直接踩死，可是这是被杜晓雪自己亲自保下来的，她也没什么办法。
“杜晓雪你为什么要救他！你看看他现在都干了些什么！”
只能将自己的怒气转火到杜晓雪身上，她两只手捏着的头将杜晓雪的视线对焦到战斗之后的场景。
杜晓雪这才看清亨利的那一剑到底有多么可——墨泉镇城墙被打碎，许多建筑也因为这次攻击倒塌，很多魔族在破碎的废墟中不知疲倦的挖掘着什么东西。
她当然知道那些魔族挖的是什么，那是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挚爱亲朋，而现在都在打斗中被废墟尽数掩埋。
“亨利…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看着亨利一剑将许多魔族平民弄的民不聊生，即使曾经身为人类，杜晓雪也很难认同他的做法，可她就是要保下他。
接着她的小脸上一麻，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紧接着的就是她冷白的脸蛋上冒出了红彤彤的巴掌印。
“你好意思！你想想自己之前干了什么！现在还不杀了他！”
伊芙蕾雅是真正的急火攻心，她甚至打破了契约项链的限制，真真切切的给了杜晓雪狠狠的一巴掌。
“现在还不能杀他，”
她刚开始的时候被伊芙蕾雅的巴掌震惊了，可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和伊芙蕾雅对峙。
看着杜晓雪认真的眼神，伊芙蕾雅缓缓放下刚抬起来的手。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错误不能只是死亡可以了解的。”
“所以呢？”
伊芙蕾雅盯着她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的真诚，可是身下拳头捏的紧紧的，她还是放弃了和杜晓雪对峙的想法。
“算了，把他带回去吧，”
说完，她直接消散了，根本不等杜晓雪反应。
“唉，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知道伊芙蕾雅是在生她的气，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冥冥之中就是有东西告诉她
她将亨利盖上黑袍，抱起他就往住宿的地方赶。
……
“殿下，要不我来？”
将亨利放到自己的床上，杜晓雪亲自为她调养生息，艾拉看不下去。
她想要帮助自己的殿下，却被杜晓雪抬手打断。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而且这是我自己造的孽。”
也许是曾经身为人类的关系，她这对于人类的身体状况的判断非常了解，在杜晓雪的亲手照料下，亨利很快就活了过来
“你觉得他还能活下去？你之前也看到了，他完全就是不要命的将自己的生命力融进了剑法，现在生命力完全就是个空壳子了。”
她看了看杜晓雪。
“就像你之前和我打完之后的样子一样。”
杜晓雪脸上微微一斜，说是不会关心，可是她却注意到亨利当时释放的攻击是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发出的。
而且，正因为是一个空壳子，所以才好治疗。
很快，在杜晓雪的治疗下亨利凋零的生命力被她拉回了一口气，昏迷中的他醒了过来。
“你是…魔族！嘶——”
清醒过来的他看见是魔族，刚想要下来拿剑，可全身的疼痛让他根本就起不来。
“我劝你还是放弃起来的想法，光吊着你一条命就已经让我大费周章了。”
亨利强行起床的动作令杜晓雪很是头痛，她很想劝亨利不要这样。
“谁要你的怜悯！”
可亨利可不管她这个魔族为什么要救他，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活了过来，依旧可以复仇，就从这两个救下他的魔族开始！
杜晓雪身旁的伊芙蕾雅可不会惯着他，她一巴掌也给亨利来了一下
“你以为你这样就很厉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杜雪根本不想见到了！”
亨利啐了她一口，又挨了伊芙蕾雅的一巴掌。
“还吐我口水？无礼！”
接着她捏着亨利的脖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
“你知道这一次袭击杀死了多少无辜的魔族吗？”
被捏着脖子，窒息感很快就溢出他的大脑，可他不在乎。
“那又怎样，他们都该死，魔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做的明明是善事！”
“切。”
对于这种人，她见得太多。
“你一共杀了96个无辜的魔族平民，他们只是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希望的普通人。”
顿了一下，她冷声说道。
“善，是一种需要相信的东西，而恶，不需要。”
她冷眼看着亨利，也看了眼在一旁的杜晓雪，大声质问他们。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人类而战，可是你们干出的事情是什么？”
“烧杀抢掠一个不落，那群魔族干了什么？难道那些在田野上种地的魔族会伤害到你们？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逆天的魔法让你们不得不杀掉？”
“还说你们做的是善事，那种事情你们信吗？”
她每说一句话，杜晓雪的头就低下几分，更没眼看伊芙蕾雅。
她没有说错，杜晓雪作为勇者时期确实就看到自己这边的人类干出过这些残忍的暴行，甚至她还亲眼看着他们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一一屠戮。
而她呢？她在一边冷眼旁观，时不时还叫声好。
“正义就是这样，那些人从来不渴求过真正的答案，他们只是喜欢符合他们自己心里预估的答案。”
“假如正义不符合他们的预估，那就会被他们批判成一种邪恶，届时，更多的正义会将邪恶弄的粉碎。”
杜晓雪很
“你以为你坚守的正义，一定是正义？”
心中的羞愧化作实质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
亨利还是不服，他高声反驳。
“你凭什么说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魔族过于残暴，搞得我们这里民不聊生，这样我们才出动军队将你们打回去的！”
伊芙蕾雅通红的眼睛盯着他，黑色的翅膀被洁白的羽翼填充，恶魔的角逐渐缩小，一个光环冒了出来。
她全身从黑暗系的恶魔变成了圣光系的天使。
“天使……”
“你觉得你在我这个天使的面前做的恶孽我能看不出来吗？魔族的人除了在你们那里抢点东西还干了些什么？明明是你们不满足于自己的土地太小，一点一点蚕食这他们的土地！”
她的眼中，亨利完全变成他厌恶的样子，那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