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下手头上能打出来的牌吧。
一天能使用两次的有:迅捷爆发,任意门,油腻术。
一天能使用一次的有:闪光尘,七彩喷射。
毫无疑问,从名字就能看得出来,全部都是能让我关键时刻逃命而选择的。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吾辈所见即为现实!唯有这点毋庸置疑。”
吉茉莉手舞足蹈地辩解着。
当然,并不是我怀疑她,只是……
微妙的感觉到危机。
“讨论一下对策如何,有什么办法能够……活下去。”
为了将这群人飞散的思维聚集起来,我可是浪费了宝贵的闪光尘。
“突然认真起来思考的亚纳德,总觉得好恶心。”
贝莉斯从沙发站起身,蹲在我身前解开绳子。
“这种话题没意思的啊!所以说结婚就好了嘛,异乡人的话,肯定能打跑巴巴托斯。”
瓦拉克露出与她年龄相符合的,纯真的笑脸。
“机缘巧合可不是随时都能有的!”
尤其所有条件都只是阿加雷斯预设好的。
绳子松开的那一刻,我迅速从卷状的棉被内钻出,让身体再度感受外界这凉飕飕的冷气——我已经热得全身湿透。
“会感冒的。”
贝莉斯走到我身后,为我擦干汗水。
“你确定看见那个诡异的剑士?”
我举高双手,好让贝莉斯能方便擦拭。回想起小时候,老妈也是这么做的,我就不会感到害臊。
“确切无疑。”
吉茉莉掌心朝外,两手挡在身前,摆出奇怪的姿势。
苍炎的剑士……吗?
我仔细端详这个战斗层面毫无意义的同行者。
“嗯?”
吉茉莉的眼睛,因疑惑而一眨一眨,赤红的瞳孔如宝石那般闪耀着,非常漂亮。
然而,毫无意义。
将命运比喻成剧本的话,吉茉莉是属于非常Bug的偷看剧本的类型,然而……
“你就没有试过吗,改变自己的命运什么的。”
“完全否决。吾辈所见变为真实,纵使在这谎言满布的人间,真实也仅有一个,绝无撼动可能。”
将废话删掉的话,她的意思就是,吉茉莉本人也没办法改变看见的未来吗……
漏洞太多了。
预知未来系的能力之所以Bug,而且受到诸多限制,本质上也是因为能改变未来。哪怕预知两秒,不,一秒钟之后的世界,整场战局甚至都能一面倒。可是,能预知却不能改变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
“不能改变”的定义又是什么,不能改变全部走向?不能改变大体局面?这种文字……漏洞太多了!
因为能力毫无作用,所以吉茉莉才排在第五十六柱吗。而且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精神受到干扰就会失效,即使想测试能力的局限也来不及了。
苍炎的剑士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同伴,以及剑士先生今晚就会与我们邂逅。
目前能知道的情报,只有这么少。
“我不建议正面冲突。”贝莉斯将毛巾放在一边:“亚纳德仍是伤患,而且,巴巴托斯想必也会针对他,太危险了。”
贝莉斯似乎在关心着我。
“是吾辈的错吗……吾辈如果能窥视到巴巴托斯的话……非常抱歉。”
吉茉莉也站起身,朝我鞠躬,低着头致歉。
简直不敢相信,或者说意外?震惊?吉茉莉这一方面的坦率让我一点措手不及。
“没、没,就算你看见了也改变不了不是吗,所以不要紧的。”
我一时之间也慌张起来。
“……逃吧。”
贝莉斯的语气有些低沉,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做法。
毕竟,这与她最尊敬的阿加雷斯殿下的指令,背道而驰。
“吾辈并不觉得这有可行性。瓦拉克的领地本身就属于被树林包围住的地方。”
“没办法徒步穿过吗。”
如果是露宿的话,我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亚纳德还不清楚吧,巴巴托斯的真名宣告,是给予自身与动物交谈的能力。所以……”贝莉斯停顿一下,然后将她觉得最不好的猜想说出来:“那片树林,绝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藏起来呢?”
既然这不是巴巴托斯的地盘,或许还有着他不清楚的藏身处。
“异乡人,藏起来的话,瓦拉克会把你吃掉的哟。”她依旧在天真地笑着,但语言所带来的情报,却与瓦拉克这份纯真完全相反:“大家不在的话,巴巴托斯一定会和我们捉迷藏的吧。瓦拉克的家无所谓,但是,住在这里的大家都会害怕,都会被打,都会被杀,为了抓到我们。瓦拉克只想保持这里的平和。”
“真名宣告——瓦拉克。”
伴随着女孩言语,她轻轻跃起,随后坐落在双头龙的身上。尸骸构成的龙头伸到吉茉莉身前,喘着糜烂的气息;机械的龙头则盯着贝莉斯,随时准备突击。
“不要突然打架啊!”
吉茉莉紧张到波浪卷马尾都蜷缩起来,她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强行正面对决也只不会有好结果。”
贝莉斯并没摆出任何迎击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瓦拉克。她们三个人刚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不妙啊!
“快用你无敌的真名宣告来想点办法啊!贝莉斯!”
吉茉莉并不知道,贝莉斯的真名是斯特拉斯,所以并不是能用来战斗的能力,更何况……
“巴巴托斯想来打架的话,就把他打飞回去!”她站在龙背上,耻高气扬地说着:“瓦拉克可是知道的!贝斯理?贝什么什么姐姐,能力到底是什么!”
“……”
贝莉斯沉默不语,完全无法反驳。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那么,昨晚所使用的原料应该就是瓦拉克提供的,就算是小孩子也应该能联想到是什么能力。
而且,该说是童言无忌?明明刚才还能并排坐着,开心地说着什么,转眼间就针锋相对。
“呐!和瓦拉克一起怎样!不然那种一点用都没有的能力,现在就会被瓦拉克打趴——”
“不对!那才不是什么没用的能力!”
突然,贝莉斯打断了对方的话。
十分激动地。
她咬牙切齿,弓着腰,两拳紧握,膝盖微曲,如同在紧绷的长弓上,即将呼啸而出的利箭,又像是扑咬猎物前一刻的雄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好斗的气息。
和我所建立的贝莉斯的印象完全不一致,我也很难想象,这种只在特定场合显得狂热,基本属于文静的女孩,会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