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凤凰和孙猴子的故事,还得从这一年的冬天说起……
这年冬天,花果山上大雪纷飞,积雪能有几尺厚。
凤凰和慕阳雪这对冤家又在山上聚首,摆了张桌椅,喝着小酒,老神在在的。
“这次你选的地方倒是不错……”慕阳雪看着此地的雪景,不由得称赞道。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高高的白杨树枝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苍翠的针叶松,纹丝不动的挺立在哪儿,高傲地接受着风雪地洗涤;针叶上积满了毛松松的雪球,像披上了洁白的外套。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如同人的生命一般飘摇不定。
“我师傅的病有着落了……”凤凰抿了一口老酒,慢吞吞地道。
漫天遍野的雪中,就在这万物的哀叹声中,梅花出现了,就在这雪地中傲然挺立着。她那高而细的枝干,丝毫受不到风雪的影响。傲雪临霜。在风雪中怒放,充满了豪情,挺立着,挺立着,任凭风雪的吹打……
她的生命力是那么的顽强……
慕阳雪收回目光,看向凤凰,对于他师傅的病她也有所了解,知道是一种宇宙中罕见的“寒症”,每次发作时都会让他如同堕入冰窟,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有什么办法治愈嘛?”她问道。
“据说要找到一种奇石,奇石有灵,可以生在一种花果,那种花果可以中和寒气,达到治愈寒疾的目的……”凤凰说道,抿了一口酒,又解释了一句:“这个消息是我从一名名医那得到的,那名名医向来游历天下,前一阵子被我寻到,得到了此方。”
“那个奇石在哪里可以寻到?”慕阳雪皱着眉头……这种天材地宝向来都是天地间最难以寻找的,常常一个高阶修士走访天下千百年也难以寻到一株。
“就在此地花果山……”凤凰笑着,手指指着地面。
意思是说,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叫我来这里饮酒,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怎么?要我帮你寻找?”慕阳雪调笑道。
“确实……”
于是两个人在山间巡游了起来,走遍每一片山每一片水,在皑皑的白雪中费劲了功夫,也一无所获。
“这种天地间的灵物想要让人寻到,自然就会出现,而不想让人寻到,那么任人纠结千百年,也会无迹可寻。”慕阳雪 最终这样摇了摇头,无奈道。
“要不还是我给你师父渡寒气?”
“不用了!”凤凰摇头道:“这样对你伤害太大,以前没有其他办法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已经有了,那就不能再这样耽误你了……”
凤凰看着面前的飘雪,默默无言,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它慢慢地融化,最终化为一滩冰水,从指缝间流逝。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枯了老树,干了河流。一年,一岁,渐渐接近,偷偷远离,凤凰回忆着他和师傅相处的一幕幕场景,整理凌乱的思绪,捉不住时光豪不留情的越出手指的缝隙。
“奇石啊……如若你真的有灵,请帮我这一次,拯救我一生中最珍贵的那个人,未来有朝一日我们再相遇,必当鼎力相报……”凤凰向着天地间喃喃自语,仿佛认为那个奇石能够听到一般。
“死不足惜……”凤凰咬了咬牙,直接道。
令得慕阳雪都瞪大了眼睛……知道他的师傅对他意义重大,但没想到竟然到了可以以生命相赌注的程度了。
如果是自己的师傅也这样了,那她也会这么做吗?
她思索良久,最终释然道:“也许,会吧……”
于是当两人再次寻找时,奇石便真的出现了,看着那石头上方渐渐开放开来的花,泛着莹莹的光,凤凰激动,采过它的时候竟然还跪下磕头向奇石道了谢,为了这个比自己的亲人还亲的人,他可以完全不顾惜自己的尊严。
慕阳雪在一旁默默无语……雪花,也在这时粘上了她的脸颊,融化,却不再感到寒冷,而是带着一丝温柔,令得人想要与它接近、与它温存。
这是人世间温暖的味道……
奇石散发了一下光,这是它的回应。
……
与奇石这一别之后,便不知是多少年没有相遇了,凤凰被太上老君抓到了天宫中,要求他吐火炼药,他忍辱负重,为了自己的大业,在那里为太上老君吐着丹火。
火焰是金黄色的,带着人性的热烈,这是凤凰那不屈的灵魂,他始终在为了命运挣扎着,他是个不为命运所屈服的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是他的专用口号。
于是这个时候……猴子来了,他被太上老君抓入了炼丹炉中,用最炽热的火焰来烘烤,要做成最完美的丹药。
凤凰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凤凰……
这是有灵智的奇石化形后的生物,他见到了凤凰,对着他拼命地眨眼——不要理他,装作不认识他。
这是他想要说的,他是个有道义的人,虽然自己曾经帮助过他,但这炽热的丹火也不是凤凰所能够承受,他不想害了凤凰……
凤凰见了默默地收回来了眼,继续干着自己的事,见他没有想要救他的想法了,猴子也松了口气……
但在之后丹火旺盛时,猴子已经昏厥,凤凰却奋不顾身地扑进了丹炉之中,将他团团地护住,保护他与怀中……猴子在意识模糊中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知道这是凤凰的……
然后……
火眼金睛练成了……
他推翻了太上老君的丹炉,带走了凤凰,解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
两个人也许是成为了好兄弟,几乎无话不谈,因为他们那两次为了对方而无声的救赎与帮助……
凤凰在被猴子带出丹炉的时候身体已经焦黑一片,他报给了猴子慕阳雪的地址,两人一起找到了慕阳雪。
一身焦黑的凤凰被慕阳雪看到,也因此直接多了一个“乌鸦”的外号。
“都是不要命的人,都是值得结交的朋友……”在帮他们处理伤口时,慕阳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陪伴了他们终身。
这是对他们两人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