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慕雨被关进地下室快一年了,消瘦不堪的身体遭不住这般非人的折磨,期间他求饶,下跪,哭喊,屈服,恳求,无不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慕雨表现出的正是塞莉蒂娅想看到的,她开始变本加厉,更加暴虐,毒辣,没了半点温情,有的只是纯粹的施虐。
将近一年的时间,在她的地下室里,所有的驯化,调.教的手段,无所谓后果,无所谓手段,她都不在乎。
每当走进地下室,曾经那个囚笼里的俊美少年已然成了一个奄奄一息,不懂反抗,甚至会跪在地上的哭得涕泗横流,卑微地恳求她放过自己的玩物。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全部,她要将他改造,塞莉蒂娅要慕雨彻彻底底忘记自己是一个人,要他沦为低贱的,毫无尊严的,只会跪在地上叫她主人的一个纯粹的泄欲工具。
然而,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也快要成功了。
……
…………
夜晚海上吹过的风很温柔,海浪涌上岸堆叠起连绵的乳白,皎洁的月光随着浪潮涌动,跨越遥远的海岸线上,在礁石间撞碎天边那点残缺的月亮。
爱丽坐在一处礁石上,手里拽着一个糖纸,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久前为少年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将剪刀收到包里,准备离开时无意间对上了少年的视线。
原来他已经醒了啊,爱丽暗自想着。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打断思绪,慕雨痛苦的翻着身子,拼了命的想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粘稠细腻的块状物黏在气管里怎么都出不来,眼看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爱丽读懂了他的意思,具有节奏轻拍少年的后背,扶着他的身子尽量让他好受一点。
暗红色粘稠的块状物吐在了地上,慕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靠在了爱丽的怀里。
爱丽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块状物,不经皱了皱眉,虽说慕雨的体质被小姐改造的越来越接近血族,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类,再怎么改造也只是像,永远不可能达到血族的范畴。
他需要食物,人类的食物,而不是混杂血浆的干粮,再说血族的食物里也不只有血。
但很快爱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仔细闻着地上吸满血浆的面包块,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她闻的出来,这可不是普通的血,这是塞莉蒂娅的血。
疯子……
真是个疯子……
虽然不知道塞莉蒂娅到底想干什么,但唯一能决定的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难道她也相信那个预言吗?真是慌缪。
她重新将慕雨安顿好,再次准备离开,突然一只瘦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疼……”
“姐姐……疼……”
慕雨用着虚弱嘶哑低沉的声音说着,爱丽听后瞳孔地震,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神情恍惚,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看样子你也是比我大几岁嘛?”
“请不要询问有关在下的年龄。”
“我可以叫你爱丽姐姐吗?”
“请不要这样称呼,您作为小姐的私有物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是这么说其实你也不反感嘛?而且你也不是很喜欢吗?”
“我没有。”
“爱丽姐姐,你的表情都已经出卖你了。”
“……”
“嘿嘿,你脸红啦?”
“……”
……
记忆中少年灿烂的笑成为爱丽心中挥之不去的暖阳,在她从事的职业中感情应该是必须抛弃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不影响判断措施活命的可能。
在她眼里这是不应该存在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产生了一种厌恶。
她开始厌恶刀尖舔血,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了,不知何时起,她对那种平静安逸的生活有了向往。
她想就这么带着少年离开,离开这里,离开帝国,去到一个没人找到的小村落,两个人安安静静生活一辈子。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组织不会放过自己,塞莉蒂娅也不会放过自己,少年的一切,终究只是奢望而已,仅仅只是能近距离见上一面,拥抱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喊她姐姐……
死去灵魂复燃,冻结的心猛然跳动,回眸看着少年的脸,意识不自觉的和画面中的笑颜重合。
她温柔的抚摸少年的头,拿出一颗麦芽糖去掉糖纸亲手喂到慕雨嘴里。
“乖……没事的,吃完糖就不疼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少年的舌头上也布有伤口,冰凉的糖果在口腔里化开,粘稠的糖浆刺激了结痂的伤口,渗出的血液混杂甜腻的麦芽糖,引起了少年不好的回忆。
也许是看到了少年的变化,她将少年揽入怀中,慕雨细长的睫毛微微趁着她的雪白的锁骨,挠着她的心,哭了好久。
……
…………
岸边,爱丽望着远处独自一人发呆。
海风轻柔地拂过发丝,她握着糖纸,仿佛在追溯曾经与少年的时光,突然嫣然一笑,眉梢沾染一点温婉春意,静美动人。
最后她跳下礁石,任由海浪无情的拍打,皎洁的月光下,爱丽的影子被拉长,如一把锐利的尖刀。
她唤出一只信鸽,将提前写好的信绑在上面。
“慕雨……我会带你离开的,以后,就不会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