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不过作为交换，你应该酝酿着什么阴……计划吧？你可以告知我你计划的内容嘛？如果和我需要的东西并不冲突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去理会的。”
出于对幻影的警惕，少女最终还是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幻影不可能答应的提议。
倒不如说……由于自己从一开始便将幻影作为幕后大反派看待，所以方才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阴谋’这样会让人心生不快的词语。
纵然是大反派想必也不愿意让别人用这样的词汇来称呼吧？毕竟……
一边这么想着，少女试探性地看向了那已然陷入沉思状态的幻影。
只是，幻影并没有因为少女用词不当而生气。令她在意的是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也是唯一值得她在意的事情。
自己的计划，绝对不能透露给千羽紗夢。
虽然千羽紗夢很明显并没有和其他精灵建立深厚的情谊，但也不确保今后会不会在相处的过程中说漏嘴，而且……
幻影轻轻闭上了眼睛——虽然由于马赛克的遮挡看不出来，但至少在她自己看来确实如此。
“很抱歉，唯有这个……我绝对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主动参与，这项计划对你渴望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千羽紗夢并没有多么失望。倒不如说，这便是她一开始便预料到的结果。
而且幻影的态度友善的让她感到有些奇怪。虽然自己并不是那种看人很准的人，但只论幻影的言语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她和那种杀人无数的邪恶精灵扯上关系。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少女信任面前这个被马赛克包裹的奇怪东西。毕竟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别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从幻影那肯定的语气看来，虽然从资料上看‘幻影’是极少现界的精灵，但看她这幅样子却对自己绝对有着极为细致的观察和研究。
似乎并不是长期存在于邻界的样子，反而像是常年生活在现界的精灵，而且似乎是自己亲近的人？
至少……拥有能够知晓自己生活的手段，所以才能说出这么肯定的话语。
自己平时生活深居简出。之前的美穗小姐曾经轻易被自己的灵力影响可以基本排除，那么接下来的只剩下……
佛拉克西纳斯的人？
千羽紗夢心一沉，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同样无法被灵力覆盖影响的村雨令音。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就与幻影进行确认无疑是一件非常愚蠢的行为，除了会打破自己现如今的悠闲生活以外完全没有半分好处，少女倒也懒得多想。
只是她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确认，那便是……
“幻影……你是否有动过我的记忆？”
“你的记忆……有缺失？”
幻影几乎是秒速回答。虽然并没有办法看清幻影的神态，但千羽紗夢却破天荒地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惊讶’的情绪。
自己记忆损耗并不是幻影的手笔？
虽然幻影确实有欺骗自己的可能，但这样的可能性几乎相当于没有。如果她能够随意干涉自己的记忆，那便完全不需要像今日一样对自己进行一定程度的妥协，完全可以更改自己的记忆让自己不知不觉间顺从她的安排。
也就是……是其他人做的？
在这方世界……还有什么其他的力量？
千羽紗夢感觉自己的想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而很显然，此时的她并不能展露出任何激动或失望的负面情绪。
如果要询问自己在意的事情的话而又不会触怒到幻影的话……
少女低头轻轻思索了一阵。只是在再次抬起脑袋的时候，脸上却是染上了一层不易发觉的红晕。
“你会……杀了五河士道么？”
幻影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对这个世界做出什么大规模的改变。而除了温和平静的生活，自己所在意的唯一或许只有那个整日里用阳光笑容感染他人的少年。
“不会。”
回答的相当干脆而又简洁。相当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却也并未有展露过多的情绪。
虽然仔细思索依旧有破绽，但这很明显并不是千羽紗夢需要思考的事情。纵然只是幻影的口头保证，但千羽紗夢也出现了很明显的怠惰思想。
更何况自己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选择吧？毕竟自己现在可完全没有对抗幻影的实力。
嗯，至少明面上看来确实是没有的。
“那么，接下来该我提问了。倒不如说，是希望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幻影仔细考量了一下自身现如今的实力，再次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什么……存在？
千羽紗夢沉默了。
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一直在刻意回避着这个连自己都想知道的问题。如果说先前自己还算得上是个人类的话……
在英国那次重生后，自己真的还算是个人吗？
不知怎的，千羽紗夢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自称为‘规则’的身影说出的那句话语。
自己……终将会踏上毁灭世界的道路。
“我……”
“看来，你也不知道。”
其实这样的答案也早在幻影的预料之中。她可以肯定面前的少女其实完全不知晓这些事情，又或者说……面前的少女不过也是一个由他人投放下来的工具而已。
不过……
幻影也同样不在意这些。她也并没有什么伟大的宏愿。如果可以的话……
或许……她们其实本质上是一类人也说不定？
“你有办法恢复我的记忆么？”
千羽紗夢轻声开口，问出了自己最想询问的东西。
毫无疑问面前的精灵绝对拥有能干涉记忆的力量，而自己如果能恢复先前的记忆……自然也明白这个世界未来运行的大致走向。
“很抱歉，我不能。”
幻影回答的很干脆。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帮忙，只是在她看来面前的少女记忆是处于‘完整’的状态，完全没有封印或缺失。
再退一步，自己现如今也完全没有那样的能力。或许通过天使‘刻刻帝’可以做到？不过自己现在……
幻影目光闪烁——如果它现在有眼睛的话。
还是说，刚才的提问也是一个陷阱？她是在测试自己与时崎狂三的关系？她已经猜测到了自己与时崎狂三的联系？
最终，幻影没有进行任何补充说明，而是延续了一贯的冰冷态度。在她看来，这便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不过……我会帮你去寻找解决你问题的方法……”
幻影突兀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词语也换为了更为不确定的‘寻找’。
其实她说的也没问题，至少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对面前的这个异类是否有效果。
说句有些难听的话，其实她也曾经尝试过干涉千羽紗夢的记忆，只是……
自己完全做不到。自己的灵力每次接触少女的记忆总感觉陷入了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乃至回馈。
或许……封印记忆的是更加高位的存在？
这样的想法突兀的出现在了幻影的脑海中，让她更加坚定了与千羽紗夢和平交涉的方案。
“那么，协议达成，我不会主动与你敌对，也希望你不要在任何情况下因为除开五河士道以外其他人的缘故与我敌对。”
“那是自然。”
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千羽紗夢便同意了幻影的条件。说实话自己也并不是那种满脑子想着打打杀杀的类型，只要能和五河士道一起安稳生活的话……
其他的事情管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又不是什么救世济民的大善人。
如果严格来算，自己应该是属于‘毁灭世界的大反派’吧？自己能像现在这样颓废便应该已经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大好人’吧？毕竟像自己这样无所事事的反派哪怕在影视作品中应该都很少见呢！
不过，从之前幻影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或许存在的更多是‘恐惧’的情绪……
或许，可以询问一些稍微有些过分的问题？比如……
“你的计划……是和那些精灵有关么？”
这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保守的问题了。身为幻影想要执行的计划所牵扯的无外乎便是与灵力有关的精灵与那群使用魔力的魔术师而已。
再加上之前推导出的极大概率存在于空中舰佛拉克西纳斯的条件，千羽紗夢几乎可以断定面前的幻影所涉及的绝对是精灵的计划。
说不定佛拉克西纳斯这所谓‘与其约会，使其娇羞’的对精灵方针也有幻影的影子呢？
她所需要的是什么？
只在一瞬间千羽紗夢便想到了数百种邪恶的可能。收集超自然力量从而纳为己用的组织……怎么也想不出会有什么温和的目的。
总不可能是总部创始人对精灵一见钟情想要无偿把精灵保护起来吧？哪里会有这么愚蠢的创始人？
“你最好离那些精灵远一些——如果你想要维持现在的安稳生活的话。”
既然已经知晓自己的计划应该有部分内容被猜中，幻影也不再隐瞒。
这样的话语，几乎可以坐实千羽紗夢之前的大部分推断。而且按照幻影的话语……在她的计划中，几乎绝对会威胁到一名乃至多名精灵的生命安全。
这是诚意，来自于幻影的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