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啪！
耳光声打破了村庄凌晨的宁静，村中一户人家的门口，一个男人的巴掌重重落在身前女子的脸上。那男人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看着得有三十多岁，满脸胡茬，嘴歪眼斜，还满身酒气；而那女子却只有二十岁上下，生得秀丽水灵，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污渍，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城市里的名牌衣服。
这女子名叫李春桃，是这男人前天才新娶的媳妇。
在男人的打骂中，李春桃被赶回了一间黑暗狭小的破木屋里，接着，男人锁上了门，几番确认之后才离开，回到隔壁老王家里，和村中几个闲汉一起，继续打扑克。
“老张，这娘们儿又跑了？”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闲汉说道。
“是啊，真他妈恼火，两天了，老子洞房都没过，没处泻火，这娘们儿又动不动闹，还跑。”被称作老张的男人愤愤地说。
“啧，我也不懂那城里人到底怎么想的，他们娶媳妇也要花钱，我们这儿买媳妇也要钱，怎么他们合法我们不合法。”另一个闲汉嘴里叼着烟，清点着手里的扑克。
“不过这事确实要小心点，如果之后她有机会到下面镇子，抓住过路人求救，一定要喊她是精神病，这样准没人会注意。”坐在旁边“观战”的老王突然说道。
“放心吧，这个我们太熟悉了。”老张说道。
“诶，老张，我有个主意，反正这娘们儿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你呢，直接硬上就行了，实在不行多喝点酒，涨涨力气，等她之后有了娃，就跑不了了。”那麻子脸奸笑道。
“好主意！诶，我赢了！”老张也笑了起来，出了最后一张牌。
另一边，被老张赶到小黑屋的李春桃，又哭了起来——这是她自打被卖到这座小山村后，不知道多少次痛苦。
——当初，我就不该信那两个人贩子帮忙找工作的鬼话。
“呜呜……”她的眼睛早已哭红。大学刚毕业，她找不到工作，上了两个人贩子的当，被迷晕卖到这远离城市的深山之中。
“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可怕的谎话。
被卖到村子后，这老张和他的母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边打骂她，一边又假装温柔蛊惑她留在这村子。她尝试过和这村子的人讲理，讲法律，但他们却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什么娶媳妇都要钱，什么买你我们花了钱，你不能跑。“新婚”当天，她奋力挣扎，这才没让老张强行奸污，但在那之后，这家人居然以“让自己反省妇道”这种理由，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杂物间，每天除了老张母亲早上送一餐饭，没有任何人与她接触，她曾两度尝试逃跑，但都被老张赶了回去。
这村子，基本都是老人和三十多岁的单身闲汉，据说，老张是第一个买媳妇的，还带动别的闲汉也花钱买一个。这些人整天游手好闲，没钱就到附近镇子卖点山货或者饲养的猪，鸡，鸭之类的，有钱就在村子里打牌赌博。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好受？！
——课本上不是说……山里的人……都很淳朴吗？为什么我现在，只能看到他们的刁蛮与无理……
老张和老王家是挨着的，而李春桃就被关在两家之间的储物间。所以，那些闲汉之间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从他们的谈话中，她不仅听到了“硬上”“生娃”等可怕的词语，更了解到，离这村子最近的公安局，要走好几公里路，自己的手机又被抢走，并且已经被老张家人卖了换钱。
——我还能逃出去吗？
精神上的折磨让李春桃将近崩溃，根本无心吃今早老张母亲送来的饭菜。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身边的空间像玻璃一样被拍碎了，露出一人来高的血红裂缝。接着，从中居然跳出来一个十六岁上下，穿着校服的女孩，女孩身边，还有一个依靠绿叶般螺旋桨，悬空的橘子状对讲机。
“你……你……”李春桃惊得语无伦次，以为是自己被关出了幻觉。
“嘘……”那女孩正是向宜，她示意李春桃小声点。
几分钟前，向照影表明了决心的向宜，接到在2009年贝州山区的小柳树村有秘恶兽反应的任务，便穿越而来。
通过时光机提示，向宜确定了这次自己要改变什么悲剧的结局——这次，是一宗拐卖案，向宜对此案深感共情：在2024年的案件记载中，2009年的这宗案件的受害人李春桃直到2017年才被警方解救，被解救时，李春桃已经神智混乱，像畜生一样被养在猪圈里；在这九年之间，她被当作泄欲工具，生育机器对待，还要被迫承担家中各种脏活累活，而老张则好像天生就是要被她伺候的一样，自从买了她就更好吃懒做了。
最令向宜感到愤怒的，是时光机显示的两张，李春桃被拐前和被解救时的对比照：
曾经的她脸颊干净，白里透红，就像洗净的桃子一样；衣着整齐体面，一看便知是城里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像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整洁而又秀丽；容貌和气质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但在被解救时，她不像是个人，全身都是猪圈的污秽，穿着漏出棉花，不知是多少年前织的破棉衣，黄黑色的皮肤像是干枯的老树皮，双手也像是枯树枝一般僵硬，满是泥浆和猪粪的短发如拖把一样肮脏，神情痴呆麻木，只有那深陷的眼窝里，不时转动的无光眼球，还显示她是个活物；她的精神早已崩溃。
——这是社会的悲哀，人口买卖这个历史的污点，古往今来不知造成了多少像李春桃一样的悲剧。
看到这一切的向宜将拳头捏得吱嘎作响，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得通红，她发誓，一定要消灭秘恶兽，还要让这群畜生一般的刁民被绳之以法。本来，她想直接穿越到李春桃被拐卖之前，但由于寄生着秘恶兽的，是小柳树村的全体村民，所以她只能穿越到李春桃被拐卖后的时间节点。照影提示她，如果在新婚当天解救李春桃，人多眼杂，小柳树村的村民如果将其作为人质，那么就算变身为昭暗士，也会畏手畏脚。今天晚上，李春桃会被醉酒的老张强行奸污，但在这之前，老张全家都会在村头喝酒吃饭，这是个悄悄解救李春桃的好时机，毕竟，只要李春桃先行逃走，村民们的情绪才会激动到能生成秘恶兽的程度，她也能放开手脚战斗。
“李姐姐，我是来救你的。”向宜附在李春桃的脸边耳语道，接着，她向其表明了自己的底细。
时空穿越，变身，怪兽之类的话，李春桃以前只在电视剧里面听说过，但眼下别无他法，如果眼前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长达九年的悲惨生活将从今晚开始，现在，跟着女孩，将会是她今天唯一逃生的可能。
在此前，照影将小柳树村的构造告知了向宜，为了不被人发现，她们选择从村后的小路逃走。现在，她们只要静静地等到晚上就好了。
……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要是落在警察手里，下场会是如何，而且你们别忘了，画着你们俩画像的通缉令已经传遍了全国。”火车站旁的大树下，一个带着蓝丝巾，看不清面目的黑斗篷人，用蓝色棱晶状的枪口抵住了一个五十岁上下妇人的太阳穴。
“是，是，姑娘，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别，别，别开枪……也别把我们交给公安……”那老妇人旁边的老汉已吓得瘫软在地。
“不是我让你们干什么，而是我好心提醒你们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如果你们在昨天就按我说的做了，现在我也不会用枪指着你们！”斗篷人娇嗔道。
“那……那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吗？”那老妇人结巴着说。
“这里离小柳树村有好几里路，如果你们现在出发就还来得及。所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还不快去！”斗篷人将枪口转向瘫在地上的老汉，恶狠狠地命令。
确定少女已经收了枪，二人才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片刻后，少女的身后，空间像玻璃一样被拍碎，血红的时空门中又走出两个带着黄色和红色丝巾的斗篷人。
“不，不是，我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假设我们一起上，她绝对打不过。这是干掉昭暗士的最好机会啊！为什么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呢？！”黄丝巾斗篷人充满磁性的男声显露出了焦急与不解。
“慌什么，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况且她现在只有一个形态，这只秘恶兽的实力，再加上那些村民和那两个老东西的愚蠢阻挠，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蓝丝巾斗篷人十分傲气，似乎她有十足的把握。
而在旁边的红丝巾斗篷人则一言不发，只是不时发出像野猪一样粗犷，令人脊背发凉的可怕怪笑声。
“你们不会真想放过这绝好的机会吧……喂！放开我！”黄围巾的黑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外二人架着，再度踏进时空门离开。
……
另一边，蛰伏隐忍的李春桃和向宜仔细研究了小柳树村的地图和山下小镇的地图。接着便是等待，到了晚上六点，终于听到了远处，村口传来的宴席声。
——就是现在！
向宜果断地从鉴形手环中掏出正义锹钥，三两下破坏了门锁，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收起了橘子对讲机。将李春桃护在身后，贴着墙，蹑手蹑脚地挪到村后小路。
二人屏息凝神，一路小心地前进，空气静得甚至可以听见她们的心跳。
“呜汪！！”
就像背后突然被人刺了一下一样，二人被这声犬吠吓得全身发软，汗毛倒竖。原来是一户人家养的大黄狗。向宜拉住李春桃的手，躲进两间房屋之间的空隙中，接着扔出在2024年就准备好的肉骨头，扔到大黄狗的身前，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被犬吠引来，而大黄狗的注意力也专注在那肉骨头上面之后，才腾出空，继续前进。
拐过几道弯，向宜又听到远处传来打水的声音，但此刻已经没有地方躲藏了，她便从口袋中扔出自己的零花钱，吸引那打水人的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李春桃跑过，确认没人跟来，她这才放开李春桃的手，继续前进。
——啧，那可是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啊……回去该怎么跟爸爸妈妈说呢……就说在外面吃东西花了吧……毕竟刚才扔出的肉骨头还是从照影面馆的汤里捞出来的……
接下来便是完全无人的小路，不过几分钟，向宜便到了村后一条通往山下的小路。
“好了，李姐姐，你从这里下山，然后快点报警。”向宜低声告诉李春桃赶快逃跑，却没人回应。
她回头一看，身后没有任何人，原本跟得好好的李春桃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再四处张望，发现地上，竟有三种脚印。
——有……有别人……
向宜咽了口唾沫，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待她顺着脚印的方向抬头看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在村口喝酒的老张，在远处用一把尖刀抵住了怀中李春桃的喉咙。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老张一脸奸笑。
她环视四周，整个小柳树村将近一百号人，全部拿着铁铲，铁叉等农具，围了上来。而为首的，是个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的妇人和一个累瘫在地的老汉——这是那两个拐卖李春桃的人贩子。
——这是怎么回事……
“照影，你不是说这条路没人会注意到吗？！”向宜拿出橘子对讲机，一边后退，一边和照影通讯，却发现，自己背后的路被老张隔壁的老王与其家人拦住。
“老王，你刚才喝酒的时候不是说也想讨个媳妇吗？这不就来了！”满身酒气的老张大笑着。
“嘿嘿，这小丫头可真嫩啊……长得水灵，我可有福了……而且还不用花钱，哈哈哈！”向宜身后的老王也发出笑声。
“没想到会这样……该不会……该不会是净世火三人组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让那两个人贩子告诉村民……可恶，棋差一着了……”照影也紧张起来。
“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向宜看着村民们不断缩小的包围圈，把心一横，变身为昭暗士·均衡形态。
村民们先是一愣，但又想起那两个人贩子说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再加上李春桃被买来的那天，有三个穿黑斗篷的人告诫过他们，会有个小丫头前来坏事。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少惊讶。
——可恶……我应该早点知道，拐卖不只是买家的罪恶，人贩子也是罪大恶极，即使他们身上没有恶之种。
这时，所有村民的身上都冒出了黑雾，伴随着闪烁的电光，新的秘恶兽出现了：
这只秘恶兽的头部犹如裂开的葵花籽壳，瓜子仁状的脸上生着可怖的绿色独眼和像枪管一样的嘴巴；身长九尺有余，全身漆黑，皮肤近似鲨鱼，肩上带着厚重的鱼尾状黑色肩甲，双臂被绿色鱼鳞软甲保护，左手是向日葵花盘一般的锯轮，向日葵花瓣状的锯齿无比锋利；右手是锤头鲨头部形状的连弩，上面搭载着瓜子仁状箭头的羽箭；下半身着向日葵叶子一般的裙甲，长着长长的鲨鱼尾，脚踩黑色机械战靴。
“这只秘恶兽是向日葵锤头鲨，能力是……”时空那头的照影刚想将分析结果告诉向宜，橘子对讲机就被向日葵锤头鲨右手连弩射出的羽箭击落。
——这下，只有自己应付了……
向宜举起装备着机械手套的右手攻向向日葵锤头鲨，谁知村民们竟一齐上前，护在了它的身前，而被村民们保护的向日葵锤头鲨则双臂环胸，一副轻松的样子。
“放心吧，来我们家当媳妇，小姑娘，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是啊，也给老张家媳妇做个伴。”
“不要逼我们真的动粗啊。”
“和她废话干什么，等会儿直接强行拉到房里就行了！”
向宜的左边是成群的村民，他们用肉身掩护向日葵锤头鲨，一拥而上，就像黑色的潮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右边，向日葵锤头鲨左手的向日葵锯轮高速旋转，她只能用右臂的机械手套勉强抵抗。
——攻击力……好强……
之前的龙舌兰麻雀和白菜鬣狗那刮痧般的攻击根本不能与向日葵锤头鲨的强力锯轮相比，这恐怖的攻击力让向宜痛苦不已。但比向日葵锤头鲨更恐怖的，是这些村民。
——虽然说过要把他们绳之以法，但是……我不能杀人啊……这样我根本就不能放开手脚战斗啊！
由于昭暗士的力量，速度，敏捷等数据远远凌驾于普通人，所以向宜就算再控制力道，也会在不同程度上伤害秘恶兽宿主，而面对如此众多的村民，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害人性命，而一旦昭暗士杀死了人类，那么就算消灭了秘恶兽，穿越回原本时代，那个人被杀死的历史也不会改变。
——如果我杀了人，又和那群穷凶极恶的凶手有什么区别？
“乡亲们，你们让开啊！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怪物啊？！你们已经犯了法，犯了大错，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啊！”向宜憋住心中的怒火，选择尽量不激烈的言辞，想让村民们退开，但这只是徒劳罢了。
“犯法？犯什么法？我们和城里人一样花钱娶媳妇，而且这钱我们攒了好久，都快赶上家底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而且人家卖媳妇的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整来年轻姑娘，这没错啊！”
“这怪物帮我们，我们自然也要帮它啊！”
山野之间，村民们的声音似乎盖过了向日葵锤头鲨的锯轮声。只见锯轮和机械手套之间发生爆炸，向宜被震到村中一块空地上，倒地不起。向日葵锤头鲨趁势追击，枪口一般的嘴上绿光闪烁，一连串比钻石还坚硬数十倍的瓜子仁子弹射出，正中向宜胸口，使她苦不堪言。
她不顾疼痛再度起身，想从村民身体间的间隙穿过，将向日葵锤头鲨扑倒，再与其一起滚到山下，转移战场。谁知村民们又迅速护住了向日葵锤头鲨。
“现代社会，大家都是自由恋爱，明媒正娶，你们要是把自己弄干净一些，上进一些，正经相亲，不用花钱买也可以结婚！你们这个样子，真的不能一错再错了，快让开啊！”向宜想尽量控制力道推开村民，谁知还没用力，一个村民的脸上便显出疼痛的表情，再加上村民人多势众，她无计可施。
“嘿！弄干净？我们每天自己养活自己，还要出去打牌喝酒都累了，还弄干净？
“给我个女人就能弄干净了。”
“就是嘛，女人不就是伺候男人，还有生孩子的吗？”
——这群人，根本无法与之交流！
村民们手上的农具似乎带着，比向日葵锤头鲨的攻击更可怕的东西：压迫女性，好吃懒做，刁蛮无理，原始粗暴……向宜的心中越来越恐惧，她愈发不肯动手，只是被动防御，若是只有一两个人，她大可打晕不管，但这将近一百号人，手上的农具又锋利，若是一个不小心，被误伤，甚至误杀了……
她想逃避，想逃避这如溺水一般的窒息感——来自乡土恶意的窒息感。她害怕下一秒，便被这可怕的向日葵锤头鲨和村民们生吞活剥。
这时，向日葵锤头鲨看准时机，使用右手的鱼头连弩连续射击，再度将她击倒。村民们也渐渐聚拢，她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不只是来自秘恶兽的威胁，还有来自人心深处，隐秘的恶意。
远处，李春桃的哀嚎声传入向宜的耳朵，她想让自己像面对1999年那两个凶手一样，为受害者挺身而出，但现在的她做不到，她只想逃避来自村民的恶意。
向日葵锤头鲨愈发得意，它停在原地，看着自己身前的村民们，因为它根本不用动手。
——如果我，有勇气去面对就好了……
——如果我……
——我？
向宜艰难起身，将右臂机械手套和左臂锹形装甲叠在身前。防御着村民们的农具攻击——这攻击对昭暗士自然算不了什么，但村民对她精神的压迫，比对她手臂的压迫要强多了。
——我是不是，为自己想得太多了？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化作身体的力量，控制着力道，一点点逼退这些村民。
——我国女性的正当权利，是通过斗争得来的，是通过好几代人的奋斗得来的。又或者说，古往今来人民的胜利，又何尝不是通过勇敢斗争得来的呢？
——我一直在害怕自己伤到村民背负责任，我一直在为自己会不会被打败而考虑，我何尝对李春桃，对历史上其他被压迫的女性考虑过？成为昭暗士后，我是不是想自己想得太多了？
“诶啊啊啊啊啊！！！”向宜发出低吼，抵着不断前进，村民们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也被逼退数米。
——就像前天晚上，刷到的二次元游戏剧情视频里，那个为哥布林和精灵争取平等权益而战死的少女一样……
——就像我的入宅动漫里面，为了将人们从关乎生死的游戏世界里解放，而奋不顾身的双刀战士一样……
——就像课文里，为国为民，舍小家为大家的烈士一样……
——就像历史上，无数为了弱小，为了平等自由，经受过无数次失败却依旧勇敢的英雄一样！！
“燃烧吧！我的勇气！”向宜的身上爆出殷红的火光，震退了身边的村民，但力度适中，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向日葵锤头鲨意识到不妙，飞身上前，右手鱼头连弩和左手锯轮一起攻击，附带着黄绿色的光芒，直接将向宜击飞四百多米，从村后直到村口大门。
“什么嘛，这小丫头不过是虚张声势嘛！”老张哈哈大笑，看到了被打得解除变身，七窍流血的向宜。
村民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如饿狼猛虎一般，但向日葵锤头鲨却并没有放松。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