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
就在刚才，向宜穿越到了2020年的轲城一中，这次的事件是由于校园霸凌导致的受害者自杀。
被霸凌者叫作叶欣，案发时刚刚高一，霸凌者则是以一位叫刘杏儿的高二学生为首的小团体，霸凌理由是，刘杏儿喜欢看个头比自己大的女生出糗，叶欣又性格软弱，而且，她还贪图叶欣口袋里的零花钱。
同时，刘杏儿也是这次恶之种的宿主。
这次，向宜选择穿越到叶欣第一次被霸凌之前。
她打算先鼓励叶欣敢于反抗霸凌，这样，既可以让叶欣自己得到成长，又可以刺激刘杏儿，一旦刘杏儿情绪激动，生成秘恶兽，她便用均衡形态的机械手套抓住秘恶兽，抱住刘杏儿，然后切换到武装形态，利用武装形态的速度一口气冲出学校后门，将战场转移到学校后无人的路上，再用镇邪四方盾限制住刘杏儿的行动，自己再一心一意对付秘恶兽。
她不想在学校里开战，因为这里人多眼杂，而且战斗会波及到无辜的同学。那么，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要么劝阻刘杏儿停止霸凌，要么是鼓励叶欣反抗霸凌。很显然，后者要容易得多，毕竟对于刘杏儿这样的校霸，好言相劝是肯定行不通的。
接着，一番跨时空商议过后，这个计划得到了照影的支持。并且为了方便战斗，之前在修复橘子对讲机的时候，照影还特地为其加装了能量护盾和透明化功能。
——我开始佩服自己了，竟然能制定出这样周密的计划……
“诶嘿嘿……”向宜傻笑着，非常得意。
“向宜，向宜，别傻笑了，叶欣就在那边，抓紧时间啊。”橘子对讲机传来时空那天照影的声音。
“哦哦！！”向宜回过神，扶了扶眼镜，执行原计划。
现在距离叶欣第一次被霸凌的下午第一节课课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要用搭讪拉近关系应该是足够了。向宜躲在一棵大树旁——据案件相关资料显示，叶欣喜欢安静，所以下课喜欢一个人在这树下看书，远离教室和走廊或多或少的喧哗，哪怕只有短短十分钟，而她爱看的书籍，和向宜一样，也是漫画。
——太好了，喜欢看漫画，这样和我也有共同话题，搭上话也容易多了。
叶欣走来，熟练地拨开地上的树叶，在身下垫了张纸，打开手里的漫画书看了起来。而向宜则假装意外路过，无意中看了一眼叶欣手中的漫画，也正好是自己看过的。
“我……我能坐，坐这里吗……啊啊……你也看，看这个……吗？”谁知，一开口，向宜便陷入了窘境。
——天呐，第一次主动在学校里跟陌生人搭讪，我……我……
虽然知道自己消灭秘恶兽，穿越回2024年之后，在事件中，没有人会记得她，但这熟悉的校园，熟悉的下课时间……让向宜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此前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该说什么话，用什么样的神态应对。但此刻她紧张得全忘了，她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额头和鼻尖直冒汗，说话也开始结巴，手上开始做小动作，脚趾头尴尬得直抓地。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啊啊啊啊！！
“嗯……可以啊，坐在这吧。”叶欣思索了几秒，打量着向宜的神态，估摸着她不是什么喜欢吵闹的人，便同意分享看书的位置。
——可恶……果然，社交什么的，比秘恶兽还可怕！
向宜小心翼翼地在叶欣旁边坐下，她不敢看叶欣，不停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些，表现得自然一些，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她不断回想计划中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此刻却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啊……全乱套了啊啊，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啊啊啊……
向宜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嘴，又深呼吸了好几次，勉强记起了一些要说的话，正欲开口，谁知，却是叶欣先挑起话题。
——她好奇怪哦，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人。
“你刚才说，也看过这个漫画对吗？”虽然不像向宜那样极度社恐，但是叶欣也是个文静内向，老实质朴的人，这也是她会被霸凌者盯上的原因之一。不过，一旦遇到有着同样爱好的人，她的话便会多起来，如果聊得投机，她就会成为不折不扣的话痨。所以比起从小到大在学校一个朋友也没的向宜，叶欣在初中时还是有几个趣味相投的朋友，当然，现在她在高中里还没有找到过这种朋友。
——什么……居然让她先开口了，这和我的计划有点不一样啊……算了，这一环先不管计划了！自由发挥！
“啊……对对对，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追这个漫画了，不过后来，作者因为换工作，断更了一段时间，我就没看了，最近，听说它完结了，才重新开始看……”虽然做足了心理工作，但向宜依旧紧张到脚趾抓地，手紧紧揪住衣角。
——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同好！
“这样啊……哦对，你嗑这里面的CP吗？”叶欣见向宜甚至知道漫画作者断更的原因，两眼放光。
所谓嗑CP，就是喜欢作品中自己支持的某对情侣或者朋友的意思。
——好！就这样，聊下去，然后再把话题引到校园霸凌上，指导她，就好了！
“当……当然嗑啊！刚开始，作者给男主角的官配就是女主，后来为了迎合读者的口味，给男主角开了后宫，加了好多喜欢男主角的女角色，我不喜欢作者的这个操作，所以我就开始嗑起了女主角和女二号的百合CP，没想到，网上的嗑这一对的同好还挺多的。”本来冷静了一些的向宜，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在说刚才那段话的时候，神态极其不自然，像个木头人一样。
原来，她将自己所处的情况假设为网络聊天，毕竟在网络上，她还算健谈，但一开口，她居然真的像网络聊天一样，僵硬地说着话，显得又呆又傻。
——我在干什么啊啊啊！！现实里可没有表情包可以用来加强语气或者缓解尴尬，我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啊啊啊啊！！
——可恶，假设是失败之母啊……
向宜的内心快要爆炸了，她将脑袋转向一边，不知道叶欣会作何回应，只希望她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奇怪的人嫌弃。
“哇！居然是对家……”叶欣眉头一皱，虽然她不喜欢向宜嗑的那对CP，但并没有嫌弃，毕竟能找到同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遇到对家了？！她不会对我发火吧……
——天呐，我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嗯……对，对家，这……”向宜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的，各有各的爱好嘛，就算是对家……也算不错了……”叶欣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说给她自己的。
“诶？”向宜回过头，缓缓面向叶欣。
二人继续交流着漫画的情节和角色，越聊越起劲，到最后，向宜的言行也渐渐自然起来，直到打铃前两分钟。
“我们班英语老师习惯让我们提前两分钟做好上课准备，我先回去啦。”叶欣笑着对向宜告别——她已很久，没有对别人这么笑过了。
“啊，下节课我还在这！”向宜应了一声，假装随着别的学生回教室，等叶欣走远后，继续藏在树下。
——寻求……认同感吗……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交流，却让向宜体会到了案件资料中，从未记载的，叶欣的另一面。
和天生就内向胆小，只想独处的向宜不同。叶欣在小学的时候，曾是个很开朗的人，但因为她的父母对其实行“愧疚教育”，以各种方式“表演”自己为了生养孩子付出了多少辛劳，自己有多不容易这一戏码。
确实，为人父母很不容易，但是不能过分夸大自己的劳苦。
叶欣的父母以此让她感到愧疚和亏欠，来达到迫使她听话这一效果，而且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也让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做好，让别人生气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话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很荒谬，哪怕它们被赋予了正当的性质。
这种教育方法，让她始终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了身边所有人，亏欠了这个世界一样。这种情绪不断在她内心发酵，最后像病毒一样，感染她的性格，她在别人不敢多说话，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文静”这个标签，成了她的保护色，就算是被欺负也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而且极度缺乏认同感。
就像旧社会的歪理一样，鼓吹人是带着罪恶降生在世上的，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赎罪，甚至还有某些宗教，高额出售所谓的“赎罪券”，实际上都是为了方便统治，把本来应该是自由的人，变成听统治者话的牲畜。
由此，她将看漫画，只交相同爱好的朋友，视作一种“救赎”，只有在做这些事，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时候，她才能获得认同感和内心的宽慰，自己不必像亏欠了他人一样畏手畏脚，在阴影下生活。这也可以算作，她唯一的希望光芒。
或许，实行愧疚教育的父母们的本心是好的，并没有那么险恶，但是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不好的。
她和向宜对话的时候……那种渴望，那种不舍，是装不出来的。
——和我不是一类人啊……但是，我可以理解……毕竟，也是个爱看漫画和嗑CP的人……呵呵，有点好笑啊。
向宜这么想着，由此联系到了她自己。她的原生家庭相较于叶欣来说，算是很好了，她很爱自己的家人。内向也好，社恐也罢，她觉得这只是真实自我的一种表现，并不像叶欣一样是种伪装和保护。其实，她很乐意做一个社恐的宅女，也不在乎有没有朋友，她天生就是这样，但她不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也很有认同感，对自己也有清楚的认知，在大多数时候，她也可以很冷静地处事——这就是她自己，也不算什么缺点，她没必要改变，难道做自己，保持本心不是一件好事吗？
只不过，从开始作为作为昭暗士战斗到现在，她也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社恐，内向和胆小，懦弱是两回事，她需要更勇敢地去面对自己所唾弃的黑暗和邪恶，而且，她也需要更多，为他人着想的精神。这些，在战斗之中，她都渐渐学会了。也许，在将来，她依旧是一个社恐，喜欢二次元，喜欢搞创作，没什么朋友的女生，但是，她却有更多的勇气和无私，去战胜困难，帮助弱者。
——我是个适合生活在墙缝里的人，那么，我就有更多的机会，作为镜子，作为铲子，去映射出，消灭掉墙缝中隐藏的污秽和邪恶……这可能，也就是“昭暗士”这个名字所蕴含的意义吧……
向宜由叶欣联想到自己，现在，又由自己想到了叶欣。
——我一定要帮助她摆脱霸凌的困扰，让她学会坚强，同时，也要消灭掉这个案件中，霸凌者的恶意！
向宜冷静下来，扶了扶眼镜，继续复盘计划，事不宜迟，过一会儿就是大课间了，足足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把话题引到霸凌上。一鼓作气，达成目标！
思索之间，下课铃已悄悄响起。向宜看见，叶欣远远地朝这棵树走来，她便赶快跑到对面教学楼的走廊，再走回来，假装同样刚刚下课。
“我跟你讲，这个男主的人设在第226话之后，一路崩到结局，现在的风评低到了极点！真不知道这个作者是怎么想的！”一坐下，叶欣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讲漫画里的内容。
“啧，迎合读者罢了，毕竟这漫画中期的受众更多是男性，开后宫对男生来说，那可是极具吸引力的啊。”向宜接着话茬，有了第一次谈话做铺垫，还有刚才的心理建设，她轻松多了。
“也不知道现在有些读者的品味差到什么地步了……”叶欣眉飞色舞，完全放下了平常文静的架子。
“哎呀，也不能全怪读者，这个作者的迷惑操作也不少。这漫画完结有段时间了，最近，论坛里面好多人发帖子，搞清算和翻案。比如第177话登场的那个天天欺负自己发小的反派，因为作者画得好看，所以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洗白了。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叫什么‘相爱相杀’，很喜欢看，但是最近这评论风向变了，都在声讨这个反派，说这是典型的霸凌，应该要付出代价。”向宜有意将话题引导到霸凌上。
“是啊……必须要付出代价。”叶欣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看起来有戏啊！
“对呀，你看……”向宜故意不把话说完，她在试探叶欣的注意是否真的被转移了。
“你……在学校里，被欺负过吗……”叶欣突然非常正经地对向宜说。
“我没被欺负过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啊，你这样子，不会是……”向宜赶紧接着说下去，装作很吃惊。
“嗯……在初中的时候，有人污蔑我弄脏了她的书，然后向我要钱，我不给她们就对我拳打脚踢。”叶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她在强迫自己进行伪装，装作无所谓，装作只是在闲谈，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敢回忆起那段往事。但她眼中泛着的泪光已经出卖了她。
“被欺负了……你尝试反抗过吗？”向宜试探着问道。
“反抗？怎么反抗？告诉老师吗？老师不管。告诉家长……他们，他们让我反思自己……”叶欣依旧在强撑着，好像自己毫不在意，但声音已经带着了些哭腔。
“想哭就哭出来。”向宜叹息着。据案件相关资料显示，上高中之后，由于学业繁忙，叶欣和原来初中时的朋友渐渐断了联系，而和网友发泄情绪，虽然可以和盘托出不必隐藏，但又没有当面来的痛快，所以，叶欣的心里，一直积压着不小的悲伤。
哪怕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刚刚相处了十来分钟的同好，在她眼里，也是一根救命稻草。
“呜呜……”叶欣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决了堤。
“别怕，至少现在，在高中你还很安全。”向宜轻轻搂住了叶欣，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感受到了惭愧——作为2024年来的人，她明明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介入，那么叶欣将会因为霸凌而自杀，现在说什么“还很安全”的话，无异于是谎言。
——如果她和我同一届，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不过，这种事想想就好了，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间节点消灭秘恶兽，那么她就有责任，帮助叶欣。
“我指的不是这种反抗，你这么大的个子，可以用武力反抗，一次性打疼那些霸凌者，她们就再也不敢来欺负你了。”向宜温柔地说，她怀中的叶欣比她高整整十厘米，身材在同龄女生中也算结实，如果奋起反抗，是很有优势的。
——如果这么做，不就又成自己的问题了吗？
“但是……”叶欣刚想说什么，就被向宜打断。
“他们先找茬，就是他们的问题，你只是保护自己而已。答应我，不要再退缩了好吗？”向宜说道。
“嗯……”叶欣答应着，她从刚认识没一会儿的向宜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向宜抱着哭泣的叶欣，心中的信念越来越坚定。
三十分钟的大课间，很快就只剩几分钟了，叶欣擦干眼泪，平复一下情绪，对向宜告别。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啊？”叶欣突然问道，她想和这位新朋友继续交往下去。
——诶？！为什么突然就提出这个问题了，我该怎么回答啊，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如果随便编一个班级，她去找我，我不就露馅了吗……
向宜的脸又红了起来，手忙脚乱，眼神游移。
——有了！
“哦，我叫向宜，班级是……等一会儿……”她先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假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电话，祈祷时间过得快点儿。
“向宜，你以后还会来这棵树下吗？”时间成功被拖过去了，眼看快要上课，叶欣也顾不得多问，只是远远喊了一句。
“会的！但是我们班这两节课要考试了！不能下课！”向宜回应道，接着又随着别的学生一起，假装去上课。
——总算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
向宜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也确实很想继续和她交朋友啊……
——不对！现实中交往我还不得尴尬死！网上聊聊就好了。
回想起刚才自己因为社恐而手忙脚乱的场面，向宜不禁自嘲着。
——不知道，等这个事件结束之后，我如果单纯地以学妹的身份加她的社交账号，她会答应吗？不过到那时，由于时光机的特性，她应该不会记得我了……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第一节课的课间，向宜提前装备好昭暗驱动器，握紧了正义锹钥和勇气锹钥，藏在水房墙外，透过窗，观察水房里的情况——马上，刘杏儿一行人就会找上前来打水的叶欣，收取保护费。
——叶欣，我相信你，一定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奋起反抗！
“喂！知道我们学校的刘大姐吗？”果然，刘杏儿带着两个高年级女生，气势汹汹地把叶欣堵在水房的角落，别的同学看了，不敢靠近。
随着几句语言羞辱和动手动脚，刘杏儿提出了收保护费的要求。
——我……答应过向宜……不会再退缩了……
“学校里从来没说过什么收保护费的规定！”叶欣大声说道，换来的却是刘杏儿的一记耳光。
这时，向宜真想立刻冲上去打抱不平，但为了计划，她必须隐忍。
“呀！”叶欣鼓起勇气，用手臂推了刘杏儿一把，但接下来的事，令众人始料不及——
“呜呜……你欺负我……”刘杏儿竟倒在地上，哭了出来，虽然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是演的，但她的几个跟班，却煞有介事地上前关心。
“我要把这事告诉老师！”其中一个跟班装模作样地扶着刘杏儿，去到老师办公室。
这超出了向宜和叶欣的预料，她们都没想到，这刘杏儿居然会反咬一口，而且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颠倒黑白。
——这群家伙……真是无法无天！
向宜十分愤怒，计划也泡了汤，但后面发生的事，更令她发指。
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把叶欣带到办公室问话，那竟然是向宜的历史老师刘平——在2020年，刘平是刘杏儿的班主任。
向宜赶紧跟了上去，却发现，刘平不仅没有批评刘杏儿，而是跟着刘杏儿那浮夸的演技，把叶欣数落了一顿。
——这就是……不再沉默的下场吗……
叶欣委屈极了，当她流着泪走出办公室时，看到了向宜。
“我看错你了！”叶欣朝着向宜大骂道，随后赶紧跑开。
向宜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再鼓励叶欣奋起反抗，却正中刘杏儿一伙的下怀，现在，叶欣一定是认为，她是和刘杏儿一伙串通好，要欺负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
——可恶……怎会如此……
向宜并没有去责怪叶欣，毕竟这种事换谁来都会觉得委屈。真正令她不解的，是在2024年，她所尊重的刘平老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