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安小净脸上。和她娇嫩小麦色肌肤上的红印一同升腾起来的，还有向宜一周以来的怒火。
瞬间，整个教室的私语声和偷笑声一同停止，世界仿佛陷入静默。
——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老师……老师……向宜，向宜同学她无缘无故地打我……呜呜……”安小净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但下一秒，她发觉有老师进了教室，便哭得梨花带雨，将向宜的行为状告老师。
向宜抿着唇，牙关紧咬，拳头握得吱嘎作响。现在的她，似乎在与世界为敌。即使是秘恶兽，也不敌这一周以来，同学们对她造成的伤害。
——人群，比秘恶兽更可怕。
……
一周前。
彼时，刚解锁破坏形态，还消灭了胡萝卜黑猩猩的向宜，心情愉悦，学习起来也更有精神，在学校的生活也常常带着笑。这天上午，她去水房打水，在回教室的途中，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只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学生，面露凶光地看着自己。
“同学，我最近缺钱买烟了，借几块钱花花可以吗？”其中一个笑道。
向宜没有理会他，转头就走，却被另一个男生挡住了退路。
“学校规定，学生是不能抽烟的，另外，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给你们钱？”向宜的声音虽小，但语气却很有力，她一眼便看出。
“我劝你识相一点，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挡住向宜的那个男生冷哼一声。
“唉……”向宜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再次想要离开。
两个男生见向宜并不惧怕，一齐挥拳打来，向宜也不还击，只是弯下腰，系了一下松垮的鞋带，两个男生的拳头打在了对方脸上，疼得二人直叫。
向宜起身，依旧是径直朝教室走去，二人生嗔，再度挥拳突进上前，向宜迅速转身，左膝发力，猛击其中一人的裆部，疼得他满地打滚，右臂则用力肘击另一人的下巴，使他的牙齿咬到自己的嘴唇，不一会儿便出了血。
恰好下节课是高一（12）班的历史课，刘平老师路过，那两个男生狼狈起身，想要恶人先告状，谁知刘平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看在眼里，不仅批评了两个男生的无赖行为，还鼓励了向宜反抗霸凌的勇气。
“A计划失败了，不过我还有B计划……”安小净躲在墙角，手里的手机摄像头发着光。
下午下课时，向宜正在座位上刷题，突然，班上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靠过来，蹲在她座位旁的地面上。
“向宜同学，听说你好像在写一部动漫的同人文吧？”那男生小心翼翼地说。
“是啊，怎么了？”向宜大概猜到这男生目的不纯，但她依旧冷静地回着话。
那男生好像很了解向宜一样，不断说着些夸她的话，套着近乎，最后，还说想看向宜写的同人文手稿，加个好友。
“你既然有关注我在平台上的账号，应该知道我会把所有作品发到平台上，现实中要文稿大可不必。再说了，我和你很熟吗？”向宜一语中的，那男生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B计划也没用啊……不过没事，A和B两个计划都是为了C计划做铺垫……”坐在教室中间的安小净撇撇嘴，但她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时，向宜突然和安小净对上了视线——向宜知道，上午和下午的遭遇，大概率都是安小净安排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安小净究竟想干什么。
——我曾发过誓，会让你在痛苦中死去！
晚上放学，向宜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安小净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品学兼优，平易近人，而且热情随和的校花，和她走得较近的，甚至想追她的男生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所以安排几个人想霸凌自己或者和自己套近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向宜将自己今天的经历和照影叙述了一遍，但他们二人对安小净这种毫无章法的行动想不出任何解释。
——她到底想干嘛？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宜在床上刷着手机，难以入睡。
——管她想干什么，我向宜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哪怕她想在我背地里下刀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再说了，我是个在学校完全没朋友的社恐，估计在班上，除了今天被她唆使前来和我套近乎的那个男同学，没人会注意到我，毕竟从小到大，我都不是这么过来的吗？
——行了，睡吧……
向宜放下手机，安然入睡。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明天下午，她所感受到的世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天，向宜照常去上学，刚一进到自己班上，她便觉得，有无数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作为从小到大的社恐，她能非常准确地感知到自己是否被人注视。
——怎么回事……
向宜保持镇定，不去管那些那些目光，照常翻开书进行早读，只是用余光扫视了一遍同学们的神态：班上有几个男同学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轻蔑和一种异样的渴望，而他们嘴角挂着的笑容，则流露出十分的戏谑；看着自己女生们，面上露出了嫌弃和不解。
——到底是怎么了啊……
向宜虽然感到奇怪，但并没有在意这些旁人的目光，依旧只是在学校认真学习。即使这样，下课时，她能清楚地听到周围同学对她议论纷纷。她听不清同学们在议论什么，但这被注视和被议论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全身发毛。
——安小净肯定在我背后做了什么。
向宜这么想着，但还没决定要怎么应对。在她犹豫之时，这天下午，变故便发生了。
——怎会如此……
随着手中书包掉落在地的声音，向宜的情绪也像是跌下了万丈深渊。
她的课桌上，被人用黑色记号笔写满了粗鄙之语——大抵都是些骂她私生活不检点，勾引刘平老师，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学生有肉体关系之类的。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不解，愤怒和慌张渐渐弥散在她的脑海之中。究竟是谁在自己的座位上写下了这些词？上午同学们议论的事是否和这有关？安小净到底在自己背后干了什么？
容不得细想了，好在现在教室暂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向宜手忙脚乱地去拿讲台上擦白板的抹布，浅浅沾了一点水，开始擦拭自己桌上的笔迹。迅速擦拭完成之后，她将抹布放回讲台。
就在这时，班上一个男同学进了教室。
“哟，小贱人在擦桌子啊，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那破事，装清纯文学少女，继续揽生意啊……”那男同学淫笑着。
向宜并不理会，她极力保持冷静，装作没看见一样，坐在座位上写题目。
——现在看来，应该是安小净在背后造我黄谣，先别去管，毕竟这种事难以自证，有时候不去理会，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什么时候也给我玩玩呗，你平时都阴沉沉的，想不到居然是个大**，连老师都敢勾引。你爹妈怎么把你生得那么贱啊，还是说你爹妈也是……”那男生继续用语言刺激向宜，换来的，却是向宜扔来的一本书，正中他的鼻梁。
“我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已经上了高中的男生，心理会这么幼稚，嘴巴会这么贱。”向宜走上前，捡起书本，对着现在捂住鼻子喊疼的男生恶狠狠地说道。
“反正也有包养你的那个刘老师替你撑腰，你就乐吧……”那男生缩回到自己的座位，但仍旧在嘴里嘀咕着。
——忍忍就过去了，我好歹也是和秘恶兽战斗了那么多次的昭暗士，这点小事都忍不了，那以后肯定会出大事。
向宜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里镇定自若地上课学习着。即使周围越来越多的异样目光和流言蜚语使她更加不舒服。
——这种谣言，最多持续个两三天，反正无凭无据，安小净能奈我何？
向宜依旧镇定，但不舒服的感觉已经让她下课时有些心神不宁，她决定晚上去找照影聊聊。
晚自习和夜跑过后，向宜回家匆匆洗了个澡，便直奔照影面馆。
谁知，此刻照影也面色凝重地坐在面馆里等着她。
“今天中午听你讲了同学们议论你这件事之后，我心里就隐约有些担心，加了你们学校的一个同学大群，没想到，真的出事了。”照影的眼中投射出蓝色全息屏幕，屏幕上显示的信息真可以称得上是不堪入目。
其上，先用文字叙述着，轲城一中高一（12）班，不起眼的女生向宜，在私底下会穿着COS服做皮肉生意，私生活极其混乱，因为价钱，与学校里两个男生起了争执，为了寻求老师庇护，还用身体勾引历史老师刘平，被其包养，最后，还呼吁大家把这个污染校园环境的女生和老师赶出学校。文字的最后一句话是：有图为证，证据确凿。
紧接着的，是几张向宜穿着COS服，露出私密部位的照片和她与学校男生起争执，被刘平老师护着的照片，最后，则是她在一个房间里，赤身裸体站在刘平面前的几秒钟视频。
“虽然我不知道这么明显的谎言是怎么传播起来的，但是现在，这些话，好像还越传越离谱了。”以往沉稳温和的照影，此时脸上也露出愤怒的神色。确认向宜已经大概了解情况之后，便收回全息屏，生怕这些信息会让向宜更难受。
“这些人……”向宜的脑袋有些发昏，但她依旧在告诉自己要冷静。在刚才的全息屏上，她注意到，这些谣言最先出自学校的同学大群，也就是所谓的“表白墙”——她从小学到初中，她从来就不和别的同学一样加什么表白墙群，毕竟她确实和学校的其他同学毫无交集，但就是因为她不关心这些事，所以这次被传谣，才会后知后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抢走了你的手机并将其解析了吗，那件事我一直没机会和你道歉。”照影怒容依旧。
“你怎么突然说起那件事了？”向宜有些不解。
“我看到你这所谓的私密照片时，便将这些这些照片进行解析还原，发现这些照片都是假的。都是用你以前在漫展和其他COSER集邮合照时拍摄的，这些在我解析你手机时看过，造谣者运用你们时代的PS软件和AI技术，将照片上和你合照的人去掉，再进行涂鸦和修改，最后得出的结果几乎能以假乱真；那个视频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将场景换成了酒店房间，再将进行涂鸦，由于那视频只有短短几秒，画质模糊，即使是漏洞百出，也足以使某些人相信——真没想到，那个造谣者，居然这么恶毒。”照影怒斥着造谣者。
向宜的脑袋有些发昏，但几秒后便冷静下来，一定是安小净利用了自己的一些破绽：在漫展集邮合照后，出于害羞，她很少和别人互加好友，又因为和她合照的都是女生，所以她不知道别人在拿到和自己合照的照片后会做些什么；然后就是从不关心学校里同学之间的所谓“圈子”，她非常讨厌圈子文化，即使是自己喜欢的动漫，漫画圈子，她也是一概不问——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小团体尔虞我诈的地方；同样，写同人文，搞二次创作，她看的也只是别人的作品，和有共鸣的人加网友，从未关注过圈子里的各种争斗。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我从来没想过，在你身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照影说道。
“有些人，就是喜欢嚼别人舌根，用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满足自己的幻想，或者吸引在网络上的注意。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重要的是以后怎么做，我觉得这肯定是安小净搞的鬼。”向宜抱着头，尽力遏制住内心难受的感觉。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你越是自证清白就越是正中他们的下怀。”照影分析道。
“这些我都知道，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保持沉默一段时间，谣言还是没消退，应该怎么办？如果这件事的造谣者只是一般的好事学生，那么确实两三天就过去了，接着，同学们会被新的趣事吸引注意，这事也就被渐渐淡忘了，哪怕还是在几个人眼里留下了刻板印象，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反正我这个社恐宅女和同学们也没有太多的交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觉得这起事件的幕后推手肯定是安小净，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也许之后，这谣言会愈演愈烈。”向宜将拳头捏得吱嘎作响。
“先这么着吧……我会随时监控谣言的新动向，一有发现立刻通知你。”照影也在想着对策，他最担心的是向宜的心态。
“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向宜语出惊人，她似乎看出了照影的担忧。
“啊？ 那……”照影很吃惊。
——帮助叶欣学姐之后，我已经设想过，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甚至，可能程度会更激烈。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唤醒沉稳锹钥之后，这种小事对我来说根本不足挂齿。反正我也是个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就算她把我挖出来，给我泼脏水，对我来说也并不会造成苦恼。我担心的是，一旦那些传谣的好事者在安小净的刺激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比如丢我的书，继续在我的桌子上乱画什么的，会严重影响到我的校园生活；另外，我害怕刘老师会被别人说闲话，在油橄榄锹形虫被消灭之后，历史被修正，他被刘杏儿学姐感动，成了反对校园霸凌的好老师，我非常敬重他，这祸事起因是安小净对我的针对，如果波及到旁人，那我身上也有罪过。”向宜冷静地分析着。
——这孩子，已经无私到这个地步了吗……真不愧我看中的昭暗士变身者。
“话虽如此，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照影很欣慰。
告别照影之后，向宜在家整理自己的思路。要怎样才能让这件事尽快解决。
——在上一场战斗里，安小净的情绪明显变了，她对我的从容傲慢，似乎变成了一种愤怒和执念，假设那些视频是她亲自拍的，那么她现在的精力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会放在我身上。
思考之中，向宜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如照影所料，关于她的黄色谣言越传越过分，但她依旧岿然不动。
安小净虽然表面上佯装无事，但向宜的淡定自若，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之后，连续三天，她继续让爱慕自己的男生制造谣言，却依旧不能撼动向宜。
——我必须要想新的方法！
……
卧室里，向宜躺在床上，连看漫画的兴趣也提不起来了。
——如果说，安小净的情绪能被我调动起来，或者因为迟迟没有拿下我，会做出更多的动作，那么我是否能利用她的这一心理，反过来激怒她呢？
——可恶，好累啊……
她这些天，过得太累了。纵然心如止水，但身体上的劳累却是不可抗力的——几乎每天中午去上课，她都要将自己课桌上的污言秽语擦去，现在，她的课桌上都已经留下了怎么擦都擦不掉的黑色印记，其次，她还要应付接连来骚扰的男生。
一周七天，只有半天假，晚上十点放学，早上六点半上学，期间只有午餐和晚餐时分有两小时的整块休息时间。她和这个国家的其他无数高中生一样，面对学习就已经身心俱疲，为了未来拼命。现实远不像有些校园恋爱小说里写的那样浪漫，在很多人眼里，高中的校园生活，更多的是辛劳，跌倒与再次爬起，在题海里为了前途挣扎。
但，向宜与其他人不同，一旦秘恶兽出现，她还要穿越到过去与之战斗。哪怕时光机能让她不管在过去时代待多久，原本时代都只过了一分钟，哪怕昭暗驱动器可以刷新身体状态，精神的疲劳却是难以消除的。
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上学的时候了。
——好像睡得有点久啊……看来又不能吃早餐了，算了，跟照影发个消息，中午多弄点菜。
——安小净可真能折腾，这破事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当她回到学校时，安小净直接给她整了个大活：
由于谣言愈演愈烈，这惊动了年级主任，他们虽然不想管学生之间的矛盾，但是这件事已经牵涉到了老师——更重要的是，曾是市教育局二把手，资历很老，甚至享誉在外的老教师刘平，“举止不检点”“和学生厮混”的消息，传到了一些网络自媒体的耳朵里，而这些为了吸引眼球毫无底线的自媒体，对此事大做文章。本来只是一个单纯的造黄谣事件，现在在网络上成了不小的新闻。
为此，年级主任特地通知了向宜的父母，远在沿海城市务工的向宜父母连夜赶来，对此事做出解释。此事一出，向宜在轲城本地的姨妈李希娜还有其他三位亲戚，也跟着帮向宜父母。
——你自己觉得无所谓，可是你身边的人，可不会这么觉得哦~就算击不垮你，我也要累垮你！
安小净躲在暗处，满脸笑容。
虽然不管是校方还是父母都能看出这是谣言，但是就如向宜所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整个上午半天，她都在陪着父母和校方处理谣言产生的影响。校方抓到了“造谣者”，他是高二的一个男生——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也是暗恋安小净的人，就算遇此大事，他也依旧是替安小净抗下了这一切。
在一切事项处理妥当之后，已到了午休时间，向宜的父母工作繁忙，那个名为“千虚”的公司对员工逼得很紧，要先一步回到那座沿海城市。她则独自回到家里，姨妈李希娜特地在学校附近的大餐馆给她点了一桌好菜。
——爸爸妈妈，刘老师的表情……好难过，好为难……
向宜的脑中乱乱的，自己身边之人因为谣言而困扰的表情不断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劳累，渐渐化作了怒火。
——累得气人，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向宜看着姨妈为自己准备的丰盛午餐，此刻她已无心享用，随便扒了几口饭，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便准备下午继续上学。
——照影看到了，估计会说我浪费粮食，辜负姨妈一片心吧……当然，也有可能他自己会把这些剩饭剩菜吃掉。
她依旧是第一个进教室的，这次，她的桌上干干净净，但一抬眼，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怎么样啊？向宜同学，想不想，我来点更刺激的东西？”向宜猛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正是安小净。
就这样轻飘飘地挑衅了一句，安小净便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上——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向宜咬着牙，不甘心地坐下，开始复习功课，准备之后的一次考试。
即使辟过谣，但惊动了校方的这样一件大事，同学们怎能不议论。就这样，更多的流言蜚语又传进了向宜的耳朵里。
“你说，那个向宜会不会是买通了年级主任啊……”
“以前从来没注意过她，说不定，她还和更多的领导有关呢！”
“这事真的劲爆啊。”
……
向宜此刻的脑海之中，一条条需要处理的事情整齐地陈列着：做好今天的功课，然后找老师要上午的笔记；在课间刷完今天练习册的题目；整理上一张试卷的错题；背第七篇文言文；夜跑；找到照影了解秘恶兽的情况；回家赶《隐藏的罪恶》初稿；思考如何反击安小净，激怒并使她露出破绽……
——好累……好气……
——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我讨厌被人注视，明明在此前没有任何人注意过我……
——我不在意自己怎样，反正我也是活在墙缝里的人。
——但是如果，因为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让我身边之人困扰的话……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就这样，经过了一周的忍耐，劳累和愤怒至极的向宜，当着全班人的面，扇了安小净一巴掌。
当然，因为这次是她主动，而且在外人看来是无缘无故扇的这一巴掌，她自然是被老师叫去谈话并挨了一通批评。
……
“这个案子，大概脉络已经清晰了。”照影面馆里，向宜分析着2019年，一个东洋岛国的一起初中生自杀案件。
“嗯，由于这个案子是在外国，我给你的鉴形手镯上加装了翻译系统，那么——现在就去吗？”照影看着面前，冷静分析着的向宜，心中竟然泛起了一阵酸楚。
——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拥有了最基础的，对抗邪恶的正义之心；勇敢面对恶势力，直视自己内心，为他人着想的勇气和无私；冷静应对突发事件，处变不惊的沉稳……
——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啊……她本不该承受这么多，但却选择了为改变悲剧而战……
“是的，这次的案件比较特殊，恶之种被播种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家教老师今野浩，一个是女初中生山本千寻。山本千寻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工作，极度缺爱，今野浩则抓住她的心理弱点，给予她虚假的爱，以此与她保持扭曲的肉体关系，在今野浩因工作原因将山本千寻抛弃后，山本千寻选择了自杀。你说过，这次的秘恶兽本体，在今野浩和山本千寻两个人产生恶之根源的时代都有出现。也就是说，我需要穿越到两个时间节点。具体是哪里，我心里已经有谱了。”向宜信心满满，迫不及待地扭动了时光机，进入时空门。
——在她的波澜不惊之下，隐藏着一枚定时炸弹，如果不慎将其引爆……我该怎么帮她呢？
照影望着向宜离开的背影，担忧着，一回头，却发现面馆的桌子上，有两个橘子对讲机。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