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将破晓，黎明前无边的黑暗将这片农田覆盖，庄稼于夜风中摇曳，风摩挲叶的声音与虫鸣交织，带着寒意，令人不敢妄动，唯恐稍有不慎，破此死寂，便要被黑暗吞噬。
一个老农提着手电筒来此，想取走白天劳作时，落在田里的铁锹。借着微弱光亮，老农凭记忆在黑暗的农田中摸索，几分钟后，他终于摸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铁锹。正欲回家时，他忽然闻到一股腥味。
“哇嗷嗷嗷啊啊啊啊！！”
手电筒向西一照，便落在地上，伴随着老农不断远去的惊叫声和奔跑声，手电筒的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稻草人身上。
这稻草人并非是田园间常见的模样，由干枯稻草扎成的身子上，挂着黏稠的血污，腥臭难闻；作为主体的粗木棍已被血浸湿；而它身体两边，用好几层劣质透明胶绑着两只尚有余温，青筋暴起，沾着血迹的人手，一只手上带着名贵木手串，一只手上带着大金表；其上，用一根铁签穿着两个血淋淋头颅，眼睛圆瞪，充满了生前惊恐绝望之神态。
黎明归于寂静，最后将其打破的，是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
“什么？！现在出现了秘恶兽？！”中午刚放学，向宜发现照影竟然坐在自己家里，满脸焦急。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到上次的铃兰蝠鲼为止，秘恶兽都只会过去的时代出现。这次是紧急情况，幸好我在上次提高时光机运转速度的同时给它加装了单纯穿越空间的功能……但是现在，橘子对讲机正在加装新功能，这意味着你需要独自战斗，而现在时光机穿越空间的功能还不完善，可能会造成使用者身体不适，本来想着之后再找机会慢慢改进，没想到……”照影看着向宜，面带愧色。
“那还等什么呢，十万火急，我赶快去到案发现场，身体不适就不适吧，不能放任秘恶兽伤人！如果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帮我和老师请假！”向宜立刻装备上昭暗驱动器，扭开时光机，踏入时空门。
与以往不同，这次时空内关于案件记载和时间的文字全是一连串问号，只有地点显示为滨哈市一个乡村。毕竟现在正在发生的事不可能有记载。
向宜点击地点确认穿越之后，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她强忍着眩晕感，在时空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便从中走出。
门开之后，向宜发现自己身处一处乡间田埂，四周都是茫茫的大片庄稼地，地上满是警察的尸体和弹壳，还有五辆警车，都被从中间切成两半，血迹还没干，其中一个警察的死状表明，他生前则尝试请求增援，但被灭口了。而那只秘恶兽，正在远处另一个田埂上蹲着休息。
“鉴形·昭影！”她当机立断，变身为昭暗士·武装形态，高速移动至秘恶兽身前，手中方天画戟横扫，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秘恶兽击飞数米，但并未对其造成太大伤害，秘恶兽迅速起身，这时，她才看清其相貌：
这秘恶兽头部形似壁虎，满嘴利齿，生着分叉的长舌，两只血红的眼睛中露出惊慌之色，脖子上缠了一圈硕大的暗绿色马齿笕；身高八尺有余，全身皮肤粗糙，如壁虎一般，呈暗绿色，双臂前段套着由马齿笕叶编成的宽大袖套，双手皆持穿着银环的暗绿色大刀，刀背轮廓近似马齿笕，胸前挂着暗绿色护心镜，背部着光滑银色铁甲，腹部被银色锁子甲保护，腰系金扣黑皮带，下半身着棕色破洞牛仔裤，身后有两条暗绿色壁虎尾，双脚粗壮有力，生着锐爪；这只名为“马齿笕壁虎”的秘恶兽一见到向宜便神情惊慌，拿着双刀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若不是脚上锐爪抓地，其早因为腿软而倒地。
“哈！”向宜娇喝一声，右手提着方天画戟，右手连弩配合手臂枪管连续射击，直冲向马齿笕壁虎。
——竟然对可敬的人民警察下毒手，真是可恶！这家伙的宿主应该也是穷凶极恶之徒！
附着着雷炎元素的弩箭和子弹全部倾泻在马齿笕壁虎身上，向宜右手发力，戟枪尖也将其刺中，马齿笕壁虎再度被击退。向宜乘胜追击，扔下方天画戟和连弩，从左手食指上取下寻温戒，套住插在昭暗驱动器的勇气锹钥，唤出寻温烈斧，被丢在地上的方天画戟和连弩化作能量，附着于寻温烈斧之上。
——千寻妹妹，你的力量，我一定会好好使用！
只见向宜从鉴形手镯取出沉稳锹钥，插入寻温烈斧，白色与紫色的光芒汇聚于刃上，经过一秒蓄力之后，她用力斩出一道淡紫色光刃，直击马齿笕壁虎。
刚烈·沉稳终结！
马齿笕壁虎惊慌之下，只得将手中两把大刀在身前架成十字，以此抵挡袭来的光刃，光刃强大的威力将它不断逼退，它脚上的锐爪紧紧嵌入地面，在退后过程中，田间地面尘土飞扬，留下数道深深的痕迹。
突然，马齿笕壁虎全身发力，暗绿色双刀光芒大放，将光刃斩裂，抵消了此次攻击的部分伤害，但它依旧被这强大攻击力击得半跪于地。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令向宜没想到的是，马齿笕壁虎竟愤怒地吼出了一句话！
——会说话的秘恶兽……还说欺负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向宜十分震惊，马齿笕壁虎趁机突进上前，长舌向双手大刀喷射出绿色唾液，增强刀刃的威力，转瞬间便突进至向宜身前，只见其抡起大刀，连续猛砍，每一击都威力不俗，向宜侧过身，用左肩装甲抵挡劈砍，手中寻温烈斧能量汇聚，斩击马齿笕壁虎的腹部，将其击退几步，但大部分伤害都被其腹部锁子甲吸收。
“老子没做错……老子他妈的什么都没做错！”马齿笕壁虎像发癫似地狂叫，再度挥刀上前。
“没做错？！你杀了那么多警察，那叫没做错？！”向宜冷冷道，用寻温烈斧招架住大刀斩击。
“是那些狗官先逼死我闺女的！”马齿笕壁虎神态无比愤怒，双臂使尽力气挥刀，将自己和向宜都逼退几步，二人拉开了一定距离。
——秘恶兽也有女儿吗？等等，那是……
向宜被接下来的景象惊得木在原地。
只见马齿笕壁虎身上冒出黑雾和电流，一秒后散尽，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马齿笕壁虎变回了人类样貌，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色铁青，皮肤黝黑，历尽风霜，脸上的皱纹就像一道道沟壑，双眸似乎要喷射出怒火，头戴草帽，草帽下依稀可以看见他斑白的短发；身上短袖打了好几处补丁，他的身材不高，但极其结实，双臂有力，因多年劳作而粗糙的大手握成拳头，捏得吱嘎作响；下半身的长裤也打了好几处补丁，鞋子更是破旧不堪。
——秘恶兽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秘恶兽？
向宜愣在原地，对面的中年男人从裤兜中拿出一张照片，其上是他和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合照，照片中，二人皆笑容灿烂。
“老子……老子王大富世世代代生活在这村子里面！就指望这点田地，供我闺女上学！我就这一个亲人！结果管拆迁的杨所长说我们村房子要拆迁！我们村全村上下反对！给多少补偿都不行！这天杀的杨所长就来跟我们‘做工作’了！那哪里是做工作！净挑着我们睡觉的时候来，搞得全村不得安宁！我闺女本来学习就紧张，得了那什么……叫什么抑郁症！结果杨所长和他找来的，一个姓赵的混混，老是晚上来闹！我那可怜的闺女……精神完全不正常了，天天拿刀割自己手……那天她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里……我以为她睡了……没想到她那次割的……是手腕子……”王大富的情绪从愤怒转为了悲伤，竟哭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和女儿的合照像宝贝一样，重新塞入裤兜。
向宜依旧愣在原地，拿着寻温烈斧的手有些打颤。
“可怜我那闺女……我想给她办住校……她担心我年纪大了有心脏病……坚持要每天回来睡，就看看我，我怎么说都不听……没想到就这样出事了……啊啊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王大富愈发激动，这个历尽风霜，有泪决不轻弹的男人，此刻竟痛哭起来，他身上再度生成黑雾和电流，变回马齿笕壁虎的样子。
——这是秘恶兽为了吸引我注意编的故事吗……但是他那样子不像演的……
向宜站在原地，双手握住寻温烈斧，不敢松懈。
“所以，老子就把那姓杨的和姓赵的胳膊脑袋砍下来，用胶绑住，用签子穿上，做成了稻草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村里头的老林看到那稻草人，叫来了条子……我不怪老林，是个人都会是那种反应，但是那些条子就会欺负我们农民，他们来抓我！！就在他们抓住我的时候，一个穿黑斗篷的，和我闺女差不多的姑娘从天而降，给我吃了个果子……我就有了可以把那些欺负我，欺负乡亲们，欺负我女儿的狗官和条子全杀光的力量！！”王大富看着手中两把大刀，血红的眼中流露出癫狂与悲伤，口中长舌和身后长尾也随之颤抖。
就在这时，王大富身旁的空间像玻璃一样被拍碎，安小净从中走出——毕竟是在原本的时代，这次她出于小心，穿上了那蓝丝巾黑斗篷遮住面目。
“怎么样啊~我们的大英雄昭暗士~怎么对我就敢下狠手，对他就不敢？我们可都是从低贱人类进化而来的高级物种啊~虽然他是秘恶兽，我是秘恶使者~哈哈哈哈哈，你下手啊！”安小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十分得意。
——这到底是净世火搞的障眼法，还是那个秘恶兽，真的是人变来的？
“好，我姑且相信那只秘恶兽，确实有隐情，但他也不该犯法！还有，难道你这个心狠手辣，在2011年杀害那么多无辜民众的恶贼，也有苦衷吗？！”向宜的内心开始颤抖，她面对目前的情况不知所措，但仍装出强硬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苦衷？我有悲惨的故事，黑暗的原生家庭，还失去过挚爱，被别人伤害过……你是不是想听这些啊？实际上我都没有，我只是单纯觉得人类这个物种，下贱，卑微，弱小，肮脏！所以才进化成秘恶使者，要将人类消灭殆尽！哈哈哈哈哈~”安小净甜美的笑声，在此刻显得如此可怕。
“胡言乱语，我无法理解。”向宜稍微安心，因为她知道，自己一直与之战斗的安小净，是个无可救药，丧心病狂的恶贼！
“哈哈哈~怎么样？正义的英雄不敢下手了。马齿笕壁虎，尽情释放你的恶意吧！将欺负你的人全部杀光！”安小净大笑着，想要再次打开时空门离去。
——来不及多想了……先攻击安小净！
向宜化作一道红色残影，举起寻温烈斧，高速移动上前，想阻止安小净逃走，谁知王大富一刀挡在安小净身前，令其逃脱。
“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王大富发出怒吼，左手大刀用力挑翻寻温烈斧，右手大刀高举，从上至下劈砍，被向宜用左肩装甲挡下。
王大富狂叫着上前，双手抡起大刀疯狂斩击，竟在瞬间击出数十刀。向宜应接不暇，只得被动防守。
此刻，她的内心正在动摇。
——即使这个王大富说的是真的……但警察同志们也只是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杀死了这些警察，是绝对的错误！
“这个社会，还没有黑暗到允许一个人用私刑擅自结束他人生命！正义也不应该用这种复仇来伸张！啊啊啊啊！！”向宜全身发力，双手握住寻温烈斧，围绕王大富高速移动，不断发出光刃和子弹攻击。
王大富承受着这些攻击，他闭上眼睛，身后尾巴瞬间变得粗大，一记横扫将高速移动中的向宜击飞数米，紧接着口中凝聚出三枚墨绿色能量球，命中刚想起身的向宜。
——这个所谓的昭暗士就和那群条子一样！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见不到人，现在我好不容易报了仇，他们就来装成正义使者来审判我！
“正义？别给老子谈什么正义！乡亲们被那些狗东西闹得睡不好时，我闺女自杀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在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子一个农民，就要挥刀向那狗官和条子！我闺女自杀了，我找谁都不好使！只有杀了他们！杀杀杀！！”王大富双手大刀凝聚着暗绿色光芒，他抡起大刀，再度突进上前。
——就像是我小说里面的一个角色一样……那个角色母亲被杀，但求助无门，只得选择同态复仇……
“我……”面对王大富的辩解，向宜有些哑口无言。只得用寻温烈斧被动防守。
——我的苦难，这些虚伪的狗东西不可能理解！
“你什么你？！你自家要是碰上和老子一样的情况！也会和老子一样！老子告诉你！就算下地狱！我他妈的也要把你们狗东西拉下地狱！一点都不亏！！哈哈哈哈哈！！杀！杀！杀！”王大富已经完全陷入癫狂，只见他口中再度凝聚出暗绿色能量球，直接轰出，将向宜炸飞数十米。
——怎么办……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向宜知道王大富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她更知道此人背负的仇恨。毕竟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唯一的亲人去世，他肯定承受不了打击。甚至他用以辩解的话，还有一定道理。
“他妈的！老子要在这里大杀特杀！！哈哈哈哈哈！！”王大富摇头晃脑，步伐嚣张，口中长舌不断舔舐着尖牙利齿，双手紧握大刀，步步逼近向宜。
向宜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大富。虽然王大富的攻击在武装形态强大的防御力面前并不算什么，她也只是受了些轻伤，真正限制住她行动的，是对于王大富经历和话语的纠结。
——我曾读过一本书，其中说过，当法律无法给予人公平与正义时，私人复仇就是合理且高尚的。
——可恶！
在此前，她打败的秘恶兽都是在人身上生成，忠于宿主的纯粹怪物，她从未想到自己会遇到此等状况。
……
身穿黑斗篷的钱世民和火哥正在远处一个暗角之中，看着这一切。
“哦吼吼吼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好！！”火哥捧着一桶焦糖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看着王大富与向宜战斗，笑声近乎狂热。
“赫尔法伊亚，真没想到，你研制出的三代恶之种竟然会对昭暗士造成这么大的困扰。这下丝盖茜肯定也乐坏了，今天又得多杀一个人作为庆祝。如果这只秘恶兽干掉了昭暗士，那更是喜上加喜了。只可惜我们在原本时代不能变身，不然此刻你我二人齐上，那昭暗士肯定撑不住。”钱世民扶了扶眼镜，一直在为其他二人操心的他，也难得有些欣喜。
“哈哈哈哈哈哈！！人类与人类，理念与理念，情感与情感之间的斗争！！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火哥继续狂笑着，并不断把焦糖爆米花往嘴里送，在他眼里，这场战斗比任何电影都要精彩。
……
向宜边打边退，内心的迷茫使她不敢攻击，而王大富的攻击却一次猛似一次。
——在某个和复仇有关的动漫里，一个配角的理念是，自己受了委屈，决不能忍让，一定要与仇人拼个你死我活，即使自己身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如果对方地位和财富胜似自己，那么就更赚了。
向宜更纠结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虚伪的人，是不是一直以来的战斗理念都错了。她此前坚定的，是为改写悲剧，拯救受害者。但现在，她面对的敌人王大富，本身就是受害者，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让这悲剧变得更加悲哀？
——让悲剧，更悲哀吗？
——如果让王大富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就会造成更多的悲剧！
——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啊啊啊啊啊！！”向宜像野兽一样发出怒吼，她强迫自己此时不要思考其他，只需要专心战斗。
“怎么？原形毕露了吗？你这狗东西！老子砍死你！”王大富挥刀上前，向宜高速移动至其身后躲过。
谁知王大富将尾巴一竖，横扫向宜，向宜用寻温烈斧斩断其尾，但下一秒，这尾巴便又再生了回来。王大富迅速回身，反手挥刀斩击，向宜右手持寻温烈斧抵住刀刃，左手扭动锹钥，臂上枪口红色电光聚集，使出雷炎爆冲射，将王大富击退几步。
王大富口中再度凝聚暗绿色能量球，打击向宜，向宜闪身躲过，手中寻温烈斧光芒大放，连续数十次斩击全部命中王大富，使其伤痕累累，绿色污泥从伤口中流出。谁知只过了一会儿，王大富的伤口便全部愈合。
向宜高速移动至王大富身旁，使用寻温烈斧对上其双手大刀，斧劈与刀斩交错，发出金属的碰撞声，一时间，二人身边，空气都被其手中兵刃撕裂。向宜抓住机会，用寻温烈斧挑开王大富的双刀，猛斩其胸腹，留下数道伤痕。但紧接着，王大富的自愈能力便让身体完好如初。
“你伤不了我，受死吧！”王大富狂叫着突进上前，挥舞大刀猛击向宜。向宜后退几步，拉开身位，王大富则再度从口中发射能量球攻击，但悉数被挡下。
向宜见状，改变策略，连续扭动五次锹钥，使出四重武装·勇气终结，只见她身边出现四重武装幻影，化作雷与火聚合于胸前，赤红光流迸发而出。光流命中王大富，她不敢懈怠，将寻温烈斧斧柄插槽中的沉稳锹钥拔出再插入，如此反复两次，连续释放两次刚烈·沉稳终结。
两道淡紫色光刃与光流一道击中王大富，他用双刀架在身前抵挡，却依旧挡不住这强大的攻击，他的身上不断出现各种伤痕，但又极力自愈着，终于，他自愈的速度赶不上受伤的速度，在红紫双色光辉的交映之中，即将湮灭。
“我不甘心啊啊啊！！！”
只见向宜技能释放的路径之上，庄稼和地面都变得焦黑，四周涌起的风云也尚未散尽。王大富化作绿色污泥，流淌在这片生养他，见证过他一生，最后再次拥抱他的农田之上，数秒，便蒸发，消失不见。
“啧，没干掉昭暗士啊……赫尔法伊亚，你的三代恶之种能在过去的时代播种吗？到时候我们……诶，人呢？”爆炸结束后，钱世民没看见向宜的踪影，猜测她已经离开了，便想询问火哥三代恶之种的更多事宜，可回头时，火哥已经因为这场“好戏”的落幕而从时空门离开，地上还撒了几粒焦糖爆米花。
——浪费粮食！
钱世民咂了咂舌，也通过时空门离开。
……
“净世火真是三个难以想象的畜生！将人类变成秘恶兽，不可饶恕啊。”向宜家里，照影为刚回家的向宜热好了饭。
“如果我不能手刃这三个恶贼，我还有何颜面做这昭暗士……”向宜咬着牙，美眸中满是对净世火的憎恶。
“哦，对了，你这回战斗这么辛苦，今天下午我还是给你请个假吧……”照影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向宜打断。
“功课掉了很难补回来，下午我还是照常上学吧。”向宜微笑着对照影说道，仿佛刚才那场战斗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
“你不会又在强装镇定吧？”照影剑眉一皱，清秀的脸上又显出了担心之色，他探测出向宜的情感有些波动，但这情感被她隐藏在脑海深处，照影一时半会竟难以理解。他害怕的是，向宜又像上次，从2011年回来后变得魔怔，还有可能会因此消沉。
“哎哟，真的没事啦！就是连续释放两次刚烈·沉稳终结搞得我好累，手也发酸，但是这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好了，我要赶快吃饭，下午还有课呢！”向宜避重就轻，她微笑着，端起饭碗大吃起来，向照影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由于刚才的战斗花了很长时间，向宜刚吃完饭，就快到下午上学的时候了。她匆匆和照影告别，赶往学校。
——净世火的手段愈发凶残了，现在竟然已经能在原本时代创造出秘恶兽。这三代恶之种绝对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还有向宜那孩子……她一定是在想事情，但是这情感和想法我竟然暂时探测不到，是我的系统出问题了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