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夏阳光拥抱着校园，花草清香被微风裹挟，弥散入各个教室中，一派和煦温暖景象。
下课铃刚响，但高一（12）班的教室里，班主任王运老师面色严肃，丝毫没有想下课的意思。不过座位上的学生们倒是没什么不满，甚至有些人脸上有期待之色，一是因为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二是因为他们早已从校园群等地方得到了一个“劲爆”的小道消息。
“我相信很多同学都已经知道了啊，就是在等我们老师的消息——我们学校将在近期展开研学旅行活动。”作为教了三十多年书的老教师，王运早已看透学生们的心思，他们现在只是在等老师口中对那条小道消息的肯定。
——啊啊……一般来说这种活动不都是在四五月份搞吗？这都七月初，快期末考试了……
向宜面色平静，但内心仍在嗔怪着。她在初中也经历过研学旅行，只不过那时的她在整个旅行中都像个透明人一样，一趟两天一夜的旅行下来，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住集体宿舍让她很难受。
王运介绍着此次研学的各项事宜：地点在北湖省的省会城市城江，时间为三天两夜，研学主题是城江近代的码头文化，住宿点在一所学校的空宿舍，高一研学分批次进行，一批去六个班，四个人一个宿舍，每班除了全体学生，还有两名教师代表和一名家长代表。
——也算是对自己的一次历练吧，决不能再像初中那样毫无长进。啊啊啊……想起那次黑历史就难为情！
向宜樱唇微抿，白皙的小脸又红了，她低下头深呼吸着。
“还有，我介绍一下我们班的一位新同学……”介绍完研学等事宜，王运的头转向教室门口。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崭新校服的女孩怯生生地走进教室。
——诶，新同学？
向宜扶扶眼镜，抬头一看，那位新同学让她大吃一惊。
这女孩生得水灵娇俏，两弯柳眉之下，一双略带棕色的杏眼流露出羞涩之情，鼻梁挺拔，唇若涂朱，瓜子脸，肌肤白里透红，一头齐肩短发简单地拢在耳后，可以蓬松稀疏的刘海看到她白皙的额头；身高一米六五上下，背有些微驼，微风吹过，可以看到校服在她瘦削的身体和纤细的四肢处晃荡，她白皙娇嫩的纤手抓住衣角，手脚有些不自然，神情尴尬慌张。
此人竟然是向宜的表妹李雅！
王运安排她在一个空座位坐下——这个空座位曾经属于安小净。
向宜侧过头，上齿轻咬下唇，分析着现状。李雅的母亲李希娜是向宜母亲的妹妹，李希娜正是平日除了父母以外最关心向宜的亲戚；对于李雅本人，向宜所知甚少，这对表姐妹只有几面之缘。
——怪不得前两天姨妈跟我发消息说，有个什么惊喜，原来是李雅转到我班上来了！
她叹了口气，不过就算表妹转到自己班上，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变化，只要李雅不经常来找她交流，她依旧是班上的那个“小透明”，没人会注意到。
也确实如此，虽然有着这么层亲缘关系，但李雅似乎也是个怕生的人，今天一上午她都没有找过向宜。
中午放学之后，向宜回到家，照影正坐在饭桌旁。
“已经二十天了，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吗？”向宜和照影打个招呼，一边到卫生间洗手一边发问。
“是的，我尝试过无数次，吃了不下一百桶焦糖爆米花，还是没有查找到任何信号。”照影苦笑着，现在他的身上还有焦糖爆米花的味道。
安小净被消灭，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一个高中生人间蒸发的案子，警方和校方一定会展开调查——虽然这调查不可能有结果，毕竟谁能想到高中校花安小净会是新闻里那个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自然灾害的百米大怪兽呢？
向宜和照影认为，安小净的家人或者净世火的其他两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帮安小净料理后事。为此，照影打造了第四台橘子对讲机，继续升级隐蔽能力，调查安小净死后关于她的事宜，同时，向宜也在密切关注学校方面，二人希望能找到净世火其他两人在社会上的身份或行踪。但照影的系统再次被火哥的因果律能力干扰，只要他开始调查关于安小净的事，他的系统画面就会被焦糖爆米花占领，他也会极度想吃焦糖爆米花——这和当初二代恶之种初次出现时如出一辙。
向宜方面，她只发现两天前，安小净座位上的全部书籍物件被老师指挥两个同学搬空。此后，她也曾找机会对王运老师旁敲侧击，想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换来的却是王运“管那么多干嘛”的斥责；另外，本来在那天安小净的座位被搬空之后，王运打算让在教室最后一排独坐的向宜坐到那个座位上，这可令向宜捏了把汗，不过刘平老师考虑到向宜的性格孤僻，劝说王运，王运也就此作罢，向宜继续在最后一排独坐，直到今天李雅到来，那个空座位才终于有了新主人。
一开始，安小净失踪的消息被同学们大肆传扬，各种流言猜测不断，但一段时间后，大家失去了兴趣，便不再谈论，就像安小净这个人从来没到过这个班上一样。
“唉，这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之后净世火肯定有行动，只要对面一动，我们就有机会抓住他们的破绽。”向宜在饭桌旁坐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嗯，毕竟再这样死磕下去没有意义。另外，最近我探测到了新的双镜族年轻后人的信号。”照影说道。
由于照影从2350年穿越到2024年之后，一醒来便检测到自己身处的轲城有双镜族年轻后人信号，他也就没有去到其他城市。彼时李雅还在邻市读书，他自然没有检测到李雅的信号。
“那个人是我的表妹李雅，不过我不希望把她卷入危险之中。”向宜说道。
“原来你都料到了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是因为2024年并没有能量产昭暗驱动器的条件，二是因为现在昭暗驱动器和鉴形锹钥已经与你建立了联系，只有你才能开发它们的潜力，发挥它们的力量。不过……”照影欲言又止。
“怎么了？”向宜问道。
“因为你必须随身携带驱动器和锹钥，所以我希望你在学校和李雅保持距离。还记得你第一次变身为昭暗士的情形吗？那时在1999年的芳港，你面对两个凶手，用身体替受害者挡刀，你的正义之心唤醒了正义锹钥和驱动器，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唤醒锹钥的，不止有正义之心，还有你的血脉。驱动器和锹钥会自动保护附近有危险的双镜族年轻后人，被以物理方式暗杀会自动预判并飞出抵御伤害，被下毒则会迅速清除体内毒素。保护机制的判定标准更多是血脉，另外，如果是双镜族年轻后人之间的战斗，驱动器会优先保护较近的；假设净世火对李雅发起攻击，如果你在附近，那么就会出现以下两种情况，第一，你及时变身前去保护李雅，只要你谨言慎行就会万无一失，第二，驱动器和锹钥的保护机制被触发，那么你的身份就极有可能暴露。”照影严肃地说。
“这个我可以做到。”向宜回答道，按今天上午半天的表现，她判断李雅和她一样，也是不喜欢和同学走得太近。
“那就好——对了，你们学校要展开研学旅行活动，驱动器，锹钥，对讲机，时光机都要带上，以防万一。另外，记得随时保持联系。”照影说道。
向宜给予肯定的答复。就这样，她又按部就班地过了一个星期。在其间，李雅也确实像她所料定的一样，表现得腼腆内向。
……
初夏晴好，阳光在车窗上敲打着，窗外景物迅速掠过，透过清晨薄雾，可以依稀看见高速路外的树林和湖水；绿树郁郁葱葱，隔远了看，就像绿色的毛毯铺在地上，湖面广阔，与树林相配，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大巴车上，一路欢声笑语，被学习负担压得喘不过气的学生们，终于能释放天性，哪怕今天早上五点半便到学校集结上路，他们依旧活力四射。由于这次研学校方允许携带手机，大家还一起拍照合影，特别快活。
——我讨厌这种在人堆里的感觉！
向宜在内心抱怨，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哪怕她已经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仍在极力朝更角落处挪动，与车上其他人拉开距离，巴不得想找个墙缝钻进去。
——看窗外，看窗外……
她将头扭向车窗，反复想着别的事，试图转移注意力掩盖自己在人堆里的不适感。
——这次研学旅行的赞助商好像是千虚公司，也就是爸爸妈妈现在工作的那个公司……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和其他三个同学一起住宿……我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码头文化，我倒是挺感兴趣的。城江市在清朝末期和民国时期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和通商口岸，其中承载着的多种文化内核和历史底蕴很值得研究。
城江码头文化历史深厚，源于城江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水路交通要冲。早在三国时期，城江作为三国之一吴国的重要港口，码头文化开始萌芽。清朝末年，城江更是成为了国内中部地区经济重心，码头文化逐渐成熟。各地商贾云集，多元文化在此交融，形成独具特色的码头文化。时至今日，一些历史遗迹仍然记载这多彩的历史，极具研究价值。
这些瑰丽的文化宝藏让热爱历史的向宜心驰神往。
——但是这主题作业需要小组合作完成。这我该怎么办啊？烦死了！
向宜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摆脱了不适感，但渐渐的，她的思绪由杂乱无章的念想变成了对整个研学旅行清晰，井井有条的计划安排。
“来，向宜，这是你的玉米肠。”一个声音将向宜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政治老师江蓝在车上给大伙分发玉米肠作为小零食。
“哦，谢谢江老师……”向宜有些错愕地接过玉米肠，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本次研学，高一（12）班两位教师代表分别是英语老师孙水英和政治老师江蓝，本来应该是由班主任王运带队，但王运在前天突发肠胃炎，这两天班上的语文课都是请别的老师代理，到今天虽然好些，但不适合出行，便让政治老师江蓝代他作为教师代表。
“诶，江老师，这个玉米肠挺好吃的，还有吗？”其间，向宜突然听到坐在自己身前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原来是向宜的姨妈，也就是李雅的母亲李希娜在向江蓝小声讨要玉米肠。
——姨妈也真是的……车上这么多人，要是被别的同学听到了该多丢人啊……
向宜撇撇嘴，李希娜平日到她家里看望她，总会带些零食或日常用品作为礼物，却总是借机在她家拿零食吃，非常馋嘴。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姨妈是一位大大咧咧，热情开朗，不拘小节的女人。但她没想到在外面，李希娜还是不收敛。
大巴车一路行驶，于上午八点半到达住宿地点，学生们在食堂吃过早餐，老师们分发本次为期三天的研学调查总结表格，交代任务，随后开始前往当地的码头博物馆，码头实景等地，整个研学活动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晚上七点半，第一天的行程结束，大家返回住宿地点吃晚饭，调整休息，准备明天的研学目标。
虽然只有六月初，但此时的城江已是炎热非常，同学和老师们都出了一身汗，所幸住宿地点每个宿舍都有独立卫浴和空调，而且上床下桌，方便学生们进行研学作业。
李希娜和李雅母子二人被安排和两位教师代表住同一间宿舍。晚上八点二十，两位老师忙完了第二天的准备工作和今天的总结工作，四人先后洗完澡，换好衣服，正准备睡觉，毕竟一天的行程下来，老师和家长代表比学生更累。
“李雅，你帮我看看食堂关门没？要是有多的紫菜鸡蛋汤帮我端一碗回来。别的同学这个时候肯定都在填表格，你没事，帮我干活！”馋嘴的李希娜有吃宵夜的习惯，哪怕加班到十二点，她回家之后也至少要给自己泡碗面，还会加上一根玉米肠。
李雅应了一声，自觉地走出宿舍门，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没过一会儿，英语老师孙水英从卫生间出来，得知李雅去外面端汤，心疼孩子太累了，便追出去，不一会儿，李雅从外面回来，面露怯色。
“哎呦你看看你，端汤这种小事怎么能让老师代劳呢？”李希娜数落着李雅，李雅立刻开始反省自己。
旁边的江蓝老师看了，虽然没说什么，但默默摇了摇头。
……
——什么嘛……还是和初中一样没什么长进……
——我跟她们的画风都不一样，三个阳光少女和一个阴暗死宅……
向宜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满脸阴暗地看着其他三个同学做研学报告，而她自己的研学报告已经独自完成了。
——果然和同学相处还是不一样啊……故技重施是没用的……
她将下巴置于膝盖之上，白皙的手臂越发用力地抱住膝盖，纤手不断做着小动作；温润如玉的两只脚丫裸露在空气中，其上还带着浴室的潮湿气息，白里透红的脚背并在一起，圆润娇嫩的脚趾不停用力摩挲床单。神情极不自然。
她试图用之前在漫展里，将自己见解写在纸上的方法给同学们输出观点，但这显然没用，三个同学感到莫名其妙，直到现在没有看过那纸，她依旧和在学校里一样，像个透明人。
她胡思乱想着，忽然，她看见其中一个同学似乎对她的见解感兴趣，瞟了那纸一眼，竟若有所思地看了起来，并带给其他两个同学。
——诶，她们居然看了……诶嘿嘿……
向宜又沾沾自喜起来，她侧过脸，隐藏自己痴笑的脸。
——嗯，就这样，一边活在墙缝里，一边发光发热！
“啊啊啊啊！！！”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惊叫，打破了向宜的沾沾自喜。其他三个同学面面相觑，房内的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愣了大约三分钟之后，那三个女生走出房门查看发生了什么，谁知一个满脸愁容的别班老师将三人拦在走廊上。
“有突发情况，回屋里，别瞎跑。”这老师刚刚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面色铁青，语气凝重。
“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女生问道。
对于这发问，老师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向宜也错愕了，就在这时，她书包里的橘子对讲机传来振动，拿出一看，橘子对讲机立刻变为只有她能看到的隐形状态。她心领神会地在腕上装备鉴形手镯。其上冒出一个只有双镜族年轻后人能看到的全息聊天栏。
“向宜，就在你们宿舍的楼下，检测到三个三代恶之种信号！”
向宜迅速扎好头发，穿上鞋袜，背起装有驱动器的书包，趁其他三个女生还在与老师纠缠之时，偷偷溜出宿舍，发现其他宿舍门前都有老师或家长代表拦着，他们都显得惊恐，但仍旧有几个同学跑出来。
——这就是平常做个不起眼之人的作用啊！
向宜一边朝照影指定的地点赶去一边给照影回信，一路上依旧有老师阻拦，她混在其他被尖叫惊动的同学里面，偷摸着来到楼下指定地点——李希娜，李雅，江蓝，孙水英所住的宿舍外，此时，附近已聚了不少的同学和老师。
“同时出现了三个恶之种吗？”
隐形的橘子对讲机穿过人群，将宿舍内的情形通过图片形式传到手镯全息屏上。向宜看到那张图片便全身震悚——
宿舍里，李希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眼圆瞪，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地上有一碗被打泼的紫菜鸡蛋汤。
“都聚拢在这里干什么？回宿舍！等警察来！研学取消了！”向宜抬起头，和其他同学一起被一个老师赶回宿舍，那个老师的脸上也是惊恐万分。
向宜迅速冷静下来，识趣地走回宿舍中，但是隐形的橘子对讲机依旧在勘测着现场。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看到了李雅，江蓝，孙水英三人被一个老师带着走向别处，而李雅似乎在看着一个特别的方向。
“并不是，只有一枚恶之种，但是不知为何，这枚恶之种的信号扩散在了其他两人身上，不能确定到底谁是宿主，这也许是净世火使出的障眼法。没想到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向宜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照影的焦急和不解，她询问照影是哪三个人，谁知照影却默不作声，只是向她发送关于现场的各种情况，这给向宜整不会了。
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栋宿舍楼的师生都陷入恐慌之中，还好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带头，组织其他老师和家长让学生回到宿舍里面，并保护现场，紧接着开始报警。
……
“但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场……嘿嘿……”
在里面的人看来，整栋宿舍楼及周围小块地方，被一层暗金色的结界笼罩，这层结界将宿舍楼内师生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隔断，包括但不限于：物理，无线电，网络……
里面的人走不出来，也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报警更是无稽之谈。
在结界之外的人们眼里，这栋宿舍楼进进出出毫无异常，甚至里面的师生们也非常正常。而结界外人们感知到这座所谓的“宿舍楼”其实是一种因果律能力造成的幻觉。
这些，全都是火哥和钱世民的手段——钱世民负责制造和强化结界，隔断内外联系，并将被结界笼罩的一切位置转移到他潜心修炼制造出的异空间之内；火哥则负责用他那恐怖的因果律能力制造幻象，只要是人类及其造物走进被转移的宿舍楼原本的地块，就会陷入“一切正常”的感知幻觉之中。
——我承认，我应该在平常的办公室工作和应酬之外抽空锻炼……毕竟我这个地位，不必事必躬亲……
“我们还要这样撑多久……赫尔法伊亚，我感觉我最多能撑个24小时……”在某个不知名的暗处，钱世民将汇恶枪的金刃插入地面，自己则半跪在地上，宽阔油亮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握住汇恶枪扳机的大手已经有些颤抖。金色的光流从他的头部和胸腔溢出，流入汇恶枪金刃下的土地之中。
他用几乎全身的能量维持结界和异空间，他体内的幼体灭世恶魔也感到不适，不停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这种空间系异能极其消耗体力，并与内部的恶之种挂钩，结界和异空间会不断给恶之种提供强化能量，但相对的，一旦恶之种消散，结界和异空间也会随之破碎。
“嘿嘿……我倒是能撑很久哦……嘿嘿……放心，我会陪着你的……嘿嘿……”火哥也与钱世民做出相同的姿势，身上直冒火光，但他却显得很轻松。
“好，既然你在努力着，那我也要加把劲！这次一定要培育出能吃的秘恶兽，并且将昭暗士一举消灭！”受到同伴鼓舞的钱世民下定决心，他继续维持着结界和异空间。为了这次计划，他们二人可以说是费尽心血。
……
宿舍楼内的师生们，陷入一片恐慌，但是这种超自然的情况，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也感到不知所措。老师们一再用各种方式尝试联系外界或破除结界，但都是徒劳无功。守在各个宿舍门口的老师们也有些支持不住——不仅是体力上的，他们知道，学生们迟早会知道他们的困境，到时候楼内就会陷入一片混乱。情况会更加不可控制。甚至现在，有些年轻老师都忍不住和学生们躲在了一起。
毕竟，杀人案和超自然状况相结合的困境，换了谁都会慌。
向宜的时光机只能进行与恶之种信号出现时间地点的往返，所以这一条路也行不通。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一个能与外界联系的人，只有她。毕竟橘子对讲机的通话系统可以随时随地超越时空。
照影不断向她发送着现场勘察的情况，并花了二十分钟计算出了整栋宿舍楼处于异空间，并被结界包裹的真相。并告知她消灭恶之种就能破除结界和异空间这一方法，只不过照影暂时还没找到结界和异空间的能量来源，也就是钱世民所在的暗角。
向宜所在的宿舍房间里，其他三人尚未了解到情况，但仍然很害怕——有时候，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而向宜却十分冷静沉稳地与照影互换着情报，商讨下一步行动，现在，楼中唯一能带给众师生希望的人，只有她！
“所以说，那三个带有恶之种信号的人到底是谁？”
向宜隐隐猜到照影有难言之隐。
时空那头，照影沉吟片刻，告诉了向宜真相——原来，带有恶之种信号的三人就是和李希娜共处一室的李雅，江蓝，孙水英。
“你是担心我对自己的老师和表妹下不了手吗？放心吧，虽然我不希望大义灭亲这种桥段在我身上发生，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哪怕敌人是我的父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话语十分冷静，但向宜此刻的内心却五味杂陈——失去姨妈的悲痛，对凶手的憎恶缠绕在她的心头。但她并没有被这些情绪所左右，依旧冷静分析起现状。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欣慰，但也不要勉强自己。”
时空那头的照影暂时松了口气。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就是恶之种的宿主，也就是说我要综合线索和证据进行推理，查出凶手？”
“现在这么说还为时尚早……但不论如何，你必须要清楚目前自己该做什么。”
“我明白自己的任务了。”
向宜深呼吸几下，开始整理思路。
——找出凶手，确认恶之种宿主，解决秘恶兽，破除困境，拯救整栋楼的师生，最好还能顺带查到净世火的蛛丝马迹。
理清了接下来的目标，向宜坚定地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