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走出房间……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只会坐以待毙……
向宜和照影分工合作：照影负责操纵隐形的橘子对讲机，在宿舍楼各处寻找物证和线索；向宜负责正面面对三位嫌疑人和其他知情人士。二人随时交换线索，共同推理。
房间里，向宜盘腿坐在床上，侧过身仔细查看着鉴形手镯上显示的各种情报，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果不其然，在十点零二分时，宿舍楼中的学生和恐慌的老师们陷入了一片混乱，不知是哪个老师在学生内部走漏了风声，几个宿舍房间里的学生们知道了目前的困境，情绪崩溃，强行冲破老师们的拦截，在楼内散播着真相。
不出十分钟，有的人躲在宿舍房间里瑟瑟发抖，泪流满脸，脸色苍白，不敢有丝毫动作，内心被惊恐占领，似乎稍一动便会被未知吞噬；有的人在走廊上惊慌失措地奔跑着，挤在窗边，门后，或者结界边缘，徒劳地想要冲破。
那些年纪大的教师努力维持着秩序，但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混乱声浪中。恐慌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只有少部分人能暂时保持冷静，大多数人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整栋楼中弥漫着惊惧与无助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部分教师和家长组织起来，一边尽力安抚其他师生情绪，一边查看楼中还有多少物资，做好长期被困的准备，但他们的心中又何尝没被恐惧占领呢？
——果然，纸包不住火，现在就是机会！
向宜所在的宿舍房间内，其他三个女生缩在墙角，全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找准时机，走出房门，那个拦在房间门外的老师此刻也瘫软在地，和学生们挤在一起，她混在恐慌混乱的人群之中，迅速下楼去到一间宿舍房中。
“你们学校是怎么回事！搞个研学会出这种事！”
“我来报警！我就不信出不去！”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
“妈妈……我受不了了……”
“我有钱，谁带我出去我给谁十万！”
“拿个锤子！我就不信我出不去！”
“谁来救救我们！”
一路上，她所听到，看到的，均是一片可怕的混乱，宿舍楼内的几乎每一个人，在这种困境之下展现出了他们人性中最真实，最深刻的一面。
——很多时候，人群比秘恶兽更可怕。
一番拥挤之后，她成功来到了安置着李雅，江蓝，孙水英三人的水房。为了保护现场，并且不让混乱的人群找这三个和死者李希娜同住者的麻烦，冷静的老师们将他们安置在水房内，并安排一名教师守卫。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这间房附近不太乱……现在，就是考验我演技的时候了！
“老师……我……我表妹李雅怎么样了？”向宜壮着胆子，装出哭腔，她虽然仍有些羞涩，但对逢场作戏已经轻车熟路，她必须压制住内心不合时宜的扭捏与羞涩。
“什么李雅啊？这里是水房！”教师掩饰道。
“别骗人了！我表妹，江老师，孙老师都在里面吧？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姨妈刚死……表妹一定很伤心，我是她表姐，我有责任去安抚她……”向宜哭得梨花带雨，一口道出了老师的担忧——如果随意放人进到水房里面，按现在的情况，势必会有对和死者同住三人产生怀疑的人进去找麻烦，引起更大的混乱。
“你在说什么啊！”老师仍想掩饰，但本就对困境感到慌张的他，此刻内心更加紧张——把三人安置在水房的主意是年级主任出的，按理只有寥寥几个老师知道。
“年级主任都告诉我了！我就进去看看我的表妹而已，我是绝不会把这事外传的！你可以找他问一下！”向宜依旧在假哭，但她的话语无疑给了这位老师一记重锤，瞬间令其深陷两难的境地。
在之前，年级主任在杀人案发生后的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保护现场，安置三人，通知其他老师的方式是通过社交软件，彼时结界和异空间尚未生成，远程通讯手段没有被隔断；但此时，维持秩序的老师们之间交流只能靠面对面谈话。
向宜说水房的事是年级主任告诉她的，那么这位老师一定会去找年级主任求证，这就涉及到在求证之前，是否要放她进水房的问题，而她“不会外传”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威胁，万一不放她进水房，她可能就会告知其他人，引起更大的骚乱。
老师看着向宜的眼睛，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其进了水房，为了保险起见，他立刻将水房的门关紧，打算先在走廊另一头找到另一个知情老师帮他看一会儿门，再去其他楼层寻找年级主任求证。
向宜在水房里直面三人，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抓紧时间，问到想要的信息，毕竟只要那个老师从年级主任处得知自己在撒谎，那么调查就会立刻中断，好在根据照影观察，从在这层楼到年级主任所在楼层，要足足爬三层楼，中间还有混乱的人流作为拖延，那老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水房内，李雅满脸悲痛，孙水英则抱住她进行安抚，江蓝坐在一边，左顾右盼，满脸不安。
“向宜同学，你在这干什么？回你的宿舍去啊。”江蓝看到向宜进到水房，有些诧异。
“啊，我跟年级主任报告，来看看李雅同学……年级主任知道我是她表姐，就允许了，门前的那个老师都同意了，我在这儿待一会儿，现在这情况，李雅同学肯定不好受……”向宜继续表演着悲痛和担心的戏码，只一瞬间，她与李雅和孙水英对上了眼。
李雅的眼中先是流露出一丝诡异喜悦，接着又开始悲伤；孙水英则明显表现出心虚，眼神躲闪。
这些难以察觉到的神态细节都被向宜捕捉到，这加重了她对眼前三人的疑心。
她先是花了几分钟坐在李雅旁边，说些安慰的话语，而李雅的表现得非常悲痛，甚至扑在向宜流泪——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流泪。
“唉……会不会是食堂里的紫菜汤有问题啊，我听其他同学说起过，姨妈死的时候，旁边的紫菜汤泼了一地。”向宜抛出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不可能啊……这紫菜鸡蛋汤我们在晚饭的时候都喝过，要出问题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出问题啊……”孙水英喃喃道，这话的声音很小，既像是说给向宜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妈妈的那碗紫菜鸡蛋汤不是和大家一起喝的啊……呜呜……”李雅继续扑在向宜怀中流泪。
“那碗汤不是姨妈在吃晚饭时打包带回去的吗？”向宜不断用余光瞥着其他两人，江蓝一直盯着她和李雅，虽然面上沉静，但手指不断做着小动作；孙水英目光闪躲，不断用舌头舔唇，双腿也在微微发抖。
“嗯……是……是八点二十那会儿……妈妈让我看看食堂里面有没有剩汤，不过我出门大概两分钟……孙老师过来，说帮我端汤，我就回去了，汤一端回来，妈妈就喝了……这里面不可能有问题啊！呜呜呜……”李雅将头埋进向宜的胸前，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她特意提到了一些向宜根本没问的细节，包括时间，似乎想故意引导话题。
这时，向宜看到一旁的孙水英，在裤子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好了好了，我相信等脱困之后，警察会查出真相的。”向宜暂停提问，抱住李雅的头，继续安抚。毕竟一次性问太多问题，绝对会引起怀疑。
照影对现场的检测结果里面有记载，李希娜死时的胃容物和泼在地上的紫菜鸡蛋汤里，有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在服毒后十五到二十分钟便会发作，李希娜的死亡时间是八点五十，那声惊叫也在那时发出，假设李希娜真是喝汤中毒，那么她喝汤的时间应该是在八点半到八点三十五之间。如李雅所说，八点二十她出门帮李希娜端汤，出门两分钟就被孙水英叫回房间，照影计算过，从他们房间到食堂，如果步行，来回要花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孙水英从端汤回来的这个过程，花了十三分钟。如果李希娜真是“一端回来”就喝过汤，那么在李希娜之前，最后一个接触到汤的就是孙水英。
向宜综合起目前的线索开始思考，似乎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英语老师孙水英，而且在刚才的谈话中，孙水英的各种表现非常可疑。
——不过，我这个明显是在拱火的表妹，不是更可疑吗？
大约过了五分多钟，向宜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进行提问和行动，她的选择很少，毕竟那名看守老师随时可能回来，并揭穿她的谎言。她拿起身旁李雅的水杯，让她喝点水，沉吟片刻之后，她选择做出下一步行动。
“姨妈喝汤之前，除了在食堂吃的饭，和车上吃的零食，就没吃过别的东西吗？”向宜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对李雅的怀疑，而是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向宜同学！你当这是在玩侦探游戏吗？！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姨妈在喝汤之前的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现在楼里面都乱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别添乱啊！”突然，一直保持沉默的政治老师江蓝忽然站起身，大声斥责向宜不该多管闲事，就像是她心里一直积压着什么情绪需要爆发一样。
“就是啊……向宜同学，你是李雅同学的表姐，她已经够伤心了，这件事还是等警察来了再处理吧。”孙水英也附和道，同时，她的右手在裤子口袋里非常不安分。
向宜识趣地闭嘴，道歉之后又安慰了李雅几句，忽然，她看到李雅的水杯里，水已经所剩无几了，便起身接了些水递给李雅。
“江老师，孙老师，其实向宜也只是关心我妈妈的事而已……毕竟出了这种事……谁心里都不好受……”李雅拿着水瓶喝了几口，帮着向宜说话。
江蓝坐下，看样子是气消了。向宜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孙水英身上——这种情况下，再靠语言发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她非常在意孙水英的裤子口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其如此惊慌失色。
向宜转移话题，与李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越聊越远，表面上是为了让李雅转移注意力，不要太悲伤，实际上另有企图。同时，她也在密切注视着孙水英的小动作。
深思熟虑之后，她刚想进行下一步行动，那个看守老师满脸怒色冲进水房，戳穿了她的谎言。向宜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自己实在放心不下表妹，所以才撒了谎。江蓝站起身，大声怒斥她是“看侦探小说看多了，一直在问东问西”，李雅和孙水英则站起来帮忙打圆场。
走出水房后，向宜并不返回宿舍，而是一边看着鉴形手镯上的情报与照影交流，一边混在混乱的人群里，上下奔走。最后，她回到了自己宿舍房间所在的楼层。
突然，她疑似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在鉴形手镯之上飞快地发送信息。
——时不我待。
……
“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母亲，并且对其他家长出手？”宿舍楼的天台上，向宜面对着李雅，脸色冷峻。
“你……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为什么突然把我拉到这个地方？”李雅很不解。
“呵，那我换个问题，年级主任和负责看守水房的那个老师，应该不会让你以‘我跟家长走丢了，需要其他家长代表安慰’这种理由走出水房吧？因为他们都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你这套话，只能骗骗不知情的人！”向宜继续发问——就在刚才，李雅正在一个同样和自己孩子走失的无助家长怀里，和那位家长彼此安慰，甚至那位家长还拿出零食对李雅进行安抚。向宜见状，上去询问，从那位家长口中得知，李雅“与家长走丢了”很无助，需要人安慰，向宜说年级主任找李雅有事，将她拉到天台。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说年级主任找我有事吗？他人呢？”李雅仍在装傻。
“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恶贼！”向宜目光如炬，指着李雅的鼻子。
一阵良久的沉默。
“侦探游戏好玩吗？我的向宜表姐，你不会觉得我是杀害我妈我的凶手吧？你倒是拿出你的证据和推理啊。”李雅好像知道了向宜的来意，不再装傻充愣，而是对向宜进行质问。
“照影，我们也跟她摊牌吧。”向宜一声令下，身边一直在隐形的橘子对讲机显现出来，投射出全息屏，其上罗列着对李希娜尸体的检测结果。
“这是什么？”李雅似乎早料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我在时空那头的伙伴检测了姨妈的尸体，发现她的胃内容物和地上的紫菜鸡蛋汤里有同一种毒物。”向宜说道，她有十足的把握。
“就算你和你旁边飞着的那个小玩意儿说的是真的，但这汤是孙老师端回宿舍的，我妈在汤端来的第一时间就喝了，我没碰过，现在看来，下毒的人应该是孙老师吧？”李雅也从容不迫。
“那汤里的毒，是姨妈死后你才放进去，用来掩人耳目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孙老师，姨妈所中之毒的来源并非是汤，而是你在她喝汤之前，递给她的玉米肠！你先用注射器注入毒药，再诱使姨妈吃下。”向宜说着，拿出一张玉米肠包装纸，照影在一旁用橘子对讲机的放大镜功能，将其上的针眼展示给李雅看。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所谓的证据苍白无力，谁都可以伪造这包装纸，你也可以，再说了，今天江老师给一车的人都发了玉米肠。”李雅双臂环胸，神情自信。
“首先，这张包装纸是我的伙伴在一楼垃圾桶里找到的，我想你一定记得，在大巴车上，班长拿出了一个塑料袋，用于装垃圾，基本上所有同学的玉米肠包装纸都被放在袋子里，在下车吃午饭时，班长将垃圾袋扔到了一楼的垃圾桶。按理说，绝大部分的玉米肠包装纸都应该在那里面，但我的伙伴在查找犯罪证据时，发现那个垃圾桶里，有五张散落在外的包装纸，其中只有一张有针眼！并且在这上面，我们确确实实检测到了毒物。想必是你趁乱将这包装纸扔在了一楼垃圾桶，掩人耳目。”向宜继续展示着照影调查时拍摄的照片。
“我需要的是铁证！仅凭一张包装纸，什么都说明不了。”李雅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这张包装纸所含有的信息远不止于此，这上面还有一种纤维，这纤维来自于一双白手套，而恰巧，我在水房与你谈话时，注意到了孙老师在口袋里做小动作，我立刻起了疑心，让我的伙伴利用隐形和穿墙的能力检测出孙老师口袋里就有一双白手套，包装纸上纤维所属的白手套类型，与孙老师口袋里的一致！”向宜接着说道，照影也在操控橘子对讲机出示调查结果。
“那不还是说明孙老师才是凶手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李雅回道。
“不过，那双白手套是全新的，甚至装着它的塑料袋都没开封！如果真是孙老师作案，那么那双白手套为什么会是全新的？！真相只有一个，你带了两双手套，一双自己用，一双嫁祸给孙老师。我猜，你一定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孙老师会突然提出帮你端汤，你借坡下驴栽赃陷害，在与孙老师的推搡之中将手套放入她的口袋！真是恶毒！”向宜怒目圆瞪。
“我说了我要证据！能证明我犯罪的，更多的证据！这些全是你的推理而已！”李雅似乎有些慌了。
“你敢把你裤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吗？”向宜突然转变话题发问。
“我为什么要拿出来？”李雅反问道，虽然语气依旧强烈，但她完全慌了神。
“照影！”向宜一声令下，橘子对讲机的全息屏上浮现出一张照片，那照片正是李雅口袋里的东西——一支注射器，而注射器里已经注满了毒药，毒药的成分与李希娜胃中，紫菜汤里，玉米肠包装纸上一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搞不懂现在什么状况，你所说的什么证据，都是凭空捏造，有谁能证明？警察吗……”李雅彻底慌了，当“警察”二字说出口后，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的手法很低级，一些动作也很多余，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这结界和异空间，警察早就查到你头上了！你这低级的手法谁都能识破。但我一直没能抓住你的狐狸尾巴，直到你这第二次草率出手，葬送了你的全部计划。”向宜的气场十分强大，压得李雅喘不过气。
天台之上，空气似乎都要凝结。
“好好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这戏我就不演了！是的，我就是杀害那个老东西的人！而且还是恶之种的宿主！两位秘恶使者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的推理和证据都非常到位……我原以为，在达成杀死宿舍楼里所有家长代表这个目的之前，只要骗过你和你的伙伴就好，其实，你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们都有着双镜族血脉，我也能看到你手镯上的全息屏，不过，我很有自信能在你调查的同时蒙骗你。为此，我还特意在杀人之后才吃下恶之种，并制造假象蒙骗你。我这低劣的手段就算是再差劲的公安局都能查出来，但在目的达成之后，结界和异空间会随之解除，届时，达成目的的我，已经成为了一只完全体秘恶兽，可以轻松地用超能力掩盖真相，嫁祸给孙老师，而你已经被我干掉——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伙伴能探测到的东西，有这么多，你的推理也是如此迅速！”李雅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向宜。
“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向宜悲愤交加，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没必要知道，你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处境，我的大侦探表姐。确实，你有推理过程，有证据，但你现在又能怎么样呢？跑到楼里，告诉年级主任和其他老师？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即便有人相信，你作为昭暗士的身份也会就此暴露！”李雅又恢复了得意的神色。
“我没必要让其他人相信我，甚至我连让他们现在就知道真相的必要都没有。既然你就是恶之种的宿主，那么作为昭暗士，我只要在这里将你消灭便是。结界和异空间也会随着你的消逝而破碎！”向宜带上昭暗驱动器，从鉴形手镯中取出赤红的勇气锹钥。
“好啊！直接来吧！”李雅也摆出战斗的态势。
突然，向宜的耳边出现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她像是提前预知一般，化作红色残影闪现至一旁。
当她转身时，她原先站立的地面上，扎着几根黑刺。
天台上，氛围冷冽，几秒钟的沉默似乎将时间定格，暗金色结界将现场映得压迫感十足，短暂安静，令在场之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说李雅的出手葬送了你们的整个计划，那么您的出手，打消了我对您的一切幻想！”向宜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依旧迅速将锹钥插入驱动器做好准备，失望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是政治老师江蓝，她的指甲缝中，还留着幻化出黑刺进行射击的痕迹。
“原来你都想到了啊……”江蓝有些吃惊，接着，本来站在向宜身后的李雅，悄悄走向江蓝的身后。
“老师，虽然李雅是杀人凶手，但她并不是恶之种宿主，您才是……我对您非常失望。您知道吗……在我心里，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政治老师，虽然您平时对我们很严格，但我能从您的言行之中，感受到您对我们这些学生的爱。”向宜摇摇头，神色凝重。
“多说无益，我原以为，能够骗过你和你的伙伴，李雅杀人，我为她保驾护航。让你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在结界消失，警察到来之后，用超能力掩盖真相。不过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江蓝叹了口气，身上开始冒出黑烟和闪电。
天台上，阴风阵阵，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