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处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薇尔与灵的交流在无营养的打趣中终止。
她不是没旁敲侧击的问过灵，她所在的是什么样的组织，只是都被对方以签了保密合同防了回来。
至于如何寻找沉睡的神明，灵则是让她自己去查阅，看看有没有祭祀典礼之类的形式能联系上神明，其余的她也帮不上忙。
唉
长叹。
灵能做的确实也就那么多，她也没法得寸进尺。
如今她只剩十年的寿命，颇有些迟暮之意。
说是能通过收集神明之力延长寿命，但这东西有那么好收集吗？
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这些玩意大多都有主了，肯定早早就被宗教，国家，大型组织之流牢牢把握在手中。
而那些还没被掌握的，是不想掌握吗？是不能！
这方世界中有着超自然力量的高手都无法掌握的玩意，轮得到她这个小卡拉米吗？
所以刚才与灵交谈时，她确实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但真要她哭，她也哭不出来，因为不知道哭给谁看。
毕竟她从记事起就没父母，孤儿院的老师也不可能像真父母般呵护每个人，所以从来也没人在她哭的时候包容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有家的孩子更是如此...
甩了甩头，日子还得过，十年也是命，她遭受的苦难也不差这一个，之前哪次不是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早习惯了...
她拿起一旁的毛巾，起身擦干水分，朝门外喊道：“蒂娜！衣服准备好了吗？”
听到呼喊，蒂娜推门进来，手上搭着衣物：“大人，我帮您穿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她赶紧制止，让别人给自己穿衣服很奇怪。
“……”
穿好衣服，蒂娜就在门口等她，满脸担忧。
“怎么了？”
蒂娜没有说话，只是把轻轻把她的脑袋抱到胸口，她这时才对自己的身高有了实感，原来她比蒂娜还矮一点。
“没事的，薇尔大人。”蒂娜抚了抚她还有些湿润的头发。
薇尔：“？？？”
她抬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蒂娜眼中的母性关怀，又缩了回去。
好像.....还挺不错。
原来怀抱这么温热柔软吗....她一次感受到。
鼻子有点酸，应该是刚出浴室，温度变化太大了吧。
无声的热泪从她鼻翼划落，流过唇齿，咸涩的味道终究撬开了她紧咬下唇的上齿。
薇尔抱紧蒂娜，轻声抽泣。
蒂娜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之前的她来说，如果有跨不过的坎，就去跑步，跑的大汗淋漓；就去淋雨，淋到衣角滴水。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就变得能接受了。
只是现在又多了一条，就去大哭，哭到筋疲力尽。
无言。
“……”
良久，抽泣声渐不可闻。
蒂娜在她耳边轻声调侃道：“就算您脑子坏了我也会服侍好您，以后您也不用自言自语了，我可以听您讲话的。”
薇尔突然感觉气氛被毁了，狠狠地朝她胸口拍了一下。抬起头，却与蒂娜温柔的眼神对上。
“这不是还有精神吗，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忙，尽管吩咐就行。”
“嗯。”薇尔轻声应到，感觉心中的担子放下了许多，有些局促地催道：
“好了好了，赶紧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她不好意思了。
早早给自己套上保护壳的人，耻于把自己懦弱的一面展示给别人。
除非，那个人完全被接纳。
“好~”
……
薇尔用完餐后就去漱了口，就准备上床睡觉。
走过二楼的走廊，她看到蒂娜正背着她在大厅铺着什么，问道：
“蒂娜，你在干什么呢？”
蒂娜转头回道：“回大人，在铺床呢。”
“房间那么多，为什么要在客厅铺睡呢。”
“噢，除了您的主卧，其他卧间我都还没来得及打扫，我总不能和您一起睡吧，今晚在大厅打卧铺就行。”
薇尔思考了下：“那就一起睡吧。”
“诶！那太好了。”
“……”
主卧。
薇尔与蒂娜正躺在四柱床上，四目相对。蒂娜靠窗，身后的银发被月光照的锃亮。
“大人，您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好好睡觉。”她冷漠的背过身。
“难道不用蒂娜再抱抱您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俏皮意味，薇尔脸上又泛起些许红意，这次声音大了些：“不用！”
“嘻嘻，好~”蒂娜满足。
沉默。
薇尔翻回身子，喊道：“蒂娜。”
“嗯？”
“以后。。不要喊我大人了。”
她不喜欢这个称谓。蒂娜这么喊她会让她有种隔阂，一种地位上的隔阂。
“为什么？我”
“不喜欢。”
“可我是您的仆人....”
薇尔又背过身，用沉默和背影表达抗议。
“好好好，那只能私下这么叫，人前我还是得喊您大人。”
她再次翻身回来：“好，你说的。”
“嗯，薇尔~睡觉吧。”她摸了摸薇尔的头。
“嗯。”
窗外的月光在薇尔身前戛然而止，薇尔耳朵上的红晕在黑暗中并不明显。
她害羞了，她也不知道今晚的自己为何会如此孩子气，只是感觉蒂娜的怀抱温暖的不止是身体。
还融化了她的心防...
……
清晨
昨天睡得有些早，所以天还没蒙蒙亮，薇尔就醒了。
她看向身旁，没有蒂娜的影子，赶忙起身向门外找去。
蒂娜正端着热水和毛巾迎面走来。
“大人，您起啦。”
她听到蒂娜如此称呼自己，气鼓鼓地问道：“昨晚说了什么？”
蒂娜吐了吐舌头：“薇尔~先洗漱吧。”
“我去帮您催促早餐，现在有点早，可能要多等会。”
“那还是去食堂吃吧。”
洗漱完毕，薇尔站在镜子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打气，然后随蒂娜一起去了食堂。
她们住的地方比宿舍离食堂更远，到的时候食堂已经有些人了。
“随手掏出锐刻你也来一口，哥们儿不费力就住进了别野~”
薇尔哼着歌踏进木门，食堂的吵闹声突然变小，四周的目光都向自己涌来。
“诶，你看你看，是她，传言是真的吗？”
“别说了，小心被听到。”
“凭什么她能跟奥斯温一样，住在那里。”
“……”
明明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她依旧能听清周围对她小声地议论。
薇尔呵然一笑：“看来我成名人了。”
蒂娜有些不解，跟着薇尔走到打餐桌前。
“早啊。”
薇尔向灰发女孩打着招呼。
她一脸恐惧地看着薇尔，吃吃地回道：“早。。早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