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此起彼伏,火车与群山之中穿行,越过一层接着一层的云雾,偶尔与路过的鸟雀同驰骋。
“诶,快看!快看!”有谁在呼唤我,是女性的声音。谁?妈妈吗?但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我缓缓睁眼,入眼是一袭纯洁的白衣。好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东西。
我一抬头,与一双粉黄相间的眼睛四目相对,她温柔的眼中满是喜悦的情绪。
“到站了吗?这不没到吗。”我透过窗外眺望,火车还在向前行驶,但目前的我却没有心思关心什么北都不北都了。
氤氲云雾与漫天的星海重叠在一起,不知是云雾跌进了星海,还是星海嵌入了云雾。总之,美得不像话呀。
在这隐隐约约的朦胧之中,是一片绵延不知道多少里的,可以说是属于草的“大海”。
火车距离地面似乎有近两百米,草原却绵延不断,随着火车的行驶一并延伸。在那笼罩草原之中的云海,有着翻滚的身影。
龙?我不确定,但那形状,那姿态,一切都与我印象中的中国龙太像了。
“虽说还没有到站,但这样的景色仅我一个人独享可太浪费了。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想的,对吧?”她那毫不遮掩的分享欲瞬间暴露无遗,使我都有些尴尬了。
“那个是龙吗?”
“诶诶?!哪里哪里?”
我指了指窗外远处翻滚的云团。
“真的是『起源』啊,小时候我还以为是传说呢,在我妈妈过世以前......”她本如雀儿般欢快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如若不是火车仍嘎吱嘎吱的运行着,简直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视角切换——
一阵温暖的触感。
那个黑头发的小妹妹突然间就抱住了我,由于身高差较大,她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
“姐姐,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憋着难受。”她仰着头,对着我笑了笑,我顿时愣住了。太可爱了吧,使我都有一种想为这个笑容献出我的一切来守护它的冲动。
“谢谢你,”我伸手摸了摸这孩子的头,“我没事的啦。”
“诶?真的吗?”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斥着好奇和关心抬头望着我。
“嗯嗯。” 我点点头。
说没事,多少还是有一点假的吧。母亲当年也是从那座塔坠楼,如果真释怀的话,我现在的这份感情又会如何审视我呢?我还是忘不掉啊......
母亲是在黑塔从事研究的古生物实验部部长,可以说没有她的话,五年前的古生物研究就完全终止了。
当时由于新市长的上任,在北都进行了第一次『机械化』实验,选人是抽签制的,无论是市长还是普通市民都可能被抽中,权力和金钱都无法干涉抽签结果。
就这么的,原实验部部长被抽中,于是黑塔古生物研究协会会长任命我的母亲担任现实验部部长。
她的到来给了实验部的大家一个极大的惊喜——四个月的时间就带领大家完成了第一次古生物克隆,也是全球首例成功案例。
后来听说黑塔最高执行官提出废除古生物研究项目, 但似乎被母亲带着实验部的大家驳回了。
所有人都在赞扬她开创了北都生物学重要里程碑的伟大功绩,可是在庆功宴上,母亲不知什么缘故,独自一人前往了4-5号黑塔天台。
新闻部报告当天晚上天空鲸正好经过北都上空,虽然它距离1km左右,但澄澈无云的天空仍可见到摇曳的翠绿流萤。
时值春日的北都一切都是生机,是初中开学的日子,那晚我正乘着通往南芸海的列车,无缘看到天空鲸浮云的稀世风景。
天空鲸缓缓发出悠悠的长鸣,久鸣不殆,似乎在诉说无尽的忧伤。
这是当时某人的描述,她说她很喜欢天空鲸的声音,因为她小时候就从绘本里面看过,并且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和朋友一起找到了一只天空鲸。
这一天黑塔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这段鸣奏,终焉之时,人们都沉醉在余音绕梁的残响中。
霎时,一身厚重而沉重的闷响打破了本美好的氛围,谁都没有注意到天台边缘那如野草般无力舞动的裙摆,带着风的气息——坠落着地。
当时母亲穿着黑色的礼服,华丽且端庄,美丽得就如同池会中的黑天鹅。
自从调查人员说是意外事件之后,我便决定自己来调查这件事。于是在高二的暑假获得北都的研学资格后,并借此机会来北都调查。
——视角切回——
“还没问姐姐怎么称呼呢。”我发现她在说自己没有事后却发了好一阵子呆。
“啊......嗯?称呼啊,就叫我稻柠吧。”她勉强露出笑容,“那妹妹你呢?跟姐姐说说你的绰号也挺不错的哦。”
“什么啊,你也把我当成女生,我生气了哟。”
“男的?不是吧,长这么可爱我都羡慕了诶,你真的是男生?”她看上去对此饶有兴趣。
“怎么,不信?”我脑海中突然掠过了如果她不信,就让她看看我的大大的证明的邪恶想法,“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别叫我妹妹什么的,我叫忆屿。”但心中的道德伦理人更胜一筹。
“嗯呐,话说从刚开始看到你就有一种你是从其他地方来这里的感觉,至少不像北都人......”
“啊......这个呀,可以算是异乡人吧,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回不去了。”
“离家出走吗?”她嘟囔着看着我,像是在看着某只珍稀昆虫似的。
“你还真是神秘呀。”她把视线放到了窗外,我的目光也随之转移。
夜空澄澈得像要凝固一般,不远处是稀稀落落点着灯火的村落。
令我吃惊的是,镶在夜空中着的月牙竟然裹着一轮圆月,简直就如梦中的场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