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戒指,格里菲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处于血族的本能,她只想离这玩意远远的,那焕发出来的神圣力,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要把它戴在手指上?
光是想想,格里菲茵就受不了!
要想办法推脱一下,那位教皇更是麻烦分子!
她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我能拒绝吗?”
公爵一愣,表情却并不多意外:“怎么,对神职人员不感兴趣?”
格里菲茵顺势点了点头。
“这点倒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公爵的表情柔和了起来。“不过就算让你担任新的圣徒,也不是要求你一定要住在圣都。”
“你的老师,是位开明的教皇,她只是认为圣徒的位置不该空缺下来……”
格里菲茵当然知道,因为她就是这么随性的人!
格里菲茵对这位女教皇的为人可算是了解至深,过去她曾为了暗杀艾德蒙,委托过一名神职人员将武器附魔神圣刀刃,这名神职人员就是现任教皇——
葛莉赛达•林德伯格,她是曾经的黑刃首领的老朋友,正因为连她亲手附魔的武器都没法杀死艾德蒙,这才是格里菲茵怀疑老蝙蝠身份不简单的缘故。
这些事情题外话了。
葛莉赛达是怎么样的人,作为年轻时一起组队当过冒险家的格里菲茵有发表看法的权力!
回想起一起旅行的日子,格里菲茵发现即便带上回忆的滤镜,其中也没有多少好的回忆。
不是在被她奴役,就是在被各种怪物追杀。
简单来说,那时候的她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若不是民间牧师难求,当时的队长就说了:“老子早把她请出队伍了!”
告别时的最后一夜,那天下着大雨,还记得她有些神秘兮兮地和自己说:“庆功宴结束后,我在树下等你。”
料想着没啥好事的自己,记得是悄悄溜走了,后来听那位队长说,葛莉赛达等了自己一晚上……
格里菲茵当时被吓得脸无人色,于是,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后来听说她当上了教皇,她的得位并不正,她杀光了圣都里所有反对她的人,死得最惨的是她的未婚夫,婚礼当天被关门打狗,连带着参与婚礼,祝福婚礼的圣都权贵都死得彻底。
听闻这些后,格里菲茵哪里还敢招惹她?
希望她早点忘了过去的不快才好。
作为教皇,她教义三流,甚至圣典都背不出来,作为掌权者,这女人心狠手辣,穷兵黜武,这是神圣教廷对周边影响力最强的时代。
凭借着的并不是教义,而是强大无比的神庭骑士团!
诶,过些天她还要亲临史提西亚帝国?
还要给自己举办加冕仪式?
格里菲茵听着就头大了,得想办法推脱掉!当年两人实力相当,但天选之子的升级速度格里菲茵岂能望其项背?
她进入天耀级早已过了两百余年,搞不好已经摸索出了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在她面前,格里菲茵没有自信将一切隐藏好,万一被她看出问题可就完了。
抢了她徒弟的身体,再加上过去的恩怨,那就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但让毫无信仰之心的我来担任圣女的职位,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格里菲茵继续推脱。
“不,只有你可以担任。”公爵正色道。
格里菲茵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圣都之内并不缺神圣力强大的少女,也不缺信仰虔诚者,会选身为‘外部人士’的自己来继任圣女,这显然就是公爵和她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父亲大人,您和……老师又做了什么交易?”格里菲茵试探性地问道,“就这么把你女儿给卖了?”
“格里菲茵,你不觉得人类的生命过于脆弱了么?”公爵沉声说。“永恒,这便是我和她的交易。”
说话间,格里菲茵发现他的眼中满是狂热,格里菲茵眉毛一挑。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在心底里喊了声艾德蒙,对方那恐怖的沉默,让她的不安感更强了。
‘搞不好公爵并不醉心于权力,而是借着莫大的权力,在做什么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格里菲茵这么想着。
然后这件事情已经是既定事项,他说出来,并不是征求女儿的意见,而是通知有这么件事情罢了。
“……女儿明白了,戒指我就收下了。”
从公爵手里接过戒指盒,即便隔着盒子,格里菲茵都能明显感觉到不适感。
眼见格里菲茵收下了戒指,公爵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望着已然在眼前的王宫城墙,笑道:“你的老师告诉我,原圣女艾菲娜的一些部下和死忠分子可能逃到了帝都之内,要求我们配合进行抓捕。”
“这也是特别巡警部队成立的理由之一。”
格里菲茵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
圣都方面的事情,她暂且还不关心。
“我的好女儿,接下来你的休假时间结束了,可有的忙了。”
格里菲茵不太理解公爵的意思。
——
巍峨的王宫大门打开,循着华丽的回廊行走,格里菲茵来到了宫廷之内。
所谓的会议,并不是在朝堂之上解决,而是定在议事厅,一般议事厅都是商讨军务相关的事情。
公爵带着格里菲茵到场时,会议厅内已经坐满了人,一位宫廷内务官走上前,附耳到公爵耳边小声说了些话。
公爵面带着微笑,点了点头。
看着格里菲茵,公爵说:“很遗憾,皇帝陛下突发旧疾,没办法主持这次会议了。”
突发旧疾?
这时间点未免太巧合了吧?
格里菲茵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这老家伙。
后者微微笑了笑,说:“不要这么看着我,真的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你自己清楚!
心里这么吐槽着。
“那么,接下去,也就只有义父大人能够代替陛下主持这次会议了!”
伴随着略显清冷的声线,一身军装的律法所所长海因里希正微笑着走过来。
与他同行的,还有几名帝都内的官员,他们也纷纷附和海因里希的话,态度恭谦卑微,仿佛公爵才是皇帝。
老家伙在推脱了几下后,最终接受了这个提议。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与会的官员们的注视下,走到了会议厅最上方的位置上:“陛下临时身体欠恙,本次会议呢,就由我来代为主持了……”
话音刚落,官员中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公爵大人,您坐错位置了,那里规定过只有皇帝陛下才能够就坐,就算由您主持会议,也该坐在副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