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口,满座皆惊。
高英有些意外,同时弄明白了前世为何海尔嘉总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不解之谜,原来是把自己当做研究对象了么?
在高英开口前,希露菲儿已经先一步插话了进来:“不行!”
说罢,她又气鼓鼓地望着海尔嘉,斥责道:“你怎么能提出这么不礼貌的要求呢?”
随后又看向高英,堆笑道:“高英,你别在意,这孩子刚从沙漠深处走出来,缺少人情世故,说话都是不经过大脑的!”
海尔嘉反驳道:“希露菲儿,我是认真的,这话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着,她闪亮的星星眼又转向了高英,其中满含的期待让高英觉得,若是不答应她的话,是何等罪孽的事情。
高英咳嗽了声,问道:“能告诉我,原因么?”
海尔嘉走上前,郑重地躬身行礼道:“一切都是为了魔法事业的发展!”
高英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明白。
海尔嘉继续说:“高英,你可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魔法和神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能够学会神术的人必须有虔诚的信仰,向神明祈祷才能借助神的力量,施展恩泽或惩戒。”
“而魔法则是无信仰者的武器,两者是互不相容的,在勇者你出现前,没有人能同时学会魔法和神术!前代勇者也做不到!”
“所以——”
她凑上前,星星眼闪闪发光,“请让我研究你的身体,一切都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借着如此大义,高英反倒是不太好拒绝了,想了想说:“……不会要切片研究吧?”
“有必要的话……”
海尔嘉下意识地开口,话刚出口,又急忙捂着嘴,摇头否认道,“高英,刚才是开玩笑的,最多就是摸摸揉揉,戳戳碰碰的!”
但看她的表情,高英觉得刚才的‘无心之言’才是心里话!果然狂热的研究人员就没多少正常的!
“……如果你说得是真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高英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话虽如此,却也暗地里对这女人提高了警惕心。
海尔嘉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注意到这些的希露菲儿忍不住扶额叹了声气,她和海尔嘉的相识,也是从她想要研究自己开始的。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魔女们,在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前,都要与深渊地狱的恶魔进行对话,与恶魔们缔结契约,借此获得强大的魔法。
但希露菲儿是个特例,因为她没办法和任何恶魔缔结契约,她小时候曾召唤过数次恶魔,甚至连恶魔君主这样等级的都有,但都是一开始谈得好好的,但只要到了签署契约的步骤,这些恶魔就会如避蛇蝎般迅速逃离,还囔囔着‘女人,你算计我!’这样的台词。
小时候的希露菲儿是魔女之耻,作为主母的女儿,尊贵的夜莺公主,她空有一身魔力,却没办法与任何恶魔缔结契约,这身魔力也就成了无用武之地的摆设。
但是后来,一次偶然的外出,在路径人类城镇的教堂时,希露菲儿莫名其妙觉醒了神术的天赋。
因而引起了海尔嘉的兴趣:“从来没听说过能够得到神明眷顾的魔女,你是第一个诶,呵,魔女,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之后就天天缠着自己啦。
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不过显然她的研究没有能够得到任何成果,只能归结于女神突然间脑抽了。
这旺盛的求知欲,是海尔嘉能够这么快变强的缘故,但很多时候,会给旁人带来很大的困扰。
希露菲儿说:“好啦,海尔嘉,既然话说完了,高英也答应你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高英也附和着说:“本该请你到屋里坐坐的,但现在夜很深了,是到了休息的时候了。”
但是海尔嘉却摇了摇头,说:“刚才的话是我的私人要求,正事可还没做呢,高英,请随我来,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海尔嘉伸出手,一股柔和的魔力向高英袭来。
风儿扬起,将两人转瞬间送至了高空之中。
高英并不感意外,前世初遇时,两人也是像这样望着圣都的星空促膝长谈的,只是没有像这样被飞翔魔法送到高空中罢了。
“上面的风儿很凉爽的吧?”
他看到海尔嘉挽着被风儿吹散的发丝,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女孩的眼眸闪闪发光,如同将整个星河揽入了其中。
她小声说着,“可惜圣都有结界,没办法飞得更高了。”
“……凉爽是不错,但我感觉有些冷了。”高英穿得单薄,飞这么高,被夜间的冷风一吹,当即有些吃不消。
海尔嘉愣了愣,随后一股温暖的魔力落在高英身上,凉飕飕的感觉才就此消退。
“差点忘了,勇者大人,初临这个世界,等级还很低。”
“说吧,有什么事情,特意把我带到这么高的地方来。”高英装作不在意的说。
海尔嘉转身望着星空,背对着高英说:“高英,你知道星辰魔法的起源吗?”
高英当然只能回答不知道了。
于是,海尔嘉再度向高英解释着星辰魔法的发源,所谓星辰魔法呢,最初来源于真理乡的占星师们,他们通过观测星辰的流转来预测未来,久而久之就诞生出了用于战斗的星辰魔法。
说着,海尔嘉的指尖光华流转,汇聚着群星的光辉,下一瞬间,伴随着她的低声吟唱,星光散开,化为了无数的流星,划破天际。
“这就是星辰魔法之一,名为毁灭流星,不过今天要说的事情和魔法本身无关。”
海尔嘉收回手,踏着风儿上前,望着高英,“星辰魔法脱胎与占星术,因而深入学习者有时候也会观测到群星给出的预言,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这番话,群星们告诉我,只能够告诉给你一个人。”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无比。
“请把这番话告诉与异度来的少年,真亦是假,假却未必不能成真。”
“爱你的人终将因你而死,而你爱的人会让你体验到最卑劣的背叛。”
“你会在这生与死的轮回里不断循环往复,但请记得,预言早已将未来的答案交到了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