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5月10号星期一，天气如同往常一样差，厚重的灰色云层笼罩着天空。我如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从我踏进教室的第一步起，我就感觉到了往常那种熟悉的目光。
是看黑羊的目光。
我当没感觉到，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最后还是坐在旁边的韩一树向我搭了第一句话。
“我感觉你今天身上的气息和平时不一样。”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我回答了他。
“不不，你现在这样的神情，就好像是要去做一件沉重的事情。真的，很明显。”
我抓了一把自己的脸。
“你搞错了。”
“希望是我搞错了。”韩一树把头转了过去。“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在班里的情况本来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危险状态。”
“我不危险，我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所以我问心无愧。”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有时候，大家不单纯会根据一个人有没有做出过错事而做出什么不同的评价，大家只会看最终的影响……”
“只是结果论罢了，我不相信这些。我只知道，只要我没有坏事的心思，那就不能怪我。”
“但愿如此。”
韩一树随后保持了沉默，没有再问我一句话，我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想法，因为我现在还有需要集中注意去做的事情。
我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像是在等待上午第一节课的到来，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教室的前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来了，来了，出现了。
那位有着异瞳的少女出现在了那里。她没有背包，如同往常一样，手上捏了一本杂志。她环顾了教室一圈，视线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像是在确定着一些什么，随后用手上的杂志遮住了自己那只普通的左眼，开始用那只能够看出死亡气息的右眼缓缓地扫过教室里或走动或坐着的同学。我留意到，她手上似乎是一本有关服装的杂志。最后她把手放了下来，又揉了几下眼睛，最后转身离开了这里。教室里的同学们几乎都没有留意到她，有少数几个注意到她出现的人，似乎也不想离她太近，只是匆匆走过。
这就是藏身于班级暗面的亓夜每天来班级教室都会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确认死亡气息是否出现在班级同学的身上，以此观察【灾祸】是否产生了新的变化。
我又把目光投向了教室里坐着的慕白芷——班级明面上的掌控人之一。她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像是没有留意到刚刚亓夜在门口短暂地出现过。她们两人看上去毫无交集，实际上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心照不宣地共同把控着班级事务。我不知道她们的合作关系是在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我只知道，亓夜这边的态度尚且不明朗，而慕白芷几乎是完全听命于亓夜，也就是她口中的“学姐”的安排。
我不想评价她们背地里的合作关系是否正当——其实我也没这个资格，我只能让自己去相信她们如同表面上的那样尽心尽力地找到避免【灾祸】，甚至是终结【灾祸】的办法。
差不多是时候找她了，我在最近这个周末知道了一些她可能不知道的事情，这也许对于对抗【灾祸】的全局有帮助，而对于我自己来说，也许至关重要。
~~
第一节课只是一节乏味的英语课程。课一结束，我就下定了决心，决定离开教室。正当我快要走出教室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是四班的正班长郭倩，她目前就是这个班级实际意义上的最高决策人。
“什么事？”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吗？我很好啊。”我皱了皱眉。“顺便说一下，我可能后几节课都不会过来，如果老师问起我的话，就说我请假了。”
“你最好不要这样早退……”
“不是早退，就是有事要离开一会。”我没有再看她。“反正我现在在班上也是一种边缘化状态吧，而且，除了我们这些学生，没有任何一位教师能够理解【灾祸】的情况，我上不上课也不影响什么。”
郭倩也皱着眉，她这么说着：
“我还是要提醒你，现在你仍然是班级里的一份子，虽然说有部分同学认为你是班级的累赘，但是从我这个班长的角度出发，我仍然相信，即使你可能对班级有着不太好的影响，你主观上没有给班级带来坏事的想法，所以，让你从所谓的边缘化状态回来，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我必须承认，她说的这番话触动了我不少，但是我仍然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计划好要去做的事情。
“我走了。”
~~
这里是教学楼的四楼，也就是高三年级上课的地方。我其实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一带。目前已经到了一年里的五月份，距离每年一度的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身边各种各样的人都在说着，尽量不要去打搅那些正在为了未来前程冲刺的高考生。这层楼的气氛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沉寂、凝重，然而对于我来说，或者对于楼下的高二四班的学生来说，再重要的人生大事给人带来的压力，都远不及近在眼前的死亡威胁。
大叶樟高中的生源似乎长久以来都保持着一种稳定的平衡，即分出两个文科班，分别为文科一班、文科二班，三个理科班，分别为理科三班、理科四班、理科五班。从我上来的楼梯口算起，正对着的是每层楼都有的洗手间，左手一边是文科班级以及文科办公室，右手一边是理科班级以及理科办公室。两边事实上隔得很远，拿我和巧姐举例，她在文科班教书，我在理科班上课，一天到头都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我现在已经站在了边上的理科三班旁边，我能看见里面坐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即使是到了下课时间，也没有什么人在走动。那些备战高考的学子的书桌上堆满着或厚或薄的书籍，给人以一种巨浪拍打尖底船的意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探头就向里面的人发出了问话：
“请问亓夜在不在这里？”
有若干个人注意到了杵在门口的我，大部分的人仍然在埋头专注于眼前的试卷或者书本，一位坐在门口的男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看他的神情以及嘴型，似乎是在疑惑地回应着“企业？”。我硬着头皮，又小声地问了门边的人一遍，他看上去仍然非常不解，压着声音回了我一句：
“找人？”
我态度很好地向他确认了几次之后，得到了一个初步结论：
亓夜不在这里。
那么，就在下一个班级里吗？我走到了临近的下一个班级前，也就是理科四班。虽说这也是一个毕业班，但这里的气氛明显地没有上一个班级那么压抑，谈话的声音也更加响亮。我看着一位在我面前走动的女同学，直接开口问她：
“请问有一位叫亓夜的人在这里吗？”
我注意到她明显地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回答我：
“不，我不认识她。”
我眉头一紧，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继续问她：“是一位右眼是蓝色的女生，你见过她吗？”
面前的这位女同学犹豫了一会，回答我：“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说完，她又拽了拽一位经过的男同学，问他：“你见过一个右眼是蓝色的女生吗？”
那位男同学也明显地顿了一下，回答她，同时也是回答我：“啊……我好像没见过这样的人吧……是外国人吗？”
我吞咽着口水，来回看着他俩，他们又交流了一会，最后回问我：“是在找人吗？我们好像没见过。”
“啊，不好意思，应该是找错地方了。”
尽管我只是一个感知能力一般的普通人，但是就连我都能感觉到，他们两人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但是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资格。我已经尽可能快速地扫视了所有在教室里的人，并没有发现亓夜的身影。
难道说，在下一个班级吗？
老实说，我心里没底。如果在理科五班也不能找到她的话，我就要倒回理科四班这里，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这个班级的人反应有些许微妙。
我已经动身要走向最后一个理科班级，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是那个熟悉的，不带情感的女声。
“怎么了，在找我吗？”
我回头，愣了好一会。亓夜就站在我的面前，和早上第一次露脸时不一样，她已经把齐肩长的头发扎到了脑后，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你……果然在这里……”
“算是你脑袋灵光了一回，能猜到我平时就在这里待着。”
亓夜微微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那两位同学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小声交流着些什么，亓夜摆了摆手，像是在示意一切正常，接着朝着我勾了勾手，指了指上面。
~~
乌云仍然遮蔽着天空，没有云层的地方，就是那种熟悉的惨白色。天台上起了些许的风，有些迷眼。亓夜背靠着天台边缘架起来的铁丝网。哪怕是世上最有能耐的读心者，恐怕都不能从她那冰雕般毫无变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心态上的变化。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虽然你一直都穿好校服来学校上学，但是你却极少在教室里出现过。我不认为你是那种来学校转了一圈就无故逃学的人，所以，你肯定长时间在某个活动场所逗留。”
“嗯。”
“这所中学其实并不大，和我转学前的那所学校相比，可谓是小得可怜。我一开始觉得你可能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坐着，那里的一楼就是自习室，不过吧，那里的管理员应该也不会允许一个学生在上课时间还在那里长时间待着。后来我也陆陆续续去了那里几次，也没有找到你，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在那里活动。”
“事实上，我对那座图书馆没什么兴趣，上次去应该是在好几个月前。”
“我记得，是你最早在图书馆的档案室里发现【不合理的事情】吧？”
“算是这样。后来我让四班……高二四班的那几个班干部去了那里调查，关于【灾祸】的猜想才正式搬上台面。”
“关于是否存在【灾祸】，在我来之前，班级似乎就分裂成了‘执行派’和‘怀疑派’两个派别。”
“具体地来说，是在得知有一位来自外地的转校生——也就是你，要来之后。”
“不过现在吧，应该没有人会再怀疑【灾祸】不存在了吧。”
我故作轻松，实则在集中注意力观察亓夜的表情。
“这可不好说。在除我以外所有人的视角里，根本就是无事发生，一切只是我的一面之词。羔羊又怎么会在睡着的时候知晓世界变换的速度呢。”
我心中微微一颤。我无法判断，眼前这位迷雾般的女生是否在刚刚那一刻，看穿了我内心深处在怀疑的事情。
“那么，你自认是牧羊犬吗？”
“那可不会。”亓夜笑了笑。“我也是羔羊中的一员，只不过由于一些尚未可知的原因，我无法入睡，所以才能目睹其他羔羊被掳走的过程。”
“我不是牧羊犬，实际上，根本没有牧羊犬，也没有牧羊人，我们都是毫无防守能力的羔羊，没有人会来保护我们，我们需要在被完全解决之前，把那只无形的大手抓住。”
亓夜在说这番话时流露出的，既不是无奈，也不是悲观，而是一种完全看淡的情绪，就好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哪怕她自己也是受到死亡威胁的一员。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我一直在楼上的高三年级活动呢？虽然说，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你应该早就能找过来了，但我还是想听听，是什么事情提醒了你往这方面去想。”
“也没有什么事情吧，就是一时间想明白了。”
“那你说。”
“首先，你肯定是在一个可以长时间接纳你的地方活动，而你经常会拿着一些杂志走动，说明那里可以自由地看书，恐怕还离本班的教室很近。综上来看，搜索的范围应该缩小到教学楼附近。”
“不错。”
“而且我想起来，我第一次上来天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而且还是在上课时间，但是你却能够找到我。这不太像是偶然上天台的时候碰见我的，你有可能是目睹到了我走上来的过程。”
“逻辑还行。”
“所以我在想，如果你一直就在楼上活动的话，那就有机会看到我上来了。”
“实际上，我比较喜欢洗手，算是有一点洁癖吧。我经常会去洗手间洗手，那个时候，我确实看到你上去天台了，比较偶然。”
“而且，我听别人说过，你其实是留级到这个班级的，你本人因病休学了一整年，直到今年的早些时候才继续上学。我知道你有意让自己在班级里处于一种被放逐的状态，那么，你很有可能就会找回你的那些旧同学，他们才是你真正的熟人。那么总结这些信息，你的活动场所就是高三年级理科班级中的一个。所以，我的打算就是一个班级一个班级找过去。”
“我确实和他们比较熟吧。”亓夜微微点了点头。“所以我一般都是在他们教室里看书。”
“他们一开始好像还打算装成不认识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不认识。”
“为什么？”
“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一直待在这个班级里，也是一种实验。”
“什么实验？”
“啊？”
我思索了一会，感觉自己理解了什么。
“因为，我原本上学的班级就是四班，也是可能发生【灾祸】的班级，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观察【灾祸】会不会发生在多个班级里。”
“那……情况如何？”
“无事发生。”
“就是说，这个班级没有出现转校生，所以也没有发生【灾祸】吗？”
“不仅如此，他们也无法理解【灾祸】以及【不合理的事情】。所以可以确定，只有我们所在的高二四班正在遭遇【灾祸】，高三四班没有，据我了解，低一年级的高一四班也没有。”
“所以，有没有转校生的出现，就是【灾祸】生成的关键吧？”
“我并不是这么想的。”
我很吃惊。
“难道……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认为，每年发生的【灾祸】都是这样发生的吗？”
“因为有着这么一种可能，班级人数的变化，才是诱发【灾祸】的根源。”
“……”
“班级的人数发生了变化，班上出现了【多余之人】，所以【那种力量】似乎想要给这个班级降下惩罚，于是，【灾祸】就发生了。”
“所以，你认为有着这么一种可能，在你从过去的班级留级到了现在这个高二四班，【灾祸】有可能就已经发生了？”
“正是如此。”
“你认为【灾祸】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为此，你通过慕白芷这一途径，建议班级里实行三项对抗灾祸的【准则】，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尽可能地避免与你接触，就好像你没有在这个班级里出现过。”
“其实吧，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这些【准则】有没有起到作用。我本来就因为外貌的原因不被喜欢，在推行【准则】的时候，也不能说是我提的。当初班主任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花费了不少口舌说服所有同学按照【准则】约束自己，在得知你将作为转校生转来的时候，班级完全分裂成了支持【准则】和质疑【准则】的两派。在你四月份第一次来到大叶樟镇高中之前，高二四班就已经陷入长久的分裂状态。直到【灾祸】最终发生了，仍然有相当多的人质疑【灾祸】一说是一场骗局。”
“真难办……”
“真难办，确实如此。”
亓夜耸肩。
~~
“所以，你还没有和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亓夜一直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有一些关于【灾祸】的新消息，我觉得你肯定会感兴趣。”
“你说。”
“前两天我找到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人，TA似乎对于【灾祸】开始的第一年有些了解。”
~~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想问的？”
“我想知道了解一件1984年发生的事情。”
我看着桌子上的护士帽，心里默数上面的横杠。
“多少？八四年？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
“那一年，有个高中生自杀了，后来她的同学们因为各种意外都死在了那一年，这么说你有印象了吗？”
“哦，你问的是……那件事啊。那我肯定记得啊，那个时候闹得很凶呢！”
“你说说看。”
周末的医院实际上和平时一样清闲，现在的值班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罢了。
“小子，我觉得，没必要和你讲吧？”眼前坐着的护士长拖起了长音。“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就是有些好奇罢了。”我活跃了几下手臂。“我可以出一点小钱，你可以换个新的电瓶车，或者带家里的小孩出去玩两天，总之，对你没有坏处。”
护士长的两只眼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直到我掏出了一个红包，她只捏了一下，就快速地收了起来。
“你问吧，好说！”
“我想知道，当年那个自杀的女生，是不是就读于本地高中的四班？”
~~
“确实是一些值得关注的线索。”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来找你。”
“【初始之人】在自杀之前还留下了遗书，说自己忍受不了同学师长的欺凌，所以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并且诅咒那些将她推入深渊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在她死后，诅咒似乎灵验了，她的同学们纷纷在当年里死于非命，所以这个小镇上的人才会这些事情串在一起，认为这就是第一次【灾祸】。”
“但是后来，【灾祸】论似乎就不再流行了。”
“因为他们观测不了【灾祸】，也不能发现【不合理的事情】。”亓夜在沉思。“就现象上来看，什么都没有发生，除去【灾祸元年】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因为所谓的【灾祸】而死去……”
“因为死去的人都被【那种力量】抹除了。”
我接上她的话。
“在【初始之人】死后，她的父母也消失了吗？”
“我了解到的是这样。”
“在女儿自杀了之后，她的父母辞去了在山上的工作，迅速地淡出了大家的视野。与此同时，本地人与外来人之间的冲突还在不断升级。就在那段冲突的日子里，本地人拿出了【初始之人】自杀这件事出来说事，认为这位外来人转来本地的学校之后又死了，她的亡魂仍然在这座小镇上盘旋，就是因为她针对当地人的诅咒，她的同学们才会死于非命……这样的说法非常具有煽动性，在当时，就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说辞……”
“我觉得你差不多能够把事情联系起来了，我也是。”
我看着亓夜的侧脸。
“嗯。”
“【那种力量】，说不定就是当年那个死去的女孩变成的，她对于这个小镇的诅咒，说不定还在继续。”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死前所归属的班级，就是当年的高二四班，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这所高中名义上的高二四班出现转校生的时候，就会惊动一直沉睡的【那种力量】，祂就会对这个班级除了转校生本人以外的人——同学，以及班级的班主任——降下惩罚。祂会夺走目标对象本人或者至少一名血亲的生命，以此重现当年诅咒并杀死那些加害者的场景，实现复仇的目的。”
亓夜说完了这段话，随后陷入了沉思。
“就是这样，应该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我对着她说。
“不……我仍然感觉有一些对不上的地方……但我还想不出来是哪里……”
亓夜撑着下巴，她的眼睛微微闭着，刮起的风吹动了她鬓角的头发。我长时间地看着她半边姣好的脸颊，想从她的神态里读出些什么。
“不，我不能相信这就是关于【那种力量】的全貌，我认为，还缺少一些契机，这不是我预想中的那样。”
亓夜像是最终确定了主意，她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身后的铁丝网上，微微仰着头，像是陷入了下一轮思考。
“如果说【那种力量】的影响力一直持续到现在的话，祂只能在出现转校生的年份出现吗？祂还能准确地了解这个世界的现状吗？”
我看着她的侧脸，微微咬着自己的嘴唇，尽量别让自己表露出太多不方便表达的情绪。
你暂时还不能完全了解现状，那是当然，因为我还有没告诉你的事情。
因为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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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得到解答：那个最开始在1984年自杀的女孩，她是不是有着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
我看着护士长那惊愕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嘴角不禁一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