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雨在梦境中让我看见了朝元,应该是在警告我不要正面对抗吧……”
何雨涵立即就去收集村子中的尸体,将它们扛到村子中许多隐秘的地方。随后,她将尸体的骨头掰断、将尸体的右手插进胃里、将尸体的左手插进喉咙、将尸体脑袋塞进腹腔中、肠子取出来一阵摆弄……
很快,这些尸体就变成了散布在村子中的血肉符文,何雨涵找了个地方靠着大树盘腿而坐,而在她制作符文的时候早就远远看见了何久禄一行的行迹。
她还将在陶瓷坛子里被盐腌入味的几具僧人尸体全部都取出来让它们坐在自己身边,并且早早的将食心虫塞进它们的身体里,摊开的《秘符遗篇》放在她的旁边。
何雨涵开始脱下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裸露出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符文纹满的身躯。
她开始专心致志的用刑具在自己的身上剥下一张张纹着符文的皮肤,拔下自己的一根根头发将它们串联起来。
这时朝元的血肉七星剑如同小山一般落下,何久禄所有带来的奇人异士立刻死了一大半,混揉成了一大团不分你我的肉酱。
朝元拿起系在身上的大葫芦对着这团肉酱,所有肉酱立刻变得像水流一样流进了他的葫芦里。他张嘴,将葫芦口塞进自己的嘴里,“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朝元居士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何雨涵咬下一截自己右手的一根中指,像一把血迹斑斑的断剑一般直指天穹,而她的左手则捧着《秘符遗篇》。
她以一种极其狂野的方式在天空上书写一道巨大的血符,随着她手一掐、一指,所有的人皮符箓便飞向那道巨大的血符。她还把十根牙签状的符箓全部都插进自己的十根手指。
她的十根手指很快就变化成了十条小小的手臂,它们不断的动弹,飞速的不断掐诀或是与其他手臂结印然后再分开再掐诀……
她的十根手指变化成的手臂,如同织布一般在编织着复杂的图案,每一个动作都似乎牵动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齉龘齉齾爩麤龗灪龖厵纞虋龘龘靐齉齾爩鱻麤龗灪龖厵癵驫麣纞虋讟钃鸜麷鞻韽韾顟顠饙饙騳騱饐龗鱻爩麤灪癵籱麣纞虋讟钃鸜……”
何雨涵开始念起自己也听不懂但是却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咒语,眼前渐渐出现了四种视角。朝元和何久禄一行也早就注意到了这许许多多的异常,但是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所有人都被何雨涵拉入了幻境,四个视角中的其中一个视角目力所及之处全是肉山血水,他们看见了人头发编织成的吊桥、被吊起来里面鼓鼓囊囊装着活蟑螂的大小肠……
长着人皮人嘴花瓣却是一条条人类手臂的花儿、远方镶嵌在肉墙上时时盯着他们的像是月亮太阳的密密麻麻的巨大眼球、像水母一样透明的大脑……
而在另一个视角,天地颠倒了过来,有什么东西裹着五颜六色的雪花朝着自己涌来……
最后,何雨涵睁开了双眼,她看见朝元居士脑袋上所有的皮肉如同剥开的橘子皮一样耷拉下来,裸露出他脑袋中的一切事物。
一个又一个,层层叠叠的脏器包围住了他的大脑,错综复杂的血管将它们紧紧缠绕在一起,粘稠的血浆充斥着每一处缝隙并且缓慢滑落出来。
肝中有胃、心中有肺、肾中有肾,它们仿佛一个整体一般纠缠在一起。
朝元居士抬起血肉七星剑,另一只手抚摸着剑身,开始吟诵道:
“盖身不动,则精固而水朝元;心不动,则气固而火朝元;真性寂,则魂藏而木朝元;妄情忘,则魄伏而金藏元;四大安和,则意定而土朝元。此谓五气朝元,皆聚于顶也!”
朝元居士的血肉七星剑开始颤抖起来,七个活死人脑袋变得越发面目狰狞,血肉七星剑上渐渐分泌出了斑斑点点的铁锈,令人视之会感到肌肉莫名的酸痛。
何雨涵也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她不敢小看朝元居士的手段,便把自己现在杀伤力最大的一切都给搬了出来。
随着何雨涵心念一动,她血肉模糊的身体以及周围几具僧人尸体都开始燃起熊熊火焰。在这一刻,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夜色中的森林变得扭曲,树木和草地都变得诡异,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变形。
夜空中的月亮猛然裂开,硕大无朋的眼珠像蛋黄一般流出,这眼珠像软体动物那样挪动着,打量着凡尘。那只眼珠平静地盯着浑身着火的何雨涵以及那几具僧人尸体。
那眼珠似乎欣赏着一切看见的事物,它的上面和周围开始冒出无数细小的泡泡,从它上面冒出来的泡泡逐渐形成了一只只带着眼睫毛的眼睛,各自按不同的频率像星星般眨着眼。
“佛转法.轮,如转轮圣王转宝轮......手转宝轮,空中无碍;佛转法.轮,一切世间天及人中无碍无遮......遇佛法.轮,一切邪见、疑悔、灾害,皆悉消灭……”
一股阴火突然从何雨涵体内腾起,自涌泉穴下烧起,穿五脏,过六腑,通七窍,直达泥垣宫。
使得何雨涵五脏成灰,四肢皆朽,但他身上的烈火却扶摇直上九万里,照彻了十里八荒、五湖四海、九霄云外。
何雨涵与僧人尸体的脑袋上的毛发、五官七窍都渐渐往鼻子处靠拢,很快就凝聚成了一个暗红色的点,就像一颗珍珠。
以这个点为中心,脸上四周开始裂出道道缝隙,这道道裂缝仿佛组成了一个扭曲怪异的卍符。这个点从远处看起来像暗红色的眼珠,凑近看就会发现这个点还具有五官的各种特征。
何雨涵和僧人们一跃而起,扑向朝元,朝元想要逃跑,却根本来不及。
朝元居士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四分五裂。他的血肉和脏器散落一地,那层层叠叠的脏器和血管,如同一幅恐怖的画卷展现在何雨涵面前。
地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大脑,等到何雨涵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天空中的眼珠也消失不见,何久禄这才走出来,他也在幻境中受了不小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