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哥你回来了，姐姐的东西你都带回来了？”
“东西不多…但是我都收好了。怎么样？入殓师来了吗？”柯晓乐担心地看着，毕竟温度炎热七八月份的天气。
“已经在路上了，说要暂时收到什么棺木里面保温，但是……”洛澈欲言又止，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保温地方。
柯晓乐也懂，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先搬到我那个老捷达的车子里面吧？”老式机动车的优点就是空调效果好，用氟利昂和不节省油的缺点带来的就是制冷效果堪比冰箱。
“可是毕竟是尸体这……那……”洛澈虽然努力保持镇定还是不知所言。
“没事没事，就当是玩偶坐在里面了，我去搬。”
“乐哥……那可真是……对不住。”洛澈不停地鞠躬。
“一家人还说娘家话，你帮忙收拾收拾就可以。”柯晓乐淡笑着摆摆手，让她不用担心。
——但真走到尸体面前柯晓乐也有点心里发怵，虽说上门守尸体都干过，搬尸体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可没有保鲜袋和手套情况下直接搞…晓乐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尸体发臭烂了，洛澈一个小女孩更伤心，现在只有自己能站出来了。走到放置尸体的棺木前，是一副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乌黑的嘴唇，微微闭着的眼眸——不是姐，你咋眼皮还没合拢啊啊啊？你死不瞑目是吧？柯晓乐就后悔多余看这几眼，但是洛澈还是很担心地看着自己，更不能退缩…一把薅住肩膀一手搭着咯吱窝一手抬着腿，尸体好歹也过了尸僵的那段时间慢慢变软了，不过还是冰冷地膈应人。
“乐哥要不要喊人帮帮？”
“没事没事我来。”总算三下五除二把尸体搬到了后座。
“真是羞愧。”
“不急，我还带来个好消息，咱们一起发大财。”
“嗯？”
“这是我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的一支笔，刚刚去鉴定说是值钱的，我们自己卖了，你七我三。”柯晓乐舔了舔嘴唇，他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四六开，但这洛澈小姑娘孤苦伶仃，自己就良心发现一下让步得了。
“啊？这……”洛澈将手中笔反复端详，笔身轻盈如羽毛。
“这个价格你可以暂时不用担心，我会负责谈好。”柯晓乐把笔交到洛澈手里，“记住，除了我之外，别跟任何人提起。”
“乐哥那你……”
“到时候会现金交易的，你放心一定会办妥。”
“这只笔好像不是真的？”
“啊？”柯晓乐大吃一惊。
“我们两有好几支这种笔呢？”
“老妹，这可不兴开玩笑呢？”
“我的包里还一支笔，你要的话可以都给你，不过我想估计不会值钱，姐姐值钱的东西都存起来了。”
“……这样吗？”
“噜啦噜啦嘞~”他的手机又响起。
“要不乐哥你还是先接电话吧？指不定有事呢？”
柯晓乐有点尴尬地接电，站到一边：“喂你好？”
看着车窗里的洛溪，洛澈平静地依靠着车门轻轻触摸着车窗，她静静弯曲地蜷缩在里面，像睡着了的小猫，往事历历在目，但昔人已乘黄鹤去。总觉得她做事情很简单，但直到自己做的时候，才觉得能达到及格已经很不容易了，往日听出茧的唠叨，也随之消散。
“诶诶好勒哥，我马上到，等我十分钟噢，你就在我们店子后院喝茶坐一会。”
“乐哥？”
“有点急事，我先开车过去。”
“诶？可是。”
“我马上回来，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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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此次下山而来，朱雀笔毫无踪迹，我们该怎么办？”一旁师兄弟也颇为担心。
“不急，这次也不全是找神笔，而洛溪施主未完成的事情我们也要出力。”
“可师傅交代了…”
“师傅眼光独到远见，可寺庙之远难以顾全大局……洛溪施主的死，也是我失职失责。”
“大师兄…这怎么能怪你呢？”
“朱雀笔是在我手中丢的，而没有照顾到洛施主的感受，最终逼迫她用朱雀笔而死，我难辞其咎……”大师兄低首停驻，看着業煌華学院里人来人往，“或许像洛施主这般人世间再难有第二个了，你我佛家大成弟子潜修多年，却不及她一片赤诚。”
“世间好人难做…”小师弟惭愧地点头，“在入佛门前早就觉得世间皆苦，但没想过有人会投身其中，舍生取义。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要速速封印朱雀笔，免得被不法之徒利用危害无辜的人。”大师兄斩钉截铁地说。
“那线索一断，我们从何查来？”
“得想想办法了，朱雀笔认人不认主，我想估计和洛溪施主的妹妹还有关联？”
“就是这朱雀笔我没见过，诶大师兄你见过？”
“曾和师傅出行救人时候见师傅用过，那时是危难急迫的时候，师傅不惜损耗自身寿元也要救人。”
“怪不得师傅如今体弱气虚，就是朱雀笔多次运用的后果吧？”
“遇到了，师傅不得不用，所以交给我手中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大师兄，我还是想问…自古以来持朱雀笔者九死一生…洛溪施主到底最后用朱雀笔成功了吗？”
“…舍生取义，不以成败论英雄。”
几位师弟默然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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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散落一地，神兽之血难再收齐…留给自己的时间早已不多，分秒流逝就像是锁喉的吊绳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洛溪失神地看着满地狼藉，错过此次月隐，再难遇到此次千载难逢的时机。
洛溪止住微微颤抖的手腕，心中郁结渐渐散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瘫软在地的双腿也重新振作起来，她扶着桌沿缓缓站起——拿起明晃晃的手术刀片静静望着手腕，台面上的倒影映出了自己紧皱双眉的苦笑——既然天意如此，我便拿命来堵。
洛溪隔开手腕静脉随着血流，洛溪右手持笔将伐天檄文字字写于纸上。
“洛溪前辈？！你在干什么？”
“闭嘴。”
“洛溪前辈！这样下去你必死无疑！”
“都叫你闭嘴了，还大声囔囔？”
“可是？可是！”
“事急从权，我也没有第二个办法了！”洛溪难得恼怒。
“可是……”
“要是我死在这，记得把我尸体放到安全的地方，不要牵连你们。”洛溪不再犹豫，将朱雀笔丹红的笔墨挥下，字迹浑厚有力。洛溪越写就越觉得身体变轻，而眼前也模糊不见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