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拦着你,这事一旦曝光,无人能为你解围。”
“呵呵,这些蛀虫在世,不过是祸害人间。我······他们自食其果,况且,这个世界早已面目全非,连官方也乐见其成······”
“你倒是敏锐,竟然能察觉出这个世界的变化,那好,我答应为你办这件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迷迷糊糊中,时言睁开了双眼,梦境的片段如同断线的风筝,飘渺而难以捕捉。
看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时言知道自己睡了一个中午和下午。
窗外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有恍若悲鸣的哀声从雨中凄惨传来。
时言未点亮室内的灯光,沉浸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中,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对于陈达海的死,时言呈现出一种观望的态度,事后仔细想想,任何人都不能被排除嫌疑除了他自己。
玩如此深的坑洞,要么是多人合力而为,要么是一个人早早来到了现场,而且就陈达海的伤口来看,他的致命伤来自于那几十柄餐刀,那是毫无疑问的。
可问题就出在了那把不该出现在的,那裸露在他后脑勺的那把刀,刀柄是向上的,这是人为施加的伤害。
如果和布置局谋的不是同一个人,那可证的后来插刀之人对陈达海怨念极深,以至于看他死了还不解恨,偏偏要刺一刀泄愤。
除了这些疑点,消失的尸体,众人之间宣而不发的暧昧态度,让时言感到心惊。
在场的几个人,恐怕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无论老幼,也不管男女。
时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妈的,早知道不来了,看来这次不仅找不回来记忆,小命也要丢在这里了。
哎,明明知道岛上有人操纵着一切,却始终不露面,也揪不出来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那幕后之人也是心狠,坐看一个人的死亡,却始终无动于衷。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的雨声小了一些,随之而升高音调的是那春雀如泣如诉的鸣叫,如同指甲剐蹭黑板的声音。
时言朝着窗外看去,外面比屋里更亮一些。
时言揉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到一个消瘦如同竹竿的影子站在窗前,昂着脖子作吼叫状,那刺耳的春雀叫声正是从她的口中发出。
一边嚎叫,一边用指甲剐蹭着窗户的玻璃,发出这两种声音夹杂的让人作呕的声音。
时言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把她放进来的冲动,但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还是被时言压制下来了。
看到时言看过来,那剐蹭着玻璃的皙白的手停滞了一下,转眼间整个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言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习惯性关窗户是有必要,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下了床,时言便摸索着开灯。
灯在门附近的地方,时言不怎么喜欢这样的设计,虽然他不怕黑,却觉得每次睡觉都要去门口一趟这样的操作蠢的可以。
来到门口,时言忽然感觉脚底下黏糊糊的一片。
心中不好的预感泛起,时言连忙打开了灯。
白色LED灯管的灯光十分刺眼,时言眯着眼睛,还没有适应这份光明。
等到模糊的影子逐渐成型,时言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到自己的房门半掩,血液如同暗夜中的河流,从门缝中缓缓渗出。
而在门外,一个肥胖的身影横着躺在过道上,脸色煞白,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绛紫色。
他后面的大半脑袋被砸成了碎泥的模样,白色染血的骨片四散的落在四周,而粉红的脑子从破口出如同土豆泥一样黏糊糊的散在各地。
时言看着这上午还和自己据理力争心怀不轨的人,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他总觉得自己心里该有点惭愧的,但看着这具尸体,却只有想笑的意思。
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时言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却发现他留了这么多血并不是因为被砸烂了脑子,而是有一柄刀,被他的右手死死握着,却贯穿了自己的脖子,割断了颈动脉。
看到这,时言算是明悟了。
我说自己怎么感到好笑,原来是来杀我的。
又看了一会,时言在孙伟庭的身上找到了纸条。
看着手中的纸条,时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里,时言先把自己脚上的血渍洗掉,然后走到窗户边,左右所见没人之后,才开了窗,同样找到了一张纸条。
对比手中的两张纸条,时言冷笑了一声,看来时有人专门煽风点火了。
纸条被他丢在桌子上,一张是塑封的,印刷般的字体写着【今夜无事,安心睡眠】,而另外一张模仿的是第一张的字体,却如陈达海的一般,没有塑封,上面写着【趁此良机,佳人可求】。
时言的目光在两张纸条间来回扫视,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怀疑和探究的光芒。
“李海燕这人虽然沉浸佛道,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虽无明显的证据指向她,但看她平时所作所为不像掩饰,不能直接排除,却可以将嫌疑抛到最低。”
“朝歌年纪不大,但是心思敏感,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如果让自己想一种办法形容,倒不如说这姑娘从见面的第一刻开始就在玩游戏,不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就鬼精,但不排除天生坏种,嫌疑暂且抛到最低吧。”
“三个人中,最可疑的便无非是曹云芳了,这个人虽然自称村里来的,但扫盲运动都多久了,如果读不懂信,又如何跋山涉水来到春雀岛,而且目前来说,她和陈达海与孙伟庭都有纠葛,明显的嫌疑最大。”
“除了这三个人,更让人在意的是陈达海的尸体如何无缘无故的消失在了我们攀谈的过程中?一个成年人的尸体,绝非一个人可以轻易挪动的,那是春雀岛的原主人吗?隐而不发坐看命案发生事为何?还有那声音凄厉的窗外倩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稍微深入思考一下,那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又袭来了,让时言的脑袋嗡嗡作响。
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失了个忆,感觉自己的思考能力都下降了,就像吃了什么药物一样。
时言抽丝剥茧的分析,直到困意再次袭来,检查完房门紧紧锁好,他才裹衣而睡。
第二日醒来,活下来的四个人又坐在了餐桌旁,原本六人的席位,已经空了两席,气氛难免显得有些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