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个偌大的宾馆,璃银的目光被门外悬挂着的、刻有“血意血行”字样的牌匾所吸引。这名字在璃银看来有些奇奇怪怪的,但隐隐约约猜的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璃银紧着白霖步入了那条充满活力的主干道,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白色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穿梭其间的魔导车构成了一幅繁华的画卷。
一时还不太适应穿鞋步行的璃银一路上都没关注周围的路人,当她从宁静的小道步入这条喧嚣的主街道的时候,眼前高耸的建筑群和繁忙的交通让她感到一丝震撼。尤其是在街道尽头那座巍峨的宫殿,它的壮丽甚至超越了她记忆中的血族宫殿,仿佛直触云端。
璃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里的一切与她所知的现代世界如此相似,却又带着异世界的奇幻色彩。她不禁疑惑,这个世界的科技究竟是怎样发展的,竟然还有如此先进的交通工具。
这或许是日后需要稍微了解一下的地方。璃银不禁想到。
“阿霖。这是什么呀?”
她转向白霖,眼中满是好奇和困惑,指着那些悬浮于空中的魔导车问道。
虽然璃银在看的部分小说里是描写过这些诡异的科技树的,但真的直接看到,那股震撼和好奇是完全不一样的。
白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璃银,若有所指地说:
“不知道这样新颖的世界,算不算是一种小说呢?璃璃银~”
“才不算小说,无聊时间太多了。如果是小说的话,现在恐怕会突然有辆车出现了什么不知名的故障,然后,撞向了哪个路人…乙…”
璃银立刻反驳,她认为现实远比小说要平淡无奇。仿佛即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这样烂大街的情节也并不会发生。
白霖有些哑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件很巧的事情发生了——一辆悬浮在半空的魔导车突然失控,变向朝着路边的人群直冲而去。这一幕让所有目睹的人心中一紧,离得近的人本能地便开始躲避。
而这一过程在被吸引了注意的璃银眼里十分缓慢,缓慢得仿佛自己可以从容地走过去,然后把那位还没注意到身后撞来一辆魔导车的学生拉开。
而就在眼见悲剧即将发生的时候,璃银反手却抓住了那先前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那位女学生在最后一刻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的光芒自她指间绽放,霎那间一柄看上去年代久远由朽木制成的术杖出现在了她的手里,一道魔法正极速成形。
然而,意想当中的阻碍并没有出现,魔导车径直地冲撞切实地将女生撞飞,她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在数十米外重重落地。
“阿霖…?”
璃银松开了手,询问起一脸担忧的白霖,此刻璃银并不知道要说什么更好,但将白霖从愣神的状态唤醒是必要的。
很快白霖便反应过来重新抓起了璃银的手腕,并说道:
“没事…我们走吧。”
周围的人们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而陷入纷乱当中,整个街道很快陷入了堵塞的状况。而在第一时间离开现场的璃银和白霖并未受此事影响,她们在日落之外,顺利抵达了预定的饭店。
这家店由于离事故现场较远,因此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或许只有路过的执法司才得以让饭店的人为之议论一番。但在短时间内怕是连事故的发生都不会知道。
“这里可是有着这个国家最为著名的饭后甜点哦。同时酒水也是一流的,即便是以口味挑剔的璃璃银,想必也会惊讶于这里的餐饮之绝的。”
白霖带着一丝自豪介绍着这家饭店,她相信即便是口味再挑剔的人,也会对这里的甜点和酒水赞不绝口。
挑剔?不不,分明是挑食。而且挑食的同时这个人还是个厌食症不轻的人。璃银心中一边想着,但在白霖面前她还是会尽量表现出一点对美食的欲望。
璃银的目光穿过饭店的大窗户看到了那轮宛如巨大柑橘般的橘红色落日。余晖洒在建筑的外墙上,给整片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路上行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
“刚刚…我有点害怕,所以…”
璃银想看着白霖率先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鬼生物的肉,率先解释了起来。虽然璃银有意想表现一下害怕的情绪,但结果在白霖听来依然十分地平静。
自璃银醒来后,她的行为一直颇为古怪,好在白霖自称是璃银很久未见面的一个旧友,多年地疏离让这一系列的奇怪行为都可以用一些借口勉强掩饰,尽管白霖从未问过,璃银也从未拿出她早就编织好的但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说的那些拙劣借口。
但在刚刚璃银抓住了白霖,阻扰了想要做出一些行动的白霖,这一行径的古怪让璃银感到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动机。
那一刻,璃银敏锐地察觉到了白霖想要去帮忙的想法,并立刻阻止了她这一想法。璃银是慌张下的本能反应,还是出于另一种目的,白霖无法得知。
“嗯。”
然而白霖并没有询问当时的原因,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质问璃银目的的事情更是没有发生。
白霖用勺子轻轻挖起一小块精致的甜点,温柔地递到璃银的唇边,同时轻声地说道:
“下次有危险我会先护着你的~”
“啊~”
璃银轻启朱唇,吃下了白霖送来的甜点,白霖的话让璃银放下了那颗略显不安的心。
璃银心中清楚,阻止白霖插手救人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漠然的本性——她不愿插手麻烦事,也对那人的生死不感兴趣。仅此而已。
不过这次阻止白霖救人的主因却是另一方面——本能。璃银本能地选择了阻止,尽管他自己都知道这甚至无法拿出来当做理由,但那一刹那无法多做思考的她选择了相信本能,宛如一个人遇到惊吓一瞬间大脑宕机一样,璃银也在那一刻交给了身体本能行为。
“她不会有危险”,这样的判断便是璃银的本能行为的根因。很快这个判断也的确得到了证实:
“刚刚十字路口那边出现了车祸,不过被撞的那个学生好像是圣魔法学府的学生,魔法造诣不低,好像没出什么事。”
“不过那个司机倒是遭大殃了,没直接死,却也伤的够重。半死不活的,不知道还救不救的活。”
消息仿佛长了翅膀,距离事故发生才过去了一刻钟,关于事故的讨论便已然在这个饭店成为了热聊的话题之一了。
“如果车祸的是我。璃璃银会想办法救我吗?”
顺着话题,嘴角沾上了饭后点心的金发少女若有所思地突然抛出了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当然会。”
璃银的回答坚定而迅速。
听见璃银斩钉截铁的回答,白霖往嘴里输送点心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白霖轻笑了一声,随后语气中带着玩笑说道:“璃璃银这么弱想要救我那可太难了吧。”
白霖的目光转向窗外,注视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上,那以纯洁的白色为主题、饰以金色花纹的学生制服。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到他们胸口的金色徽章上,上面刻着“圣魔法学府”的字样。
璃银顺着白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这群魔法学府的学生,她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情。但很快她便打消了这细微的犹豫,一脸认真地对白霖说:“我可以帮阿霖挡住车子啊!这样车祸的就不是阿霖了。感动不感动?”
白霖对璃银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惊讶,她一脸无奈地看着璃银,心里理智地反驳一句:那我宁可车祸的是自己。
白霖转回注意力,看向已经没什么剩余食物的餐桌,一回想才发现璃银好像几乎没怎么动筷子,顿时有点古怪地看向了璃银。
“吃饱…吃完了吗?要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就回去?”
“阿霖想去学魔法吗?想去魔法学府吗?”
璃银并没有回答白霖的问题。而是继续看着渐行渐远的一位魔法学府的学生,抛出了个很直接的问题。璃银知道,这便是白霖内心所想的事情。
“…不…”犹豫了一会白霖轻声地想要否认。
这个时候阿霖只需要任性地把我拉进你的爱好里就行了啦——在白霖的脑海中,忽然回响起璃银不久前说的话。一直在璃银内心边界试探的她打算往更深处踏入一步。她觉得现在时机可能已经成熟了。
“如果我说我的确想去看看这所著名的魔法学府。璃璃银会离开书库和我一起过去吗?”
白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但似乎又下意识地躲闪着璃银目光的审视。
璃银坏笑一声戏谑地回答:“不会。”
那一瞬间白霖忐忑的心一下子砸在了地上,心跳都顿了一下。
见到白霖瞳孔的缩小,璃银得逞一笑,伸手擦掉白霖嘴角的点心,接着补充说:“但我会暂时离开之前的那个书库,和阿霖一起去学府的同时,参观一下学府的书库。”
“……你还真是……明明只是小说而已,还总是能让你看到睡着,但竟然能让你如此迷恋。”白霖眉毛舒展了开来,但口上却似乎带点儿气。
“那是阿霖你呀,完全没有体会到小说的快乐。小说真的是很有趣的。”
“不要忽悠我了。”
“既然你愿意的话,那趁着还不算太晚,明天就动身吧?”
“哎?明天就动身吗?是不是太快了?”
“说干就干!不能拖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