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16 只通过了初审的我评审已经结束了,终于可以写后记了。
七日旅人对我来说是个很无聊的故事,22年和23年因为一些工作波动的原因,我的创作力和心态直线下降,22年的派写得很水,23年几乎就没产生任何文字。
等到24年一切结束的同时,我同时也失恋(单箭头)了。一怒之下打算写小说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存稿发现20年失恋(单箭头)的存稿还有十几万。我一边想着自己怎么老在失恋,一边打算把写了一半的故事完成,就当是写作复健。
这个故事是十几万存稿中现实故事中插入的虚拟童话,最开始大概是我为了体现自己单箭头伟大而写的一个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的非得要拯救一个公主的故事,序章也能感觉到男主的中二,不过我想大概单箭头的人都是这样吧。
20年大概是写到冬之都就停笔了,等到今年再捡起来的时候最痛苦的事情是虽然能理解当时的思路,但单箭头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最后的结局和我最开始的想法大相径庭,不过我最满意的事情是整篇故事很平均,没有因为我一激动就变得华美的地方很华美,平淡的地方很平淡,这种平均是我一直在追求但原先一直没达到的。
不出彩,但是我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追求的东西,这反而平淡得奇怪。
这本书是在国庆期间完成的,而在等待中审的这一个多月之间,我的生活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支点,我的小猫。
小猫叫miracle,少女派里面写了我和他相遇的事情。
他从10月18日开始变得食欲下降,19日和20日一直在吐,什么东西都没有吃。19日和20日是个周末,那个周末我有两天共四门的考试。我翘掉了最后一门考试回家,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妈给我发了他勉强从家里出门,跳到外面窝窝的视频,等我到家的时候,他趴在家门口的窝里浑身已经失去了力气。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一直一直地看着我。我将他抱出来带到医院,检查的结果很差。医生笑着对护士说:“这只猫闻起来不太对啊。”
那个不太对的味道是血,但我却以为是胃酸。明明每个月都会来月经的我应该最清楚血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但是我却没能意识到。
那家医院不能收治他,于是我背着他冒着小雨去了另一家医院。在等待检查的过程中,他像是用尽全力地吐了一声,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我擦干他的嘴对他说:“你怎么吐成这样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不行了呢。”院长在旁边惊讶地看着我。
我们把他放在了隔离室,旁边寄养的狗一直在叫。
miracle的手上插着留置针,医院的护士跑过来给他测血压,却低到测不出来。
我知道的,在他进隔离室之前我就知道的,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僵硬了。
——第一个医院以玩世不恭的态度看待小动物生命的医生是这么说的:“这么看来他的身体已经休克了,但是精神还没有。”
我不能接受miracle会离开的事实,尽管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他怎么会离开呢,那可是miracle啊。
我在家里哭了很久很久,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我接到了第二家医院院长的信息,说小家伙已经不行了。
他是凌晨五点多走的,那正是他喜欢回家的时间。
我为什么要说miracle的事情呢,因为我写这篇小说的原因是我失恋了(单箭头),写完之后我觉得这件事有个墓碑我留下记忆了足够了,但是真正让我放下的是miracle离开的那个瞬间。
那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我在做什么。
其实这次的单箭头我是很骄傲的,因为我终于理解了爱是什么。
我觉得,我终于第一次明白了爱是什么,我终于变得不那么笨拙,我终于可以做出很多很多选择送出很多很多礼物,我仿佛有了爱的主动权,所以我愿意沉浸在付出里面——尽管后面我并不是那么快乐。
我很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在自我感动,但是我愿意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我愿意去为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行动,我就喜欢自己知其不可而为之地样子,我觉得这就好比一个习惯了生活在雪山的人终于见到了平原上的春天,所以脆弱的皮肤被太阳晒伤也在所不惜,因为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很快乐。
但是,那是我认为的我很快乐。
有谁会因为自己费尽心机地送出礼物最后就收到两个平淡的字呢,有谁能被一直复杂且无端地猜测却永远保持天真和热情呢,有谁会喜欢看到自己的爱不被珍重一切的付出都仿佛是个无聊的笑话呢。
那不美好。
我知道我可以选择随时收手,但是好像负面的感情像是一个漩涡,你已经习惯了被海浪拍打的痛苦所以反而变得不再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
我不愿意接受两个人可以分道扬镳的事实,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大我几岁的人看待事情的方式会那么幼稚,我看到她身上的灵气和光芒被消磨殆尽但是我却希望一切都能回来,我尝试了放弃但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过去的日子。
一切都在miracle离开的那一天结束了。
我没有给miracle付出过很多。
我们的关系像是平行的,在平房居住的我如果需要在下雨天出门,那么他也需要在下雨天出门。
他有自己喜欢的猫,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喜欢在胡同里窜来窜去叫朋友出来玩,我会跑得更远一点。
他有讨厌的猫,讨厌的猫和喜欢的猫总在一起,我喜欢的人也和我讨厌的人在一起。
我和miracle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给他吃的。
他给我爱。
很多很多,平凡且灿烂到我根本无法想象的爱。
我被一只猫爱着,他比我更加懂得如何去爱。
我们在一起了度过的短短三年时间,只有三年的时间。
人生太短暂了,真的。
他10月16日的时候还好好的,那时候我在看一本ChatGPT的原理书,困到无法思考,他在我旁边叫我,一直叫,一直叫想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我装睡,我没有理他。
他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难受的时候他一直蜷缩在家门口的窝窝里,我想抱他出来都很难,他是不是希望最后的时间不要离我们那么远呢。
但是那几天的胡同真的太冷了,太冷了啊。
最后和院长约定好他火化的事情后,我哭着和院长说,幸好这里有电褥子,幸好是在暖和的地方离开的……我不知道院长能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但是幸好,是在暖和的地方离开的。
但这只是我的幸好,或许对于miracle来说,他的幸好是,幸好,是在大家身边离开的。
在写这部书的时候,条纹猫奇奇是我后加进去的,为了圆吊坠的设定,为了让故事圆满。
那么,是不是,我在写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呢?
我总是在追求一个圆满的终结,但是我意识到,离别其实是很仓促的,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一瞬间依然是很仓促的。
人类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却没办法解释。
我曾经在大学做小鼠灌胃的实验时看到过生命消失的瞬间,用灌胃针给小鼠灌东西的时候很容易灌到气管里面,那次我看到后排的姑娘给小鼠灌胃时,小鼠红彤彤的眼睛一下就唰地变成了暗红色,明明灯光的是一样的,但是我仍然看见了黯淡的死亡。
小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了吗?
在不可捉摸的生命之中,我们又比小鼠多掌控多少呢?
人生太短暂了,真是句没用的感慨,但我还是想这么说。
在被小猫爱过之后我才明白,原来爱可以是这样的。
正因为被爱过,所以看到不清不楚的事情才能够痛下决断。
正因为被爱过。
谢谢你爱我。
大家,要被好好珍惜啊。
相爱吧,终有一散的人们。
——2024年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