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作者:不奢求 更新时间:2024/8/4 10:24:59 字数:2362

单炳溪顶着头疼去到集队点时老王正在讲注意电动车防盗,最近小偷猖獗一类的话。说完见她来了,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单炳溪恍惚了下,才反应过来,皱起眉说:“我还是那两句话:在学校值岗的只要是食堂;不是单指教师食堂了,因为没区别;都要先和我报备,跟着让他登记,最后叫负责食堂那个主管领进去(他领进去也要签名登记,不然出事你负责)。还有那些给食堂的菜一类的东西,让送货司机也别送到后厨了,让他们放到园林空置仓库那里,够阴凉,放一天都不会坏。其它……”单炳溪太阳穴被突然一阵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带上戾气她继续说:“如果没登记、没报备就放进去的,我知道了我找你麻烦。行了其它没事了,固定岗解散吧。”说完固定岗离开,老王接话:“其余人朝道闸前进吧。”

“喂,你怎么啦?看起来心情不好。”老王和单炳溪搭话。

单炳溪揉着眉心,说:“不知道怎么了,头这两天疼得要死,妈的。”

“啊?头疼…是上火了吧?要不要去搞点药吃?”

“嗯……”他这么说,单炳溪也这么想了想,觉着也是,“我待会儿去搞点感冒药吃吃。老李休息吗?”单炳溪注意到老李不在。

“他昨晚叫我喝酒,说今天休息。妈的,他休息我又不休息,我没鸟他。”

单炳溪笑了笑说:“喝嘛,大不了第二天你也休,我来看着。”

“别搞别搞,”老王摆摆手,“让老周看到他又要说三个领班休两个怎么安排巴拉巴拉一堆废话一类的了。”

单炳溪没再说话,在看到他们拍完交接照后她就离开了:她就近到药店买了几包小柴胡,单炳溪骑着借来的电动车回去了。

单炳溪拿着药回到宿舍,快步走过202宿舍进了屋门。

“怎么搞得我好像是贼?”单炳溪刚进屋门就一阵头疼,即是好笑自己局促更是被这头疼弄得失去平时思考能力。

单炳溪煮了壶热水,等待期间她看起手机看看工作上有没有艾特她的事,一看还真有,是食堂的,说下午有食材要送来,麻烦放行。

单炳溪不再同以往的群里回复他要做好登记,近来要严防和管控外来人员,小偷较多,需要相关负责人领进去,以及签名。

单炳溪把态度立好,随后在聊天群里说下午食堂食材车来,做好今天集队时说的话。

看到有人回复收到后,单炳溪的水也煮好了。她开始冲感冒药。

喝完感冒药的单炳溪躺倒在沙发上,一个个靠枕不会自动整齐靠好,没有了靠枕跌倒在背上那一瞬间如婴儿小手的爱抚,单炳溪很快陷入了沉寂。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更为舒服。

单炳溪挠了挠肚皮,阖上眼,陷入沉睡。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单炳溪走在这条路上,有关打骂的记忆很多,但记住的很少。

她更为在意的是母亲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温柔,那简直就像荆棘缠绕在一起般复杂麻乱……

她的弟弟,是她第一次把手放在母亲那日益隆起的肚子上就感受到的生命第一次跳动。

母亲说这是她的运气,因为她和新结婚的丈夫都没有如此好运。

这位弟弟的父亲是位少言温和的人,但一旦喝起酒,就和她的亲生父亲没什么两样……难道这一杯小小的液体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吗?单炳溪不懂,她仅少数的一次醉酒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约模糊的感受到苦涩、弱小、无力——和怀孕的母亲一样。

单炳溪很好奇:那严肃苛刻、暴躁的母亲真的是因为肚子里这一个小孩而发生变化?面对和她原丈夫一样的暴力,她选择了低眉顺眼,不再抗争。

是时间改变了她,还是肚子里的婴儿?

不知不觉,单炳溪开始隐隐期待这肚子里的婴儿出生,就像期待自己的出生一样。

她十分好奇,他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是什么样的?尖锐、轻柔、沙哑、磕绊……?他会是什么样子?鼻子像她还是妈妈?亦或是他亲生父亲的大鼻子?为此她做了不少功课。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母亲到了临产。

母亲临产的每一天她都陪在身边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比母亲还关心这未出生的孩子。

母亲的丈夫也变得温柔起来,眼里总是带着骄傲,好像这是他辛苦不易争取到来的奖杯一样。

生产的那一天是个大雨天,母亲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胃口很小,几乎吃不进东西……

她记得很清楚:母亲是在下午15:36分进的产房,在这3分钟前母亲跟她说想喝热水,她看了看发现热水没有拿起热水壶准备去打点热水回来。

母亲被慌忙送进产房,她也被隔绝在那扇亮着红灯的门后。

在漫长等待的过程里,每一分都是对单炳溪的折磨,她无助地坐在长椅,在心中不断祈祷。

没过多久,母亲的现任丈夫来了,他同样焦急,却含着她所不能理解的兴奋……

她就这样宛如石塑,在那张冰冷的不锈钢长椅上一动不动坐了七个小时。各种不好的、美好的结局都在她脑子里设想过。

在她面色发白,浑身冒着冷汗接近虚脱,意识也在濒临昏倒时的最后一线,她的脑海里冷不丁炸开一道闪雷!

这一瞬间所有的忐忑不安都被她抛之脑后,她愣愣地起身,顺着那一道狂喜的声音走了过去: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她看到了满脸温柔的丈夫,以及那个熟悉的母亲……大鼻子的丈夫想抱一抱他的孩子,可母亲却把这小小的婴儿当做令箭,哪怕虚弱也掩饰不了她眼里的傲慢和得意。她抱着婴儿,躲开了丈夫的想要拥抱孩子的心,说:“急什么?又不是你生的。我想喝汤了,去煲点汤回来。”

单炳溪她说不出话地看着这一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那个心心念念的婴儿,那个他在还肚子里就无比期待的婴儿:那是一张皱巴巴的小脸,看不出有谁的影子。他在怀里吸吮着母亲的乳汁,母亲的眉头微微皱起,见丈夫离开后又舒展起来,最后她似注意到她,将视线投向她,说:“在那干嘛?我的热水呢?”

单炳溪记不清后面发生的一切,但她很清晰记得面对母亲那如小时的厌恶、命令,她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般,傻站在原地。

在母亲她抱着怀里权力的令牌,一边诧异一边急促地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就在这时她猛地听到一声啼哭,她听不清这声啼哭出自哪里,可能是母亲怀里抱着的婴儿,也可能是她叫的……她只记得自己张着嘴,逃离了那里。

一切都没有改变,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母亲还是她的丈夫、小孩,这就是一个绝望的重复轮回……

单炳溪醒了,她浑身颤抖,虚汗不断地从她身体渗出。她恐惧得蜷缩成一团,什么都思考不了,桌面上备注食堂主管的电话一声一声催促她,试图要将她拉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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