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炳溪吃完饭,看着桌上空净的碗又看了看沙发上的沈玉笙,眨了眨杏眼,开始收拾起来。
单炳溪把骨头扫进垃圾桶里然后提出垃圾袋打了个结,避免吸引蚊虫和臭味发散。碗碟拿进厨房,她左看看右看看,拿起片刷碗海绵,打湿水,挤上点洗洁精开始刷碗。
当单炳溪带着滴着水滴走出厨房,看到沙发上仍在专注沉思的沈玉笙,“……”她眨眨眼,抽出几张纸巾擦起手上的水渍,擦了一会儿后开口问:“沈玉笙你套垃圾桶的垃圾袋在哪?”
沈玉笙迟了一下才转过头,她好看的桃眸重新变得深邃时还有些智慧的沉余。
“在你左手边的第一个柜子的抽屉里。”她指了指方向。
她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分不清是习惯使然还是真的开心在笑。
“哦。”单炳溪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沈玉笙的东西和她本人一样看起来都是有条不紊、整整齐齐:里面摆放着棉签盒、一卷卷垃圾袋、指刀一件套、剪刀……
单炳溪拿出一卷垃圾袋,撕出一个辉到垃圾桶边套上,顿了顿,也不知对不对,她把这袋绑好的垃圾提到玄关放下。
做完这些,单炳溪拍了拍手,又去厨房洗了个手,出来又滴着水滴抽出几张纸擦手。
把擦湿的两个纸球丢进垃圾桶……单炳溪挠挠头,窥向沙发上的沈玉笙:她像是思索到关键,眉头微微蹙起,交叠的腿上置了个本子,右手的笔是不是下落书写什么。她的书写并不绵长,间隙是写几下停个一两秒然后再继续写。她有些陌生……
单炳溪不敢过去。
单炳溪也不记得自己就这么傻站着站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好像也在骂她傻,不去使用它,只有她知道,在这只剩笔尖滑落纸张的缄默空间里隐藏着何种她想维护、延续的东西。
沈玉笙又变回了她熟悉的人…意识到这点时她快步走上前在地垫边前停下脚步,顿了顿,脱下鞋子,踩上去,坐到和沈玉笙的同一张沙发上,隔了一个身位。十分规矩。
“什么也别说。”单炳溪想。
沈玉笙把本子和笔连同手机放在桌上,交叠的腿也分开,她嗓音清晰柔和,兀自看向单炳溪,她尾音上调,压制着笑意说:“原来不跑的你会接着洗碗。”这是揶揄她前几次逃跑的事。
单炳溪脸热了起来,羞恼说:“你别再提这个了!”
“嗯……”沈玉笙低笑两声,没再说下去。
见沈玉笙没再说话,气氛又开始缄默,单炳溪拨弄起十根手指,抬头看到、忆起这坏的灯,“你的灯…我明天来给你修修吧?”
“不了,我怕你两清。”沈玉笙笑意吟吟,她还在挑弄。
单炳溪转过脸恼怒地嗔了她一眼,气恼说:“都说明天了!”又不是现在修……
“是吗?”她还在挑弄。
“……”单炳溪不理她了。
沈玉笙坐过了些,食指搓了搓她松软小麦色的脸,“生气了?”
“……”单炳溪别过脸。
沈玉笙杨起嘴角,缓缓说:“我只是觉得朋友就是说说笑笑,调侃一下彼此间过去、现在的糗事、趣事……别气啦,我不也被你说成是个小孩老师?”
“……”单炳溪正过脸,“哦…”
“骗你的。你那次差点害我要多吃一个人的饭菜。还好最后把你逮来了。”她突然说,随后眼含狡黠的笑着。
“……!”单炳溪咬紧牙,凶狠狠瞪向她,“你这,小孩老师!”她捏住她脸揪了揪。
沈玉笙也不服输地回捏她脸,一来二去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放开,“你快放开!”单炳溪炸了毛。
“好,三二一一起放。”
“我不要!”
“那我放开了,你是要一直捏我的脸吗?”
“……”单炳溪瞪了她眼,指责她答非所问。
“那我放了,”沈玉笙一边笑一倒数起数,“三、二——”单炳溪急了急,听到最后一声“一”时松开了手,可抬眼却见对方的手还在自己脸上。只见她深邃的桃花眼里满是狡黠,眨了眨,说:“骗你的。”她不知道多少次说。
单炳溪气得鼓起脸,伸手就要再去捏她脸却扑了个空,原来,人家把手放开了。
“骗子!”单炳溪身子前了前,沈玉笙却站起身离开沙发。
“……”单炳溪也跟着起身,“你别动!”
沈玉笙笑笑,和她围着桌子绕了起来,接连几圈,单炳溪恼得赤脚上了桌,跨过去一把抓住她手,“被你抓到了。”她吐着热气。
单炳溪看着她,两只手捏住她脸往外拉了拉,“唔……”沈玉笙被她拉得作出声。
“小孩……”单炳溪嘟囔了句,松开手,兀自坐在沙发上。
沈玉笙看着她笑了笑,也跟着坐过去,两人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任由静谧浸透。
“单炳溪,你第二份工作是什么?”沈玉笙忽然问。
“……”单炳溪低下头,看到有张眼熟的矮脚凳,“服装厂打线角的。”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她请求说。
“……没什么好看的。”她垂着的头别过了些,两只手的拇指互自摩挲了下。
沈玉笙毫不费力地拿起她其中一只手,在这只晒得麦黑、纤细、骨节分明的手心上看到有一层薄薄的茧。她食指指腹在摩了摩,“果然。”她捻着语调,听起来是什么事在意料之中的夸奖与认可。
“什么?”单炳溪不解地看向她,看到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变得温柔、慈爱?
“果然你从小就很优秀啊!”她极为自然的给出认可。
“啊?”单炳溪更不解了。
沈玉笙把来自她的手放回到她膝上,“你看,因为你很优秀,会保护自己所以才没在手上留下伤痕。”
“就这?”单炳溪讷讷说。
“嗯,”她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就这。”
“……哦。”单炳溪摸了摸耳朵。
这次话语后的不是缄默,单炳溪额外生涩的主动说起话,“沈玉笙,你这张凳子跟我屋里的是同款。”
“噗嗤!”沈玉笙笑出声,捂着嘴说:“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屋里的凳子在不在?”
“哈?”
见她还是一脸疑惑,沈玉笙点了点她鼻子,“傻瓜,这就是你的凳子啊。”她如此继续说,“上回你来我这里帮我捏完脚,准备吃饭时见我不方便动,就说在这吃,然后你看没有矮凳子坐,不容易吃就回去拿的。”
“……”单炳溪脸红了起来,她窘迫起来说:“我、我……是这样吗?”
“……单炳溪。”沈玉笙忽然叫她名字。
“什么?”她被她缱绻柔和地注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单炳溪脸更红了。
沈玉笙抿抿唇,问:“明天还来一起吃饭吗?朋友。”
蓦地,单炳溪心跳慢了下来,“好。你明天几点吃早餐?我给你打,好吗?”
“好呀。”
“你喜欢吃什么?清淡点的…白菜粥?”
“可以,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闻言单炳溪来了话,“除了苦,我什么都吃!特别是肉,那种烤的、烧的、蒸的、熏的焖的……都喜欢!”
沈玉笙说,很好。
单炳溪是在沈玉笙家里看了部电影才回去的,一开始她踌躇不定,最后选了万能的喜剧——《憨豆的黄金周》
电影看完已处深秋夜,临出门,沈玉笙拿起一旁的相机重新挂到她脖子上,“晚安,单炳溪。”
单炳溪摸了摸鼻子,也学着回一句,“你也是…沈玉笙,晚安。”
沈玉笙笑了起来,“走吧。我关门了。”
“哦。”单炳溪转身离开,消失在门前,穿着那双黑色的凉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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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千5字,状态还没调过来,还有上章写得有些词句错乱以及错别字,请无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