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炳溪给沈玉笙报了个回到家的信后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后单炳溪在那个算是“日记本”的本子上写下:[解决一桩心事,未来怎么样再说吧]
字迹斜斜歪歪,但总算不倒。
热水壶“呼呼”叫着,单炳溪又在沈玉笙的字上盯了会儿,露出虎牙傻笑起来。
在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晾晒好,单炳溪给水杯灌满热水,食指衔上提环出了门。
纵使是深秋寒凉,也终会有喘息一刻;风吹开云层,阳光落了下来。
单炳溪走在校道上,路上总不缺有学生、教师,现在她已经不会感到惶恐茫然了,毕竟有个教授和她关系是如此之亲密友好。
单炳溪来到教师食堂,愉悦的心情似乎不能施舍到底下的员工。她仅是点点头,打了几个早餐就匆忙离去。
来到202宿舍门口,单炳溪拿出钥匙插进钥孔里,手腕一扭门就开了。
沈玉笙的家里还是那么晦暗,单炳溪觉着晚点去工程那薅点羊毛修一修……可眼下,她嘴角带着压不住的笑往里面走去。
顺手带门反锁,单炳溪踱步来到客厅顺手放下早餐在餐桌,缓缓向卧室走去。
还未到卧室门前就见沈玉笙打开门,顶着略显凌乱的头发走出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唔……”讷讷盯了她一会儿蓦地撑开,笑了起来,张开手,“抱抱。”她声音黏密,糯糯的,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单炳溪一愣,喉咙痒痒的像吞了一块芋头。喉咙蠕动了下,芋头被吞了下去,单炳溪看着她敞开的怀抱,抱了上去。很软、很香,那温暖的鼻息抚在头上,很舒服。
抱了好一会儿,单炳溪有些好奇沈玉笙现在是什么样子?在以什么样的视线看她?她缓缓抬起头,恰巧看到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沈玉笙也在注视自己:她迷离的眼睛泛起一层水雾,与往日柔和深邃不同的是多了些许爱意的注视……
一瞬间单炳溪仿佛成了一根木头,讷讷看着她盘起自己额前的碎发吻了吻。
“去、去吃早餐啦……”她回神,有些不自在,扭捏两下,退出她的怀抱。
“好。”
今天的早餐是虾饺、玉米、小米粥,这是单炳溪给沈玉笙选的,她自己则是肉肠、两个肉包子、一份黄金酥。
沈玉笙洗漱完吃早餐时紧紧挨着单炳溪,后者笑了笑,咬了口肉包子。
“今晚,都准备好了吗?”沈玉笙问。
单炳溪低下头顿了一顿,“嗯。应该没问题……”她想到胖子。
沈玉笙默默打量她,伸手摸起她头,在引得她回看后对她说:“等我一下。”她起身回到房间拿出一只智能手表,边为她戴上边说:“你多戴一个在手腕处,到时候连着通话做保险。”
单炳溪看着手腕上的表,眨眨杏眼,笑了 露出尖尖的虎牙,一把抱住沈玉笙,“谢谢你沈玉笙,最喜欢你了!”
“你还有其他能喜欢的人吗?”沈玉笙心道一句,回抱住她,“其实,”她语气故作迟疑,“你没必要去应付这种事,你有选择的权力。”
听到她的话,单炳溪想了下觉得确实是这样,可……“我准备辞职了。到时候我就全职在学校…但在那之前,”她仰起头,露出坏笑,尖尖的虎牙使她像是一头小老虎在嗷呜咆哮,“我要教训那个狗主任还有那不知什么玩意的经理。”
沈玉笙被她的话惹笑,低低笑两声,“好。”
“待会儿我们继续练字。”沈玉笙又说。
“嗯!”
练字是在那晚两人闹出矛盾最后沈玉笙给她按沙发上表露心意,最后看起来问题解决后沈玉笙一定要她说出一件自己可以帮忙的事。这是为了加深联系而做的。
吃完早餐沈玉笙同单炳溪在书房练起了字。
主要是握笔姿势以及字的笔画要写对。在重复这些小学知识时单炳溪是轻松的,这些年游历社会的经历让她明白了学习的本质是为了自己,再加上有位耐心的教授,她发现学的时候十分自然有趣。
单炳溪心头发痒激动地问:“练好这个可以再教我其它的吗?”
沈玉笙捏了捏她脸,微斥她说:“专心点。不要心生浮躁,更不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答案,要把当下的事做好。”
“哦……”单炳溪应了声,埋头练字。不再多想。
……
公司的副总经理谢文注意到单炳溪是一个偶然:那会儿他正在审看李小泽递上来的宣传照(因为公司要拿来做门面宣传),拍的人大多都是容貌平常,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着装整齐干净…在翻到下一个地区见到单炳溪的时他愣了一愣,眸光亮了起来。很意外在这么些个满是大腹便便头发稀疏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的工作竟然有这么个样貌清秀,干净怡人的年轻女孩。
说那么多都是假的,见色起意是直接简单的。
他结婚了,还有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可这又怎么样?人嘛,想做就去做,他就是起色心,他就是想到以现在自己的身份、权力去任性潇洒地去出轨,去做想做的事。
只要有了欲望,明白了欲望,不去克制,不去思索那些道德法律,就会轻松无比……
有了欲望,所有的逻辑和行为都会有一个“合理”的推动。
总结一句:他就是想打炮,哪那么复杂?
在简单了解单炳溪她所在的地区以及人脉。他发现她是公司某股东安排的,这让他忌惮,可随着深入调查,他又乐了,原来她不过是上面对权力示好,偶然获得垂青的“幸运儿”。
他可太懂了,上面的压根不会在意这种小人物,这种人只是偶然幸运地出现在一个适合他们的地方……可他还是没放松警惕,又在明里暗里试探上面后,他发现上面的人压根不知道她。瞧,这不成了?
他先是询问那个区的经理智能化推进的怎么样了?随后借着工作说要检查和对接,叫那个区的主任加他微信。剩下的就是找个借口检查顺便提起宣传照最后再把话题移到单炳溪身上,表示想一起吃个饭。这很简单。
随着单炳溪的同意,谢文又一次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而洋洋自得,可这并不意味他丧失了判断: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也很清楚自己有放弃、能放弃的毅力,可他还是选择了顺从自己的欲望。
如果要他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放弃”是一条平坦灰色的路,这一路没有任何阻拦、障碍、荆棘,它就只是一条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走在上面很枯燥乏味;顺从欲望的路也同样如此枯燥乏味,可不同的是欲望就像一颗“糖”,它在前面吊着你,让你短暂无视沿路的灰色,只需看着那颗糖,想象它有多么甜美,多么好吃。如同前头绑着根胡萝卜的骡子!
欲望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颗糖吗?这么大的人,难道一颗糖还放弃不了吗?难道一颗糖还抵御不住吗?这不是结果,他是成年人,这么做的瞬间,已经明白了是自己做的选择。所以他不会后悔,也没有后悔,他就是想吃颗糖打个炮而已。
……
“到了。”单炳溪说。
“好。”沈玉笙停好车。
单炳溪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眼含犹豫地看着沈玉笙,“你……他们两个虽然算不上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就……可能会对你没那么尊敬,所以……”
沈玉笙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温凉的手贴上她的脸,“你一直都在这种环境吗?”她说的怜惜、真切。
单炳溪蓦地一怔,咬咬唇,视线挪了挪,“嗯……”
沈玉笙抱住她,缓缓说:“你有选择,单炳溪;不喜欢的话,就辞了吧,我来养你,你当我助手,好吗?”
单炳溪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心脏宛若被敲打的鼓,她所说的每一个都化作鼓槌用力的一击。
好一会儿,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她不得不告诉自己还有要解决的事,她推开她,艰难说:“等这件事结束…我,辞。”
沈玉笙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亲吻了她的额头,“好。”
“嗯……”
两人进了餐厅里。胖子和老梁定了一间单间就在周董明和谢文预定的房间对面,好随时冲进去。
胖子还是来了。
说完那番话的那晚,也不知道他想明白没有?单炳溪估摸着他,最后还是希望他有吧……
老梁正在翘着二郎腿边看手机边吸烟,他和胖子见单炳溪和沈玉笙进来后俱一愣。
“这是老梁,那是胖子。”单炳溪简短介绍,最后目光落到沈玉笙,对上视线,“……”迟疑了下说,“这是我姐。沈玉笙。”
老梁笑了笑,“你好。”
沈玉笙友好地点点头,“你们好。”
胖子看了单炳溪一眼,顿了顿,咧起嘴自然说:“老大你和你姐不像啊。”
单炳溪白了白他,“别扯这有的没的。计划按我说的那样。反正我叫‘救命’你们就进来,老梁你录像,看差不多的时候手机一甩,胖子上前凑这群玩意一顿,最后收工。”
“OK。”
“放心吧,我往他们下面狠踹!”
单炳溪点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点,想了想说:“那就先坐会儿吧。”
“哦。”
两人还是听单炳溪的,沈玉笙在这里都挺安静规矩的。也不说其它,老梁兀自刷着手机,胖子拿着根棒球棍厉兵秣马,时不时空挥一下。
单炳溪为了照顾沈玉笙和她坐得很近,她余光瞥见她的侧颜不知何时被如墨瀑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挡住。
眨了眨杏眼,单炳溪心中忽然迸发出一根心动的小草,促使她伸出手为她将头发略至耳后……心随意动,身映心灵,回过神她已经伸出了手,轻轻曲起的食指从脸颊一点一点向耳后勾,在勾到耳朵位置时她发现她带了一个黑色的耳机。她蓦地一愣,想到,不,确切说是感觉到什么,这时沈玉笙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对视上她,嘴角微扬,两片粉薄的唇吻了吻她滞在空中的手。
这个动作很自然也很暧昧。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不熟悉造成的隔阂完美为她们做了掩饰。
如墨瀑般的头发重新落下,遮挡住那黑色的耳机。
微信电话的熟悉铃声响起,单炳溪以及其他两人被吸引过来。
单炳溪回神,拿出手机看到来人,和沈玉笙对视一眼后她对老梁、胖子说:“好了,我要过去了,你们做好准备。”
“OK。”
“没问题的。”
单炳溪看向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给沈玉笙打去电话,沈玉笙拿出手机接通,但声音没有从手机发出。
给手表按成静音与熄屏又看向其他人,互换眼神后她接通微信电话,是周董明的声音,“小单啊,到了没有?你知道现在这环境,正是……”单炳溪屏蔽他后面的官轱辘话。
“我马上就到了。”说完她挂断电话。
深呼吸一口气,单炳溪打通胖子的电话,只留她这边传话的声音。
“胖子,你后台再挂个录音。”
“嗯。”
单炳溪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露出虎牙笑了下。打开一条门缝,观察人都不在门口后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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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晚了点,最后大结局我要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