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
秦王府会客室里，愤怒的殷文欣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有的选吗？”
墨雨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炸了毛的殷文欣。
“这件事以后，你也回不去了，不如听你师傅我的，给秦王认个错，投了算了。”
“我不干！我宁愿跑路！”
虽然知道自己师傅说的没错，但不想低头的殷文欣还是端起了架子。毕竟如果自己真的和自己的情敌低了头，那她的念头就不通达了。
她双手抱胸，撅着能挂油壶的嘴，歪着头不去看自己对面的墨雨涵。
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她今天就算死在这儿，都不可能给李怀英低头。
“你不低头，我怎么办？”
对于殷文欣的倔强，早有准备的墨雨涵拿出了他的第一张牌——尊师。
“你还有功臣之后这张牌做盾牌，你师傅我可是要被下头的。”
墨雨涵放下茶杯，平静的注视着时不时朝自己看过来的殷文欣。
“那也不能投了秦王吧？”
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暴露的殷文欣在墨雨涵的注视下无奈的转了回来。
“她是在北境有声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也不能把北境的那些个军头调回来，她根本没戏啊！”
深知京城势力分布的殷文欣苦口婆心的对着墨雨涵痛陈利害，希望能让他放弃这个基本上已经判了死刑的王储。
在南方八大世族和近半数的文官都支持燕王李文琳的情况下，李怀英除非直接造反，否则根本不可能夺得皇位，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真的硬要支持秦王，那师傅的结局真的只能是被废了一身灵力给拉到菜市口下头。殷文欣她不想看到这一幕，所以她必须要把师傅劝回来！哪怕是师傅以后再也不认自己！
“师傅，我们逃吧，我有羽裳，我们逃进虞州城，躲个几十年再出来！”
经过今天这件事以后，殷文欣是真的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大顺怎么样都行，只要自己和师傅没事就行。
而被封锁的虞州城，就很好的符合躲避乱世这一条件。
“不可能！”墨雨涵起身在殷文欣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揪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悄声说着悄悄话。
被师傅教训了一下的殷文欣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听着墨雨涵的话，微弱的气流传入她的耳中让她有些心猿意马，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然而随着墨雨涵的话不断深入，殷文欣脸上的不愿一点点的转变为了惊讶，然后变成了惊恐。
“师，师傅！这不能干啊！这是真的会下头的啊！不能干啊！诛九，诛十族啊！”
听完了师傅那疯狂中又带着些许理智的计划，诚如对大顺毫无敬畏之心的殷文欣也是忍不住害怕了起来，抓着墨雨涵的肩膀摇着，想要把他摇醒。
“啧！你怕什么！秦王也在呢！”墨雨涵一把拍掉了殷文欣的手，不满的看着她。
“失败了她最多幽禁，或者‘不小心’落水！你我可是真的会被折磨致死的！”
殷文欣怎么可能不怕！引边军入京，收买禁军，逼宫，哪件事情都够她死十回了！
师傅的脑袋加上九条尾巴才勉强够砍的！
“那你说！现在这个局势我们怎么脱身？你不会真觉得我们能顺利逃回虞州城吧？”
墨雨涵不耐烦的甩了下袖子，气鼓鼓的回到了椅子上大口地喝着灵茶。
“别说去虞州城了，我们前脚刚出建明，后脚就能被抓回来！你以为我告诉你计划真的是让你选的？”
“可！”殷文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半张着小嘴，绞尽脑汁地想着逃跑计划的可行性。
但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只凭她们两个该如何顺利的逃到虞州城，也只能长叹一口气，选择了妥协。
“好吧，计划有几成把握？”
她无力的坐回了原位，疲惫的看着对面的墨雨涵。
“没有你，四成！有你，六成！你和羽裳加起来，七成！”
“七成！？”刚刚坐回去的殷文欣一下子跳了起来，伸出三个手指比划着，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伸错了，重新比了一个七。
“怎么可能有七成！？师傅你当着过家家呢！”
“怎么不可能？你的羽裳不是只能控制虞州城的大阵。准确的说，她是天子赐给你母亲的剑，她可以控制北境六镇的所有阵法！”
“只要由你打开边镇的束缚，然后借由传送阵，就可以突袭京畿！大事可成！”
“我！”
“别犹豫了！我今天告诉你！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加入，我可不想被人羞辱了还要忍着！”见殷文欣还在犹豫，有些不耐烦的墨雨涵又一次给她上了强度，逼着她表态。
“我知道了，我加入。”
面对来自自己师傅的压力，本来就心中有愧的殷文欣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参与到了这场谋逆之中，即使她对这件事的结果并不看好。
“不过我要师傅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北境！这是我的底线！”殷文欣提出了她自己的要求。
只要她能够把墨雨涵带离建明，那么凭借羽裳积攒的灵力和她本人。殷文欣有信心能打赢墨雨涵然后带着他逃往虞州城或者云洲。
“没问题！你是我徒弟，我当然会跟你一起去。”墨雨涵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殷文欣在想什么，但他一定不会让这个逆徒得逞的。毕竟，这是明希定下的事，明希一定不会让殷文欣搅乱她的计划的。
如果到时候殷文欣真的要执迷不悟，那墨雨涵就只能祈祷明希下手会轻点了。
“好，那接下来怎么办？”
见师傅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殷文欣从坐下就一直搭在剑柄上的手重新拿起了茶杯，把其中的灵茶一饮而尽。
“回家，然后当无事发生。不过你就不要再去兵部上班了，致仕之后过段时间再来找秦王给你安排个外派的工作吧。”
“知道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说完，殷文欣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回头看着还坐在原位不动的墨雨涵，眼睛里全是渴望和无助。
“走走走！这就走行了吧！”
墨雨涵无奈的扶额，不顾郑和路的苦苦劝阻，跟着殷文欣一起离开了秦王府。
当然，之后李怀英的大怒，墨雨涵就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