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我母亲产生矛盾？”
殷文欣和墨雨涵漫步在废墟中，抬眼望去，满目疮痍。
“很简单，你母亲想拿我做皮草。”
“啊？”
殷文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是真的。”墨雨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当初你母亲因为琐事惹怒了你父亲，你父亲不让她进屋，她没办法，就想着抓点妖兽做件皮草送给你父亲希望他能原谅她。”
那个时候的殷文欣刚结束闭关，正准备带着墨子烨溜进大顺去欣赏一下异世界人族的城市和风土人情。
“我那时候刚到城门口，你母亲就一眼看出了我的真身，然后就带着人在后面追我。我逃，她追。一直追到我跑回山里，她才放过我。”
回想起往事，墨雨涵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殷诗星追了他整整三天！三天！
“那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简单。”墨雨涵看了一眼殷文欣，坦然道：“我那时候一没偷二没抢，清修十四年，连一个人我都没吸过。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你母亲追杀我当然不服，回去就找人报复了回去。”
“师傅你怎么报复的？”
“我找了几个有主的猎狗，让他们天天在城主府门口狗叫。”
“噗。”
墨雨涵得意的神情让殷文欣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很快陷入了悲伤。
她设想过很多情况，但唯独没想到这种。
“其实事情本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的。”墨雨涵白了殷文欣一眼继续说着。
“但是后来天象有变，再加上你母亲的大军不停的扩张，我当时所待的妖族部落被你母亲逼得走投无路，发生了正面冲突。我也在那次冲突中正式被你母亲盯上，不停的被追杀。”
也就是在那时，墨雨涵第一次遇到了明希，也是第一次被明希拯救，正式开始了和明希的合作。
“天象有变？”
殷文欣不解的歪了歪头。
她在建明的时候也调查过那段时间的历史和事件，但无论哪本书里都没有记载关于天象的变化，只说是妖族发疯袭击了虞州城。
她母亲殷诗星大意轻敌，败于妖族之手，还为了一己私欲开启了虞州城的阵法，让城外的百姓无法进城躲避，全部死于兽潮之中。
最后妖族又冲破了护城阵法攻陷了虞州城，殷诗星临终前幡然醒悟，再次启动阵法封印了大部分兽潮，只放过去了小部分妖兽，后来被九镇的守军击败。
这段历史殷文欣当时就不信，很多人也不信。
且不提殷诗星是不是大意轻敌。
明明前文刚说了殷诗星开启了阵法，将百姓和妖兽一起阻挡在城外，妖兽攻破了阵法进入了虞州城。
但是后文又说殷诗星临终前良心发现又启动了阵法，把妖兽封印。
如果殷诗星死前能启动阵法，并坚持这么久，那护城大阵怎么可能被攻破？
又怎么可能在被攻破之后再次启动，并且封印兽潮十六年？
那段历史处处充满了虚构和谎言，就像那些达官显贵对教坊司里的男妓许下为他们的承诺一样虚伪。
“准确的说是连接云洲和中洲的陆路被诡异的风雪切断，无法通行。”
“本来被驱赶的妖族还能通过陆路前往云洲，毕竟被妖看不起总比死了强，妖族也怕死。”
“道路无法通行，那就只能回头一战。这场仗陆陆续续打了四年，我也被追杀了四年。”
“那四年里大小摩擦不断，最后走投无路的妖族聚集起来和你们弹尽粮绝的人族修士军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弹尽粮绝？”
“呵，你母亲功劳太大，有人看不惯。”
至此，殷文欣彻底理解了那年发生的问题。
一支没有后勤跟不上的军队，一个受怀疑的将军，一群走投无路的妖兽，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顺带一提，”墨雨涵打断了殷文欣的思考，直视着她的脸。
但殷文欣却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敢去看他。
殷文欣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师傅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墨雨涵也不急，只是一直盯着殷文欣，直到她抬头时才缓缓地开口：“当初的阵法确实出了问题，是我潜入进去关闭了虞州城的阵法，才有了后面的那场悲剧。”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文欣。”
“你恨我吗？”
再一次的，殷文欣选择了逃避。
“我想去城主府了。”
殷文欣转身离开了墨雨涵的身边，独自一人朝着城主府走去，腰间的羽裳也为她主人的选择感到兴奋，不停的抖动着。
在墨雨涵说出最后的真相之后，殷文欣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坚定的说出自己喜欢墨雨涵了，尤其是当她真的来到了这废墟中，目睹了这一切之后。
所以她甩开了墨雨涵，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她没有展开灵视，也没有回头。
如果师傅真的就此消失，那她也不会去追，也不会去启动阵法掌控这些活死人。
她在等，等墨雨涵先做出选择。
一如往日的，殷文欣将大事的选择权交给了墨雨涵。
墨雨涵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因为明希刚刚告诉他，让他假死在那名返虚境的刺客手里。
因为那名刺客是李文琳经过李怀英的默许放出来的。
明希告诉墨雨涵，她会护住墨雨涵的一口气让他在殷文欣和李怀英面前完美退场，然后把他带到雪山中，把他救活，让他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墨雨涵没有意见，挨刀假死这件事，他干过好多次了，习惯了。
对于李怀英参与刺客这件事，他也想到过。
毕竟在离开建明之前，自己没有答应李怀英的条件。
【5】
只是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墨雨涵的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
【3】
墨雨涵神色复杂的看着离城主府越来越近的殷文欣，耳边回荡着明希的倒计时。
【2】
“文欣。”
在倒计时的最后几秒，墨雨涵喊住了殷文欣。
迎着殷文欣复杂的眼神，墨雨涵微笑着说出了告别的话。
【1】
“保重。”
【0】
“噗！”
一只血手捅穿了墨雨涵的丹田，一路划到胸膛，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和金丹捏的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