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谢顿,二十五岁,是紫罗兰帝国国立大学的魔导理论课的大学讲师。
作为光荣的穿越者大军之中的一员。
被国内自己的火车头创到异世界至今已有二十五年了。
穿越最初哥们也是心潮澎湃,但一睁眼开局就是冰冷的大马路让我的主线任务变成‘活下去’。
经过本人的不懈努力和小镇做题家的经验,终于以孤儿这个起点成了魔法师这个颇有前途的职业,也有了一份安定体面的工作。
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只有跟可爱的兽人小姐姐谈谈恋爱什么的。
属于是互助共赢。
因为哥们花钱。
然后时间一到合约解除大家和平分手,兽耳娘小姐姐带着钱和大学文凭去奔赴前程,而我则去找下一个兽耳娘小姐姐。
对大家都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拿钱走人了的白虎娘现在又会出现在我眼前。
还是以一个我根本不可能反抗的方式。
而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早些时候——
——紫罗兰城时间,7:47pm。
“年轻的尊贵的先生……这……”头上有一对明显区别于人类的黄色兽耳的老者脸色为难,在简陋的木屋和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身形更加佝偻几分。
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也要拄着那根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的灰暗拐杖。
和坐在桌子对面的那名衣着整洁考究、身形笔挺的年轻绅士对比鲜明。
“您是觉得价码不够,还是?”年轻的绅士微笑着开口询问。
年轻的绅士,一身合身的西装,披着一件漆黑发亮的大衣,如他本人的气质一般温和。
这样的绅士不该出现在这里。
甚至说连人类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应该出现在帝国上流社会的酒会当中,或是在自己的庄园中躺在浴缸里享受静谧的夜晚。
而不是出现在远离帝国的兽人小部落里。
出现在这样一间只能算是能够遮风挡雨的小木屋里。
“您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我想您肯定有足够的耐心和尊重,听一位肮脏低贱的兽人诉说他的担忧:要如何保证您会遵守契约上的约定呢?您知道,帝国律法并不保护兽人。”
衣着简陋的老者直言了自己的担忧。
“好吧,的确是合理的担忧,不过虽然帝国律法不保护兽人,但保护契约,帝国律法会捍卫她的公正公平,关于这一点,我想您不需要担心。”年轻的绅士微笑着用极具说服力的语气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当然是在扯淡。
帝国的律法维护公平正义这没错,但帝国的律师维护的是帝国金花——也就是那些亮闪闪的印着紫罗兰图案的可爱金币。
“您说得有道理……”老者听着信服地点了点头,动作有些迟缓,即使是兽人也经受不住岁月的折磨。
不知道是因为紫罗兰帝国是文明灯塔——距离越远越觉得是文明灯塔,还是因为眼前这位年轻的绅士言语很有说服力。
他接受了这个说法。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拄着的拐杖。
木门被推开。
吱呀作响。
门和这个老人一样,都有些年头了。
门闩和老人的关节一样,稍微动一动就要发出抗议。
门外推门而入的是一名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猫耳少女。
雪白的猫耳。
雪白的猫尾巴。
毛茸茸的,昏黄的光映在那对猫耳上,折射出些许微光,看上去手感应该会很好。
这让年轻的绅士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位故人。
应该说一只故猫。
只不过两人一个强势一个……起码看上去乖巧温顺。
眼前少女当然美丽又动人。
毕竟她就是年轻绅士此行的目的。
白色的猫耳少女轻轻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落脚几乎无声地向两人走来。
走到绅士身边就停了下来。
年轻绅士有些意外,他先是伸手——伸出戴着绢丝白手套的手轻轻挑起少女的精致的下巴。
抬眸是一对异色瞳。
湛蓝色的像是宝石一样散着亮眼光泽的左眼和碧绿色幽幽散着神秘光芒的右眼。
这只右眼又让年轻绅士想起了令一位故人——
哦不。
应该说故蛇。
或者再准确一点。
是一位拉弥亚。
也是这么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眸子。
他玩味地开口,“不需要问一问这位美丽的小姐的个人意愿么?我是希望不要有什么麻烦的。”
“先生,我是愿意的。”怯生生的声音像是小猫喵喵一样从少女喉中发出。
年轻绅士闻言一笑。
“那么,人我就带走了。”
他起身牵起少女白皙的柔荑。
微微脱帽致意。
老者也起身,“好。”
门外就停着一辆魔导车。
形状有点类似马车,实际上没马来着。
和车的主人一样。
这位年轻的绅士——
“你好,我的名字是昂·谢顿,这位美丽的小姐该怎么称呼呢?”上了车以后他随手启动车,然后就往后一躺瘫在车柔软的座椅上懒洋洋地问道。
“薇儿。”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怯生生。
“薇儿?”谢顿恍惚了一下,而后点头道,“好名字。”
那只大猫是不是叫薇尔薇来着……
车飞速地从兽人部落向帝国境内驶去。
“谢顿先生,我能问您一个事情吗?”
出乎谢顿的意料,这只看上去有些怕生的小猫居然先主动开了口。
靠在车椅背上的他懒懒地挪动了一下脑袋,“你问,我看情况回答。”
车行驶在一片黑暗中。
车外是深深静谧的夜色,车内是鹅黄色的暖光,和少女清脆的怯生生嗓音。
其实就谢顿的观感而言都挺安静的。
“我听说……您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为什么呢?”猫耳少女问这话的时候发顶的雪白猫耳轻轻抖了两下。
“你是说这种契约?”谢顿笑着靠着椅背摊了摊手,“很简单啊,因为你们好控制。”
“好控制……?”
“嗯,你不知道,现在谈恋爱和结婚可是高危项目,一不留神财产就要被造成百分比伤害,没准遇上狠的连命都要丢了。”谢顿懒洋洋地仰头打了个哈欠。
全无刚刚得体绅士的样子。
一副草履虫的样。
“所以花钱买你们兽人来扮演妻子这个角色不就好了?你们的部落或是国家或是家庭我也知道,出了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草履虫发出了惊人的屑人屑语。
“我能选择最优秀的女性,你们也得到了资助和学习机会,双赢啊,何乐而不为?”
懒洋洋地说这话的谢顿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猫猫逐渐不对劲的眼神。
“那么您的感情需求呢?您只需要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就足够了吗?”她问出了个足够尖锐的问题。
“感情需求?”懒洋洋仰头闭眼的衣冠楚楚的屑人摆了摆手,“我对每一个都很认真啊,我真的有在把她们当做妻子——当然,以后也会包括你,我爱每一个,只不过在她们不爱我之前先换下一个而已。”
“您为什么笃定她们会不爱您呢?”
“因为本身我找的就是最优秀的兽耳娘,不管是容貌啦天赋啦学习能力啦都是最优秀的,在来到帝国的最开始她们离不开我,需要我来支撑她们的生活,但当她们毕业之后呢?”
“等到她们有能力自己立足,见到了更高的风景——我都可能见不到的风景,见到了更优秀的人,抛弃我不是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谢顿缓缓抬起脑袋呵呵笑道,“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小姑娘的也不懂这个。”
“您用兽耳娘来称呼我们?”猫猫发现了有人疑似使用了蔑称。
“对啊,不喜欢你也得受着。”谢顿冷笑一声。
还能让这小猫翻了天了?
猫猫不说话了。
他们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车一路绿灯飞驰通过帝国边境。
从一望无际的黑暗行驶到彻夜不息的光亮。
从荒芜行驶到文明。
车停在了空港的停车场。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从边境一路开车回王都。
他坐飞艇回去。
飞艇在空港起飞。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整一架飞艇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像是包下了这架飞艇。
出乎谢顿的意料,这只小猫居然没有往外看。
而是很安分地坐在座椅上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对此他很是意外。
要知道,就算是当初带拉弥亚的那位公主过来的时候她也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新奇往窗外看。
很特别的小猫。
谢顿默默在心底评价。
在两人的沉默中。
飞艇在魔导广播的‘尊敬的旅客您好,飞艇即将落地,请您坐好扶稳’中缓缓落地。
王都和边境不同,几乎完全是两个世界。
落地的瞬间就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纸醉金迷。
除了空港年轻的绅士变魔术一般手中凭空出现一根手杖。
微笑着将手臂伸向身旁的小猫。
小猫沉默地将手挽上他的手臂。
兽人前几年的时候在王都还很少见,近几年多了许多。
一只可爱精致的白色的小猫出现在大街上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多就是她那对漂亮的异色瞳会让人多看几眼。
然而这几眼谢顿也没让别人有机会看到。
他扶着小猫登上魔导车,平底鞋与车内部的地面接触发出了轻微的咚咚声。
他跟着上了车。
关上了门。
车在一阵魔导传动系统启动的轻微翁鸣声中缓缓向前。
在王国之外车倒是能用自动导航开进来,但是到了王都,整条街道上都是不断按喇叭的魔导车。
虽然传奇魔法师拉蒂斯·里昂·科尔曼说过“魔法是万能的”,但在谢顿看来却未必。
起码这自动驾驶这玩意魔法就真不太行了。
谢顿的住所在帝国国立大学不远处。
寸土寸金的地方,大概只比皇宫周围便宜一些。
车开进露天停车场。
一所公寓的停车场。
经典的欧式建筑,带着奢靡和小资情调。
上了电梯,在通过了声纹魔导锁之后他推开了面前这扇精致漂亮的暗沉金大门。
进门以后随手将大衣丢到沙发上,外套同样如此,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
“麻烦带一下门,谢谢。”
他头也不回地蹬掉脚上皮鞋往沙发上一扑,脑袋埋在沙发里闷声闷气地开口。
白色的小猫听话地回头关门。
默不作声地观察其整间房子。
一个字。
乱。
各种文件、纸张、魔法道具到处乱扔,还好瓶瓶罐罐的魔药起码是摆放在架子上的。
这才只是让屋子乱糟糟而不是到处弥漫着奇怪的液体。
谢顿在沙发上缓了一会之后慢慢爬起身,“我去洗个澡,你收拾一下屋子。”
房子的主人理所当然地吩咐。
白色的小猫听话默默照做。
收拾屋子并非简单轻松的事情,尤其是现场这么乱的情况下。
小小猫娘像是被谢顿遥控了一样忙上忙下,从客厅忙到厨房。
从厨房忙到浴室。
最终忙到了卧室里。
忙到了床上。
床头灯昏黄,谢顿笑着揽上小猫娘纤细的腰肢。
手掌摩挲着腰肢的细腻柔软。
其实他并不着急,但是小猫就这么喵嗷喵嗷地蹭了上来,那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然后半晌后谢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不是第一次?”
带着惊怒和厌恶,他想要一把推开身上的猫耳娘。
然而白色的纤细小猫毛茸茸的猫耳朵轻轻抖了一下,脸上的懵懂和天真一扫而空。
变为耐人寻味的冷笑。
小巧可爱的猫耳变成了霸气漂亮的虎耳。
毛茸茸的柔软猫尾也成了弹性和柔韧性惊人的虎尾。
即使毛色没有变化,但整个人都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精致漂亮的异色瞳变成了一对冰冷的灰色眸子。
刚刚还可爱乖巧的小猫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大猫。
记忆深处熟悉的冰冷强势面容让谢顿瞳孔瞬间一扩。
他惊慌失措地脱口而出,“薇尔薇?!”
“难为谢顿先生还认得出来,还以为谢顿先生对于我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窗外忽而炸响一道惊雷。
骤然的亮光照亮了白皙胴体完美的曲线。
也照亮了强势成熟的美丽面容上的那一抹冰冷笑意,和唇间隐隐约约闪着森森寒光的四颗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