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ow After Desperation①
我选择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一昧地隐藏着。
只是感觉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若是我维护的是一位恶魔呢？
到头来。
还是败给了郭唯所谓的″盛宴″了啊！
视野中充斥着垃圾食品。
″怎么样，我准备的早饭还够激动人心吧？″
郭唯嘴里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嘟囔着。
″嗯……怎么说，还可以。″我默默看着眼前的炸鸡块盒。
″怎么这么冷淡，嗯？″郭唯突然一下子靠过来，″平时你不是最会鉴赏美食的吗？″
″呃……但这只有′量的优势′，没有′质的变化′啊！况且，我现在有心事，不太想吃东西。″苦恼地低下头。
″什么心事，说出来，你唯大哥帮你解决！″
郭唯毫不控制音量，把这句话大声喊了出来，旁边桌子在吃饭的学生一齐看向我们。
″……我自己处理就好，总之早饭我就先不吃了……对了还有句话要和你说。″刚迈出去几步的我又转过身来。
″牙刷缸绝对不能放在那个位置！″
″咦——″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食堂。
真的是很神奇，满是烦心事的我现在竟然一点儿都不饿。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张忆诗，动作必须要快点。
我是这么想的。
可是事情却不能如我所愿，甚至变得更糟。
再怎么躲闪也不免撞上了那充满怒气的眼神。
″呃，白昼姐。″
白昼没有急着回答我，在她旁边站着陶思泽，脸上挂着如常态的幸灾乐祸表情。
″胆子很大嘛，李沫然。″像是用足了力气最后却从嗓子中低沉发出的声音。
″呃，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还用我解释，李沫然，我们整整一个晚上都在等你的回复，你就在这里跟我玩失踪，对了还有，为什么用红锁也联系不上你？！″
″哈哈，那是因为，红锁没电关机了嘛。″我不好意思呵呵笑着。
完蛋了，感觉对方有冲上去揪我的衣领的冲动。
″火气太大会减寿命，白昼姐？″陶思泽不合时宜的在旁边插嘴。
″所以说，昨天为什么问出那个显而易见问题后就一言不发了？″
″因为觉得那座塔很奇怪，所以就想问问你们见过没有……″
″见过啊，″白昼双手叉腰，″你该不会不认识商务大楼吧？″
″那个当然知道……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在管那座塔叫商务大楼？″
″是啊，旧的炸掉了只好让新的换上名字了，虽然名字与本体一点也不相符，有什么问题吗？″
心头一震，好像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怎么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没事……我只是不知道换名字的消息而已。″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呼……浪费我时间。″白昼准备走向自己班的教室，但临走几步又回过头：″针对你昨天干的蠢事，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要好好谈谈，了解了么，李沫然？″
一字一字地吐出我的姓名。
″啊，明白。″
加速向教室方向跑去。
名字的继承，貌似算不上什么怪事。
但一回想起得到这名字的是众人口中神秘的″塔″，并且是造成我意识错乱的元凶，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休时间，我心里边想着事边走出教室。
经过一段的思考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所得信息整理成正确的顺序，否则我会掉入噬域。
那么这就开始。
如果承认所有人的信息都是正确的，那么便可推导出这样一条逻辑：塔在商务大楼爆炸前建造好，并在其毁坏后继承了它的名字，而且处于外围，一个不容易受人察觉的立场。
或许这就是解开那把锁的钥匙。
但先说前提，这几个人告诉我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其中也要分出″我能信任″和″我不能信任″的区别。
突然告知我关键信息的神秘男人，我最不能信任他。
其次……是在甬道里救过我一次的Scarlett。
抱歉，虽然想不到她会有什么理由欺骗我，但毕竟认识了不到半天的人还是不能过度信任。
接着，是和我交情并不深的张忆诗，虽说没有过多的接触，但至少也是每天在学校里，随时可以见到的同学，所以对她的信任度要强一些。
最后，我最信任的是白昼。
长时间和白昼待在一起，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了这个人，所以她说什么我都一般没有去怀疑的理由。
如果这样来看的话，能够相信的只有改名字的事,导致所获得的消息全都散乱掉，什么也推理不出来。
只有假设全部前提成立，最后再把不合理项一个个排除掉了呢。
这样一来，张忆诗昨天抛出的问题，我估计能够解答了。
这两群人，或是说我们中的两部分人吧，所指的商务大楼，根本是两个概念。
修好塔后再告诉员工在大楼爆炸前辞职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我便能知道埸城的干部的意图最终也就指向两个方向。
一，策划了这起爆炸事件。
二，事先预知爆炸，得知无法阻止后在爆炸前就作出补救。
只是，这两种情况，一想到最终是要指向构建那座塔，就觉得有些离谱。
不管是作为「原因」还是「结果」，构建塔的这个流程都令人费解，没有必要，且让人无法理解。
这个疑问终究还是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果然还是要去找张忆诗问个明白……
这时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我。
″见到我有很惊讶吗？″
我迟钝地转过身来。
″Scarlett?不是叫你好好待在屋子里吗，怎么能跑出这么远……等、等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犹如见鬼一般吃惊地后退几步。
″很简单的喔，″对面的少女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要运用好「漏洞」，什么锁都不成问题，看到了么，李沫然，这可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展示我的实力。″
″啊——″我叹了口气，″我敢肯定你说的「漏洞」一定是学校围栏上的破洞！话说回来，你跟踪我了吧，Scarlett?″
″嗯———嗯？″对面的少女还在装糊涂。
″……想也知道，总之，你像这样没穿正规校服偷偷跑进学校，在众多摄像头的监控下随意乱晃，是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的！所以现在请你不引人注目的离开这里……″
对方却不高兴地看向别处，无视我的话语。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开始吵架，如同小孩子一样的幼稚行为，最后，我都忘了一开始在这里和Scarlett交谈是要做什么了。
″看吧，小李果然是喜欢在走廊扰乱秩序的那种人。″一个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我扭头一看。″张忆诗……我刚才正好要找你！″
糟。
一下子把心里想着的随口说出来了。
虽然这也是我的最终目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把想法说出来是″顶风作案″吧？
″喂喂……你′正好在找我′的怪事姑且不谈，这回可是被抓了个现形呢，小李？没有什么好解释了的吧？″
″啊，我承认，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啦……但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张忆诗嘴上应答着我，眼睛却看向那边。
啊，忘了在我身后正发出″诶——？″疑问声的家伙。
″那孩子，是你妹妹吗？″
″怎么可……嗯唔，暂时是托给我照顾的麻烦角色……″为了完整的说出这句话，我咬到了舌头。
″等一下哦，″Scarlett不满地开囗：″我可不是什么被拜托给别人照顾的麻烦角色，真要说有什么联系的话，李沫然差不多是我的助手呢，嗯，千万不要搞错主次地位。″
看见张忆诗狐疑的眼神又转回我身上，还有在一旁Scarlett不甘示弱的模样……真是令人头疼。
″总之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谈！″不顾一切，我拉起张忆诗的手就走。
″诶——————″
″喂，你们要干什么，唉，等等我啊，真是的……″
Scarlett也从后面小步跟了上来。
我们挑选了偏僻的广播室谈话，这既是张忆诗最熟悉的地方，也是足够冷清的绝佳交谈处，在中午的时候这间广播室还真的就没有什么人光顾。
″你好，我叫张忆诗，″张忆诗率先问好，″白裙子很漂亮呢，请问是参加学校的活动来的吗？″
″你好，我叫Scarlett，很遗憾，并不是这样，不过这裙子确实是我最喜欢的一件。″Scarlett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并鞠了一躬，话说被夸奖之后得意的表情按捺不住就不用再掩饰了吧。
″Scarlett?好像外国人的名字……这么说你……″
″没错，我并不是这里的学生。″
″那么是征得同意后被李沫然带进来？″
″没有喔，我是堂堂正正地、走进这所学校里来的呢。″
″哎？″
张忆诗应刻换上不可理喻的残念眼神。
″喂有没有搞错啊让不是学生的人走进学校保安是摆设吗况且这么亮眼的服装都放进去了难道现在安保都开始讲究松弛感了吗不是吧？″
如同连珠炮一般，把一大堆抱怨的话语发出来。
Scarlett这话让人不得不吐槽……但是张忆诗你好歹也把礼貌的印象留存到最后啊，怎么马上就打回原形了啊！
″想多了吧张忆诗，″我打破尴尬的氛围，″操场边上的栅栏上有一个破洞，女生们整天在教室里坐着可不知道吧。″
″所以说偷偷进来……″张忆诗疑惑地看着Scarlett。
″来找你问问题的哦。″Scarlett饶有兴趣地回应着，″对于你这样能透过「噬域」看到里面内容的人……″
″快住嘴啦……我来说。″好不容易使用一点物理方法阻止了Scarlett继续讲话，″其实想要向你问一问有关那个绯红色高塔的故事，至于这家伙也是我没叫她自己偷偷过来的……″
″哦，那座塔吗，我其实也没有了解太多，只是偶然地注意到了而已。″张忆诗一脸歉意。
″什么嘛……本来以为你会知道更多一点……″我大失所望，″不对，就昨天你同我说的话来看……你肯定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吧，张忆诗？″
″真的没有了解更多了啊……说实话，这些信息也是我从调查时一点一点积累来的，因为感到很有趣就和你说了，更深的我也没去细究。″
调查吗……对了，说不定。
我面向张忆诗，认真地鞠了一躬。
″哎哎哎，你干什么……″
″请让我也参与调查吧，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和我分享一下你收集到的情报。″
″啊，这样也不是不行啦……干嘛要搞得那么庄重，只是我收集情报都是为了准备广播稿，对你大概率是没用哦？″
″不是的，″我摇摇头，″多少是有帮助的，毕竟情报就隐藏在日常当中，对吗？″
″嗯……″张忆诗疑惑地点了点头，″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呢，小李，你之前明明就对收集奇异消息这类的事情不感兴趣的吧？″
″对，″我犹豫着说，″只是之前因为这事被伤害过……好吧，我解释一下。″
于是把自己的经历和有关系的情报都和张忆诗说了，当然把有关Scarlett的地方省略了。
听完这些的张忆诗面无表情，我等待着她的回应。
″这些……都是真的？你没在开玩笑？″
″没有，″我肯定地回答，″而且在调查的时候你也感到也许的不对劲了吧？″
″确实……小、小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帅了吧！″
……差点忘了这人的本性了。
一点都没有为我命悬一线的经历感到惊讶，张忆诗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念叨着那些繁琐的定义，然后，猛一抬头，眼中像闪着星星一样望着我。
″天呐……这种科幻感满满的设定原来真的存在于我们的世界，这样的话我已经等不及了冒险的传送门在哪里——″
″喂，我说，用不着这么兴奋吧？″被张忆诗连续追问的我郁闷道，″所以，这就算同意了？″
″嗯，″张忆诗缓和了下刚才的激动劲儿，″毕竟这么奇异的探索事件必须要算上我一份嘛，还有别人参加吗？″
″嗯……″我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人来了吧。″
″啊，就我们两个人也好，保密等级UP……所以目标就是新·商务大楼对吧？″
″诶？嗯……这次我不打算单纯的收集情报了，要实际地前往那里去调查。″
″呵呵呵呵……″
那边的Scarlett忽然阴森地笑了起来。
″Scarlett?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我说，连基础的情报都没收集清楚，外围就能够轻易到达了，真是愚蠢呵呵呵呵。……″
″……″
″她说啥？″张忆诗凑近我问。
″……她说想必新的埸城市商务大楼没那么容易去。″我翻译道。
″在说什么啊……那里坐公交车有十分钟就到了。″
″虽然勇气可嘉，Scarlett叹息着说道，″但是还要提醒你一下，信息和空间构成的障壁有本质上的不同喔？″
″Scarlett看起来也并不简单呢，看起来一直在提醒我们可能出现的危险。″张忆诗突然微笑着问，″Scarlett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呢？″
咦——我遮遮掩掩的，居然就这么被发现了吗，不过其实是Scarlett自己暴露的吧，反正怪不了我……于是等待着Scarlett怎么回应。
″嗯……″Scarlett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我，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啊，之前不是能说会道的吗。
在一阵沉默的气氛中，我开口替Scarlett解了围。
″呃，是这样，她也看了许多相关的书。″
″哦……″
″所以说时间和地点定在哪里？″我们从食堂往外走时我问道。
″周六上午9点，行吧？到时候我们在大楼前会面。″
″那好，就这么定了，诶，Scarlett呢？″我突然发现Scarlett不在我身边。
″她没有回家吗？″张忆诗问。
″大概率是没有……″Scarlett不会被老师抓住了吧，我想，要是那样可就糟了。
″张忆诗，我们分头找一下Scarlett，后边我会还你人情的。″
″我想想，那就点食堂那道最贵的盖浇饭？″
″怎么样都行啦，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先帮我找一下人。″
于是我们两人朝相反的两个方向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