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之仇得报

作者:尘知凡 更新时间:2024/8/26 22:39:40 字数:4153

城主府很广阔,宛若迷宫般宏大,初访者在没有人指引下,只会迷失方向。但是对于鱼长歌而言,就没有这种担忧,这里是她多年居住的家园,即便离别经年,家中的一草一木仍清晰烙印于心。城府之内,杂役繁多,毕竟维持此等规模的日常运作,本来就需众多人手,当然这些所谓的杂役,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大部分都有武艺伴身,一些有潜力的,一旦展露卓越武学天赋,就会被重点关照,提供资源成为门客,杂役更似待命的候选者,静候一跃龙门。

城府的制度更像是宗门运作,虽不循常规,但江湖中人也认为望月城是宗门之一,拥有其独特体系。城主府的杂役,与其他宗门的外门弟子相似。当鱼长歌堂堂正正进入城府时,那些曾识得这位昔日小姐的杂役与门客,自然认出这位曾经的大小姐,所以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在他们眼中,阿昭刚才的手段过于瘆人,一瞬间,所有的门卫全部身亡,就连鱼良期宗师也毫无反抗之力,他们过去也只是充当炮灰。长歌大小姐与其叔叔的仇恨,已经是江湖公开的秘密,不是他们外人能干涉的。毕竟,这是望月城的家务事,他们这些杂役无权置喙,何必自寻烦恼?

城府之内,虽有少数人在武力压迫和利益驱使下倒向了鱼长歌叔叔一派,但大多数还是保持沉默选择中立。

在阿昭解决鱼良期及其随从之后,奇怪的事,其叔叔没有迅速集结力量针对鱼长歌等人。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直至抵达议会大殿。

此时,大殿内几近满座,空气凝重,剑拔弩张。自鱼长歌父亲遇刺以来,这样的紧张局势日日上演。两位大宗师长老与新任城主各立门户,为争夺城主的权利争执不休,至今未至兵戎相见,已属难得自制。鱼长歌的到来,长老与鱼长歌叔叔早就知道消息,鱼良期正是他们派出执行软禁计划之人,但失败也出乎所有人预料。

“诸位叔伯安康,长歌回家了。”跨入大殿门槛,面对众人注视,鱼长歌非但未显紧张,反以从容微笑致礼。此地诸多长辈中,除了其叔叔,还包含了两位大宗师长老,望月城自创立起便带有浓厚家族色彩,尽管后来吸纳众多外人,但城主之位始终掌握在鱼家手中。而这二位长老之所以没有没有谋求城主之位,正因为都不是家族直系,仅旁支远亲,无人具有无可争议的继承权。鱼长歌身为直系血脉,自然有资格继承山庄,这也是她不受欢迎的原因,尤其在其父亲去世后,除了其叔叔,无人能与她论资排辈。

不过,城主之位不是血脉就能独断的,江湖历来重视实力。长歌叔叔虽手段卑鄙,但实力令人信服,又是直系,所以他当上城主也无可厚非。

面对鱼长歌,两长老和长歌叔叔皆显得泰然自若。

“长歌你能自己回来就好,当下我们正有要事相商,不如你先去祠堂祭拜父亲。”

鱼裘海,长歌的叔叔,鱼长歌的杀父仇人,抚须笑道,避而不谈他与长歌父亲之事。也不顾鱼长歌那杀人的眼神。毕竟自己一个大宗师,就剩十个鱼长歌也动不得他一个手指头,他从未将鱼长歌放在眼里。

鱼长歌笑中不含暖意:“叔叔就不要惺惺作态了,等一下长歌自会拿上你的人头去祠堂祭拜父亲!”

“长歌,你可算是回家了,放心,这一次表叔做主,给你讨回一个公道。”鱼韫,旁支长老,见到鱼长歌后,对着鱼裘海轻描淡写道。

鱼海桥,另一旁支长老,淡淡接话:“长歌,你在外漂泊多月,可苦了你了,有什么怨言可以和你伯伯说。”

说完,望向鱼裘海。

鱼长歌冷笑出声:“叔伯何必做戏?想要给我讨回公道?只想夺权吧!”

鱼裘海摇头叹气:“长歌,你还小,有些话不适合说的。”对于弱小鱼长歌的大放厥词,鱼裘海内心只有冷笑。

“我今天回来,就是要明确告诉叔伯们,属于我的,谁也夺不走。还有血债血偿!”鱼长歌语气转寒。

“哼,借债血偿,口气倒是不小,长歌那就别怪叔叔狠心了。”说罢,鱼裘海也不做顾及在场的众人。催动真气,将茶壶中的水,隔空化为剑,刺向鱼长歌。如同一道狂风,杂着利剑呼啸而至。

鱼韫和鱼海桥甚至都反应不过来,那排山倒海的剑气,已至鱼长歌面前。毕竟谁也没有想到,鱼长歌的叔叔如此的疯狂,丝毫不顾在场的众人。

“鱼裘海,你怎么敢!?”两人同时大呵,共同出手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就在众人以为鱼长歌已遭不测时,轰的一声,水汽爆开。一位年轻女子挡在鱼长歌面前,冷峻的眼神朝着鱼裘海身上望去,下一刻,手中的短刀,携带着磅礴的气势向鱼裘海刺去,整个人也瞬间消失。

轰!又一阵剧烈的响声,大殿的桌子四分五裂,那些乱跑来不及的杂役甚至有些当场死亡,房顶被掀开了一大面。

“还觉得奇怪,长歌,为何你还敢回望月城,原来是请个大宗师啊。”破碎的房顶上,鱼裘海背后负手,轻踩一块碎裂的木块,饶有意味的望着下面的阿昭说道。

“说完了?那你可以死了!”阿昭瞬间来到鱼裘海身边,抽出腰中细剑,如长虹贯日,向鱼裘海刺去。

“好胆!”鱼裘海浑身爆气,雄厚的内力,将软剑震歪,随后,举起巴掌拍向阿昭,动作之快如同闪电。

又由于在空中,阿昭无法闪避,只能运用全身真气,集中手臂去挡。啪!空中一声巨大的响声吸引住鱼长歌等人,真气与真气的碰撞,炸出了云爆。

阿昭也被轰飞出鱼长歌视线。

“哈哈哈,大宗师之间亦有差距,你一个新晋大宗师也敢来呈英雄,不自量力。今天就用你的头颅,来教育教育,我们家那不懂事的长歌!”说完,鱼裘海大笑着朝阿昭方向飞去。

看到自己叔叔的离去,鱼长歌不由自主的拽紧了拳头。

十几分钟后,嘴角含血,衣服略有些破损的阿昭扛着断臂的鱼裘海回到大殿,重重的砸到地上。

此时的鱼裘海鼻青脸肿,脖子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还在不断的冒血。睁开的眼睛像是对自己的死亡表示难以置信。

鱼长歌松了一口气,本身对身后的鱼韫和鱼海桥说道:“现在,两位大长老还对长歌当城主有意见吗?”

“长歌,你的确最有资格当城主,但你自身能力行吗?。”鱼韫虽然对鱼裘海死亡很震惊,但听到鱼长歌的话后,依然目光冷静,提出质疑。

“长歌有两位叔父扶持,如何不行,莫非诸位已不自认是自己是望月城的人了?”鱼长歌云淡风轻。

“长歌,想要当城主,需得以自身实力让人心悦诚服,否则,有吾等助力也是徒劳。”东海桥言辞平淡,不温不火。

“那长歌如何才能赢得诸位叔伯的认可?”鱼长歌似已料定此问,神色自若,环视众人。

“江湖中人,强者为尊,想要获得我们的认可,也好办,只需要胜过我们两人中的任一位就行。”鱼韫微笑轻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好!”鱼长歌不假思索,应声而答,旋即用深邃的眼神望向诸人,缓步退出大殿。

“此处不宜交锋,各位叔伯随我移步练武场如何?”言罢,未待反应,她已决然而去,留下满堂愕然。

片刻之后,练武场上空旷开阔,鱼长歌静立,目光无波,问:“谁愿先来?”

“我来。”两人交换眼神,鱼韫悠然而出。

踏入练武场,鱼长歌却未正面迎击,而是回首对身后默默跟随的阿昭郑重道:“有劳了。”随即退至场外。

“长歌,你这是何意?”鱼韫一脸惊诧,望向鱼长歌。

“怎么会是她?”鱼韫对阿昭冷脸相向,全无适才温和。开玩笑,比自己还强的鱼裘海都败给她了,我上来,不就自取其辱了吗?

“论修为,长歌自知不是诸位叔伯的对手,但夫妻本为一体,她,是我夫君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那有何不可?”鱼长歌不疾不忙,从容道来。

“夫君?!”一言激起千层浪,不仅鱼韫等人,连围观者皆震惊,难以置信。

“长歌!你几时婚配?!”鱼韫怒目圆睁,质问道。

“与你无关。”鱼长歌坦然对视,无所畏惧。

“长歌!何人允你擅自婚嫁?!”鱼海桥强压怒意,质问出口。

“呵!长歌嫁人,何时需要诸位叔伯恩准?”鱼长歌冷笑以对。

“那人是谁?”鱼韫沉声再问。

“到时,诸位叔伯自会知晓。”鱼长歌语气平和。

“哼!”鱼韫、鱼海桥不约而同,怒哼声中视线转向阿昭。

原以为对方是长歌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前辈高人,听到鱼长歌的话,才恍然大悟。

“鱼韫,不需留情!”鱼海桥下令。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鱼韫面向阿超,面如冰霜,怒气把对阿昭的恐惧压了下去。

阿昭并为理会对面的话语,反而转身低声对鱼长歌问道:“夫人,要杀了他吗?”

“不,不用,虽然他们对不起我和我父亲 ,但终归还是被权力迷住而已。”鱼长歌急摇头,虽然很愤怒,但她也知道,无论鱼韫、鱼海桥多么招人不喜欢,却都是望月城最重要的底蕴。况且叔叔弑杀她的父亲时,这两人也未曾直接参与,虽然也没有站队在自己这边,甚至排斥于她,但这都是为了私利。想要接管稳定的望月城,维护住在江湖的地位,目前还需倚仗二人。

“了解。”阿昭点头,再次转身面向鱼韫,沉声道:“出手吧。”

“哼!狂妄。”鱼韫心中不快,似乎要给阿昭知道狂妄自大的后果,不要以为刚杀了个大宗师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只要你一大意,我也并非没有战胜的机会!

话刚说完人影乍闪,鱼韫身形消逝,眨眼间就到阿昭身前。随之而来的,是练武台的轰鸣与尘土飞扬。阿昭缓缓收回拳,立于原处,缓步迈向鱼长歌。

“解决了。”阿昭言简意赅。

在场的众人全都瞠目结舌,惊愕不已。如此快递,便结束了?要知道那可是大宗师啊。

“哎,都知道对面的是杀死大宗师的存在了,又何必装腔作势呢,老脸都丢尽咯。”演武场不远处湖面的一座亭子上,陈尘慵懒地将双臂搭在护栏上,望着湖中游戏的鸳鸯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一旁,正在扎马步的桃桃小嘴微张,满脸错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阿昭又一拳打飞了一个人而已。”陈尘语气平淡,但又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阿昭这人,向来行事低调,出手却凌厉决绝。尽管她刚才步入大宗师,但在实战中,阿昭的功法显然更胜一筹。”陈尘继续说道。

“……那你呢,掌柜?”桃桃的目光变得复杂,转向陈尘。

“我?我可没兴趣和他们比划,太掉价了。”陈尘轻松地耸耸肩。

“桃桃,以后这种事,见多了就习惯了。别看武者和普通人仿佛天壤之别,其实他们也有七情六欲,本质上与我们并无不同,就算是修真者,你们口中的仙人也是。”陈尘接着说。

“修真者,仙人……掌柜,以后也可以教我这些吗?”桃桃鼓起勇气问道。

“教什么?修真之道?”陈尘反问。

“是的!”桃桃回答得斩钉截铁。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学,我就乐意教。但你没有灵根,只能走以武入道的路子了,先把马步扎好。”陈尘用手中的木条点了桃桃的腿一下后,轻松应许。

此时,鱼长歌已从演武场边缘走出,昂着头颅,目光平静地望着尚未回过神的鱼韫和鱼海桥。

“难怪你此次归来如此有恃无恐,长歌,你确实成长了。”鱼韫深深凝视了鱼长歌和她身边面无表情的阿昭一眼,随即决然离去。

“城主之位,你拿去吧!”鱼海桥撂下这句话,也转身离开。

“城主之位本就属于我,但一切才刚刚开始……”鱼长歌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反而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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