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夜小莺听到了师尊凝重而急切的话语,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纵身跳入海水中,甚至来不及施展避水诀,只是凭借着本能和勇气,像一只勇敢的鱼儿一样,迅速地潜入水底深处。
随着她深入海底,海水逐渐淹没了她的身体,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不断向下游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远离那艘船舰。
她感觉到手腕处的黑色手镯泛起了亮光,陈尘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能如此准确地确定你们上岸的地点,船舰上肯定有奸细。”
夜小莺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尽管内心充满了疑虑和不安,夜小莺依然坚定地向前游去,她知道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寻找安全的地方。
按理说,如此隐蔽的航线应该不会被他人提前知晓才对,但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大帅在招募新兵时,不慎将敌方的奸细混入其中,从而导致他们的行踪暴露无遗。
此刻,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成为了瓮中的鳖,只能等待那些早已准备就绪的西域修士前来捕杀。
若是放在以前,陈尘根本不会把这些小小的筑基修士放在眼里,但如今他的元神受损严重,不仅失去了大部分的实力,连日常出现都受到了限制。别说面对筑基修士,就算是遇到练气后期以上的修士,他也必须小心翼翼地躲避。
陈尘面色凝重地翻找着身上还能动用的术法神通,但结果却让他感到越来越沉重。由于元神受到损伤,大多数道兵神通都无法正常施展。即使是请神术,现在也只能勉强将意识请出体外。而夜小莺的实力太过低微,就算有他强大的元神意识相助,也难以与筑基修士抗衡。
此刻,陈尘意识到必须依靠更高阶的符箓和一次性的符宝才能应对眼前的危机。想到这里,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将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扔掉,否则现在可能连一丝保命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些珍贵的符箓和符宝或许会成为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已经残废,但这些保命之物仍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然而这些东西作为压箱底的东西却不好在人前动用,尤其还是在夜小莺这个练气六层层的人手中。也许她前脚刚用符宝偷袭宰了筑基修士,后脚就会被眼红的修士宰杀。毕竟这些符宝和符箓都是十分珍贵的宝物,一旦使用出来,必然会引起其他修士的注意和觊觎。而且,夜小莺的修为较低,即使拥有这些强大的法宝,也难以完全发挥出它们的威力。如果被其他修士发现,很可能会被抢走或者遭到追杀。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示人。
又或许是一击不成,那就只能将自己暴露在筑基修士的杀招之下,练气六层的这点法力到底能催动多少高阶符宝,多少高阶符箓?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虽然符宝和符箓都具有强大的威力,但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才能催动。对于夜小莺这样的低阶修士来说,她的法力有限,很难催动太多的高阶符宝或符箓。也许她能够催动一两张,但更有可能的是只能催动一张。而这一张能否击中目标并造成致命伤害,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因此,在面对强敌时,必须谨慎选择时机,合理利用这些宝贵的资源。否则,不仅无法战胜敌人,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止奸细,能在海岸线埋下大型组合法阵,我怀疑所谓的落叶原已经沦陷。”陈尘冷静的分析,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看着地图,想着应该往哪处逃。
他现在是如此迫切需要魂气修补自己的元神,恢复自己的实力。
土生土长的夜小莺想法也同样如此。
花楼给她的折磨,让她心中充满了仇恨。
除了还剩下的亲情,她的内心已经被仇恨填满,再也无法容纳任何其他的情感或事物。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师尊的话,完全没有想要在战场上壮烈牺牲、马革裹尸的念头。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战斗并非正面的对决,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在夜小莺毅然决然地跳下船只的瞬间,许多与她做出相同选择的修士纷纷效仿。他们深知自己绝非敌人的对手,此时此刻,逃跑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如果继续留在原地,只会白白送命。于是,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无数修士也和夜小莺一样纷纷逃离,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
筑基修士手持长剑向前走去,强大的神识威压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笼罩在众人身上,同时大声喝道:“投降者不杀,但凡有人胆敢反抗,必将落得如同此人一样的下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头颅,那颗头颅上鲜血淋漓,双眼仍然睁着,仿佛死不瞑目。而这个被斩杀的人,正是数日前曾与新兵们一同憧憬未来的那位军官,如今却已经惨死在了筑基修士的手中。
在没有大型组合法器、船舰以及战阵的情况下,练气士与筑基修士之间的实力差距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除非那个人是绝世的天才,或者拥有深厚的背景,持有珍贵的法宝来保护自己。否则,在面对筑基修士时,练气士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然而这些东西,新兵们显然是没有的。
“艹你祖宗,老子就是死也不向你们这群西域狗投降!”
此时,一名手持法剑的壮汉正守在船舰的甲舱前,他的身上已经多出了数道深深浅浅的伤口,但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身后就是船舰的核心所在。只要能够成功地重新启动这一核心部分,他们就能再次撑起法罩,并继续指挥船舰上的各种组合法器。
然而,就在这时,两名练气士对这位壮汉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尽管他们竭尽全力,但却始终无法突破壮汉的防线,一时之间难以拿下他。直到第三名练气士加入战局后,三人才终于组成了一个强大的战阵。当他们的气息相通的那一刹那,三人手中的法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一举撕碎了那壮汉的护体法力。最终,那位壮汉在乱剑之下不幸身亡。
与此同时,筑基修士正在寻找那个混进船舰内部的新兵。当他找到这名新兵时,立刻问道:“总共来了多少敌人?”
新兵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督尉大人,王泽一共收拢了一百三十余名新兵。我们与敌人交战时,杀死了其中的六十多人,另有二十七人逃走,剩下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投降。”接着,他又详细地向筑基修士报告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包括敌人的数量、武器装备以及战斗策略等重要情报。
而那些被法绳绑起来的新兵则纷纷怒目瞪眼,他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西域的修士阻截他们,原来早就有奸细混入。
“你们这群杂种!我要杀了你们!”
“混蛋,放开我们!”
“你们不得好死!”
新兵们愤怒地咒骂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同胞出卖,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失望。
筑基修士看着这些新兵,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知道这些新兵已经失去了斗志,成为了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将这些新兵带走。
“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奸细。”筑基修士说道。
“是,大人。”手下们应道,然后开始驱赶新兵。
新兵们无奈地跟着筑基修士的手下,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抓了四十多个,还缴获一艘小型舰,这一趟收获颇丰,上头也会嘉奖你。”筑基修士看着那新兵赞赏的点头。
这些练气士都是难得的资源,不管是派去做劳工还是被种下奴印送上战场都很不错。
大型陈法终究不能全面覆盖,高修也没有那么多,决定战场走向的依旧是底层练气士。就连筑基修士这些中坚力量,也远远不如炼气士,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筑基修士可以牺牲。
筑基修士深知这些道理,所以他才会如此重视这次任务。他希望通过这次行动,能够得到上头的认可。
接着又传令:“左右什长,你们两人带上自己的人沿着两岸搜捕剩下的练气士,他们逃不远。”
“喏!”
左右什长各带着十个人离去。
……
在陈尘的指挥下,夜小莺并没有像无头苍蝇一般乱闯,而是悄无声息的从海底摸上了岸边。
而她留存的法力也不剩下多少,只能利用补气丹和灵石为自己补充。
陈尘在脑海不断的催促夜小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离去,那人既然蓄谋已久,肯定不会放任你们这样逃走。等他们追上过来,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以陈尘的修为和神通造诣,自然也有办法解除奴印,但那是下下策,迫不得已被俘的时候才能如此想,既然还有机会逃得性命,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师尊我们去哪儿?”
“去后方大城。”
“东岸的秋原三线不能过去。”
“深入离州远离战火。”陈尘将这几日在船舰上收集的有关北海境内的信息又过了一遍。
他原先还觉得夜小莺去战场,有自己的保护没什么问题,现在被西域的修士一冲击,他觉得以夜小莺的修为还是太弱,还是需要先寻找大城更换物资提升实力。
“小心!”
夜小莺赶忙撑起护体的法力顺势往前一滚,那道远来的风刃贴着她的头皮飞过去,差点将她的脑壳开个平槽。
等她稳住身形往身后一瞧。
四人小队已经来到上空。
“倒是真能跑,你再跑啊!”
追兵来的很快,领头的是练气后期的修士,身旁的三位也都是练气中期,从他们的身上能看到翻涌的凶煞气息。
这些人都是真正经历过厮杀并且还活下来的老兵,他们说的话夜小莺也听不懂,那是与小南洲迥然不同的语调。
有时候师尊自己的喃喃自语,同样让夜小莺听不懂。
每个小地方都有他们的方言何况是域垒相隔的大地方,更不用说陈尘来自其他界,他没有忘记了家乡普通话应该怎么说,甚至有时候遇到事情,他就会用家乡话来吐槽,算是为了不忘记过去吧。
其实人很容易被环境给同化,十年、数十年,上百年,沧海桑田,人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但对生于种花家的陈尘来说,回到家乡永远是他的执念。
“师尊,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他们应该说要你投降。”
“那汉子是小南洲的人,你应该用小南洲的语言。”
“切,那鸟语听着就让人厌烦,说来作甚。”
“既然他听不懂,那就死在这里吧。”领头的什长冷哼,他们为了追几个溃逃的练气士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儿,以为逃走的修士有女人,还可以发泄,没想到都是男的,只能斩杀以泄愤了。
“什长啊,这是个女人哎!”
随着夜小莺转身过来,眼尖的副手当即看到了夜小莺漂亮的脸蛋。
甚至这般容貌让他忽视夜小莺那壮硕如猛兽的身躯。
但能长得这般漂亮,他们也不会在意身材如何。尤其是在战场冲杀许久更需要发泄,船舰上的那些女人他们不能染指,眼前逃走的这个倒是可以。
“女人?”
什长眼睛一亮,盯着夜小莺的容貌。
终于从自己的嘴里挤出两句小南洲的话:“投降不杀!”
夜小莺能清晰的看见他们眼中的淫欲,更不信所谓的投降不杀的谎言,投降只会比死了更痛苦。
不过,四人只是练气的情况下,她也不是全无胜算。
夜小莺抽出法剑,身躯微微止不住的颤抖,她还从未杀过人。尤其对方还有四个人,如果自己没有得手的话,那下场可想而知。
化作手镯的陈尘冷眼旁观,并没有出言提醒,也没有利用请神之法替徒弟解决后顾之忧。唯有血与火才能让一个人成长,如果他干涉的话,她注定无法成长。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必须要学会杀人,因为不会杀人就会被人杀死。
他会成为兜底的那个,但不会将徒弟保护的连一只活物都不敢杀。
而且现在元神受损让他除了拿出守魂幡里的东西之外,最多也只能动用请神的术法,他不想为了这种小杂鱼而耗费力量。
身旁的练气中期修士拱手:“什长,您看着,让我先动手吧。”
“去吧。”
“好。”
那人脸上浮现笑容,作为一个老兵,他对付一个举剑都发抖的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撕裂眼前人衣服的场景了。
那修士持剑健步冲上前。
夜小莺攥紧手中的符箓,在对方贴近的同时激发。
轰!
一条火龙张开血盆大口狰狞冲出符箓。
眼前的修士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火龙化作飞灰。
这变故把远处西域的什长吓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大喊道:“妈蛋,给我结阵!”
“嗡嗡。”
三人战阵结成,联通的气息将三人化作一个强大的整体,得了战阵气息的什长灵机竟好似冲突后期临近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