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时晴说要跟我玩个游戏后,我就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给我发布任务。
可她偏偏跟没事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甚至昨天还在图书馆帮我占了个位置,放了杯乌龙茶。看着那杯茶,我愣是思考了十分钟,这到底是正常示好,还是游戏前的铺垫?
为了搞清楚状况,我决定从端木璇和柳辞那里套点话。
嘿嘿,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她们能看出点猫腻。
机会来得挺快。
周三下午端木璇拉着我去操场跑五公里,说是为了下个月的体测做训练。我本来想找借口溜走的,结果被她连拖带拽到操场:“你上次一千米跑了四分半,再不动动,体测要挂科啦!”
跑到最后一圈时,我感觉肺都要爆炸了,喉咙里像塞了团纸。端木璇却跟没事人似的,甚至还能边跑边跟我聊昨天吃的大瓜。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我直接瘫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感觉灵魂已经上升了大气层。
“就这就这?不是哥们,你有啥实力呀~”端木璇递给我一瓶能量饮料,自己拧开一瓶“吨吨吨”灌了一口,“梁安,你这体能还不如我们文学院的女生。”
我接过饮料,手指都在抖,拧了三次才拧开瓶盖。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过来点后,我咽了口唾沫,假装不经意地问她:“哎,这位美女,采访你一下,你觉得顾时晴同学怎么样?”
端木璇正拿着纸巾擦额角的汗,闻言愣了一下:“顾时晴?还行啊。”
她想了想,补充道:“她的朋友大多数都是经管学院的,其他学院的朋友不多。不过上次她还给我介绍了几个她们学院的美女,人都挺nice的。”
“不是说这个。”我赶紧追问,“我是说,你觉得她本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端木璇拧上瓶盖,坐在我旁边的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奇怪的地方……倒没有,就是感觉她太了解我了。”
“怎么说?”我瞬间来了精神,坐直了些。
“上周三我想去食堂吃麻辣烫,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碰见她了。”端木璇回忆说,“她直接问我是不是去吃三楼那家麻辣烫,我说你怎么知道呀,她笑着说你每周三下午都去吃啊,我让朋友先帮你排上队了,直接去就行。”
她耸了耸肩:“当时我就觉得,她怎么连我每周三吃麻辣烫这种事都知道?不过后来想想,可能是我以前跟她提过?诶呦,记不太清了。”
我还想再问,她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幽怨:“说起来,她二次元浓度是不是太高了点?上周拉着我在操场拍日语歌曲的手势舞,你知道那种对着空气比爱心、还要喊法修散打的社死感吗?”
我听了那些话,忍不住笑出声。
端木璇伸手拍了我胳膊一下:“笑什么!等下次我拉着你一起拍,让你体验一下社死!”
我赶紧摆手求饶,心里却暗暗记下。看来觉得顾时晴“太了解人”的不止我一个。
问完端木璇,我又把目标对准了柳辞。
周五上午有节大课,是我们班和柳辞她们班合在一起上的。我昨天晚上跟林叙白他们打金铲铲打到凌晨三点,困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刚想趴在桌子上补个觉,就被柳辞用胳膊肘怼了一下。
“醒醒。”她声音压得很低。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怎么了领导?您吩咐……”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这节课你看了我十多次,每次都眼神躲闪,眉头紧锁。是我身上有味道,还是你起痱子了?”
我被她问得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一直在偷偷观察她。也难怪,柳辞心思比端木璇细多了,估计早就看穿了我的小动作。
“没……没起痱子。”我挠了挠头,索性直说了,“就是想问问你,觉得顾时晴这个人怎么样?”
柳辞转着手里的笔,沉默了几秒:“从表面看,没什么问题。可以理解为……活泼开朗版的端木璇2号。”
“哈哈哈,合着端木璇在你这儿都成计量单位了?”
我忍不住笑了。
“只是类比。”她面无表情地说,“但她不简单。”
我心里一紧:“怎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关注着我们?”柳辞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操场,食堂,图书馆,甚至是网上,只要是你留下痕迹的地方,她好像都能捕捉到。否则,她怎么会对我们这么了如指掌?”
这话跟我想的不谋而合。
我正想再深入聊聊,突然瞥见柳辞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为了不显得太刻意,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不是说你父亲最近给学校捐了笔钱?我感觉变化还挺大的,男寝的洗衣机全换成新的了,图书馆还安了智能还书机。”
柳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平淡了些:“他就是没事闲的,这么多年都不关注我上什么学校。”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总之,你注意着点顾时晴。还有,她家应该不住机关家属楼吧?”
我愣了一下。
我家,还有…苏棠家之前住在那里。
顾时晴不住在那里。
这一下午我都心神不宁的。端木璇觉得顾时晴“太了解人”,柳辞提醒我“她不简单”,两个人的话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顾时晴,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到底想干什么?那个所谓的“游戏”,又藏着什么目的?
晚上回到宿舍,我坐在书桌前对着申论题发呆。
林叙白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愣呢?上号啊!”
“没什么。”
我敷衍了一句,脑子里全是顾时晴那双异瞳。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微信消息。点开一看,正是顾时晴。
只有短短两行字。
“嗯哼~第一个游戏开始了。”
下面附了个地址“XX蛋糕坊”,地图上显示在郊区,离市区得有一个小时分钟的车程。
我盯着那个地址,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来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刻来临时,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个蛋糕坊是什么地方?第一关的游戏到底是什么?
林叙白见我半天没动静,凑过来看了一眼:“哟,蛋糕店啊?怎么,约了女生嘛?”
我没理他,深吸一口气,回了个“知道了”。
放下手机,我看着书桌上摊开的申论题,上面公文题的三个大字格外刺眼。
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那个远在郊区的蛋糕坊,和即将开始的未知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