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顾时晴的导航,把车拐进一条很窄的小巷,最后停在一栋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的建筑,门口挂着块掉漆的牌子,写着“XX村老年活动中心”。
“到地方了,把后备箱打开。”
顾时晴推开车门,语气轻快。
我刚把后备箱打开,就被她一把推进了屋。迎面而来的是股混合着烟草和老人味的不明味道,呛得我差点咳嗽。屋里光线昏暗,十几个老人歪在炕上,手里夹着烟,眼睛盯着墙角那个嗡嗡响的老式收音机。
看见顾时晴,老人们像是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把烟往炕沿一摁。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呀,晴晴来啦!咋两个礼拜没见,是不是把爷爷们忘了?”
“李爷爷您可别冤枉我,这不一有空就来了嘛。”
顾时晴笑着往炕边凑,顺手帮旁边的奶奶理了理衣裳。
我正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小腿突然挨了一脚,不用看也知道,是顾时晴。
“愣着干嘛?搬东西啊。”
我赶紧把后备箱里面的两大箱物资拖进来,往地上一放就直起身,对着满屋子看过来的老人,憋了半天,挤出一句:“爷爷奶奶们好,身体都还行吧?”
炕头上一个光脑袋大爷乐了,拍着大腿说:“小伙子嘴挺甜啊!又麻烦晴晴带这么多东西了,上周送的米面还没吃完呢。”
“张爷爷您就别客气了。”顾时晴蹲下来开箱,“就当是你们亲孙女,这不是应该的嘛。我还给弟弟妹妹们带了面包饼干,还给您几位带了肥皂和毛巾。”
老人们又七嘴八舌地交流起来,我站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跟着嘿嘿笑。
接下来的一小时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顾时晴一边给老人量血压,一边听王奶奶讲隔壁一家人的八卦,趁着端茶倒水的间隙,还顺手修好了灯泡,甚至拿着扫帚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
最后她拎着水桶要去冲厕所,我赶紧拦住她:“等等,这地方太脏了,你衣服蹭上脏东西就洗不掉了,我来吧。”
我卷起袖子往厕所走。
“哈哈,不瞒你说,大一那会儿有几个学长看我好欺负,强迫我们寝刷厕所。后来他们知道我父亲是谁后,吓得买了两条华子来找我赔罪,我没要,就让他们把整栋楼的厕所刷了三遍。”
顾时晴在后面笑出声:“诶呦,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光荣战绩呢?”
等我们把厕所也收拾干净,天已经黑透了。
老人们年纪大了睡得早,便跟他们道了别,,外面的小孩早就不见了,只有院门口一盏路灯亮着,橘黄色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顾时晴靠在灯柱上,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扔给我:“这位玩家表现不错,这是系统奖励捏~”
我赶紧摆手:“算了吧,我平时不怎么抽烟,还不如直接给我工钱。”
她直接拆开烟盒,抽出一根塞我手里,挑眉笑笑:“是嘛?那大半夜跟林叙白陆明哲开黑,边抽边喊撤离成功的人是谁呀~还有学生会办公室里,跟会长对着吞云吐雾的人又是谁呢?”
我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抢过她手里的打火机:“那不是特殊情况嘛……”
顾时晴自己掏出个电子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别装了,这里又没有你那个宝贝妹妹,也没你的那两个活宝。”
看着她仰头吞云吐雾的样子,我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烟往嘴上一叼,“啪”地打着火。
尼古丁的味道刚钻进喉咙,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慢点抽。”她笑着递过一瓶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刚才听你说,这些老人都是孤寡老人,小孩子们是留守儿童?”我喝了一口水,“那个面包厂也是为了给他们筹物资?”
“算你还有点脑子。”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新闻的时候刷到的,面包厂老板跟我姑认识,我就时不时来买点东西,有空帮他直播带带货,赚的钱一半给老人买物资,一半给小孩买文具衣服。”
她突然转头看我,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本来今天想拉你一起直播的,可惜时间不够了。”
我愣了愣:“那当地村委会不管吗?”
话一出口就觉得特别幼稚,村里哪有那么多精力和经费。
顾时晴没接话,只是又吸了口烟。
我把烟蒂踩灭在脚下,突然反应过来:“嗯,所以这第一关的游戏,其实是个助老慈善活动?”
“算对了一半。”她收起电子烟,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只是第一关的开场,后面的内容多着呢,你慢慢期待吧~”
我看着她转身走向汽车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所谓的“游戏”,好像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嗯…暂时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