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呆。
那张撕了角的照片像块石头,不落下,在心里放着觉得难受。
最后见到那些小伙伴,还是刚上初中的时候。
小胖说他爸妈要去广东打工了,全家都搬去那边。麻子哥跟我抱怨不想上学,他听不进去,后来辍学去南方工地了。其他几个要么去了市里的初中,要么跟着家人搬去了别的城市。
可那个唱歌好听的小姑娘呢?
我猛地坐起来。
我居然连她家住哪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小时候大家都跟着起哄,叫她百灵鸟,没人正经叫过她的名字,梁诺那时候年纪小,估计早忘干净了。
这件事也太奇怪了,怎么偏偏就把她忘得这么彻底呢?
想着想着,又绕回了顾时晴的“游戏”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去面包厂干活,帮孤寡老人,爬山、甚至一起滚下山坡……这些事看着毫无关联,连点像样的挑战都没有,哪像个游戏?该不会……她就是想找个理由让我陪她玩吧?
我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
顾时晴发的消息全是关于游戏任务的,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可如果真是想让我陪她玩,那也太无聊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
第二天一早,我们挤上回雪城的客车。
端木璇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整个人瘫成一滩泥,痛苦哀嚎:“呜呜呜……我的假期啊!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不想上课!不想写总结!”
梁诺在旁边疯狂点头,深有同感:“就是就是!新的钢琴导师超级凶,一不满意就骂我!”
柳辞靠窗坐着,一边看着窗外倒退的房子,一边飞快地给助理发微信,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偶尔皱皱眉,估计是在处理漫展的后续问题。
我和顾时晴坐在最后排,车厢里吵吵闹闹的,正好方便说话。
我压低声音,盯着她的侧脸问:“你那游戏的第一关,就只有这些吗?感觉也太无聊了吧。”
顾时晴慢慢转过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只剩那只橙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她直直地看着我:“纳尼?你觉得简单?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梁安,你就没从这些事里收获到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认真回想。
面包厂打工除了累得腰酸背痛,就只想起苏棠以前说给我烤饼干,结果后来发现是蛋糕店买的。
帮孤寡老人时,老太太拉着我絮叨半天家常,也没什么特别的。
爬山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顾时晴还挺理智,居然能找到山洞绕上去。
我耸耸肩:“收获嘛,也不是没有,但也就那样。现在看来,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咱们之间也只是普通的朋友。”
顾时晴突然笑了,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普通朋友啊……嗯,也行。对了,我说过,我不喜欢惊喜,但是我的生日快到了。”她顿了顿,“这就当第一关的结束关卡吧。你好好准备礼物,要是我满意,就给你第二关的线索,要是不满意……”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我的眼睛:“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还有些没说出口的秘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告诉你身边那两个活宝哦~”
我脸色一下子冷了:“顾时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有话好好说,有要求正常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意思吗?”
话音刚落,顾时晴突然倾身过来,一只手撑在我身侧的椅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整个人按在座位里。她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像是橘子皮混着薄荷的味道,熟悉得让我心头一跳。好像在哪闻过,却又想不起来。
她离我特别近,呼吸落在我脸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嘲讽:“下三滥的手段?呵呵……梁安,你跟苏棠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好像也没少用这种手段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反驳,就听见她继续说:“你以为你们的感情有多纯洁?多美好?你真觉得,苏棠在你眼里,就那么干干净净,一点秘密都没有吗?”
她的话像根针,突然扎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