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顾时晴关掉摄像头，只剩声音从耳机里飘出来，带着点打游戏时特有的专注力：“诶呀，差一点差一点～”
看着她操控角色灵活走位，我突然想，与其在现实里跟她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先在直播间里刷波好感度？毕竟在网上，我只是个普通粉丝，总不至于像当面说话那样被她弄得哑口无言。
可刚点开弹幕框，我就傻了。
直播间在线人数在四位数，密密麻麻的评论像瀑布一样，顾时晴偶尔会挑几条舰长或高等级粉丝的留言回复，我这个刚注册、荣耀等级只有2级的新号，发出去的消息肯定石沉大海了。
“行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咬咬牙，点开礼物列表，选了个“告白花束”送了出去。特效在屏幕中央炸开的瞬间，顾时晴刚好结束一场战斗，耳机里传来“咕咚”一声，像是在喝水，紧接着就是一阵轻快的笑声：“谢谢ananan送的告白花束！”
她念我的ID了！？
还没等我平复心情，就听见她接着说：“anan宝宝之前来过是吧？又见面了哈哈哈。”
原来她还有点印象？我脑子一热，又连着送了三个心动盲盒，特效叠在一起晃得人眼晕。
“谢谢谢谢！an宝宝！”她的笑声更明显了，“宝宝加过粉丝群了吗？一会儿准备画画了，anan宝宝有什么喜欢的角色吗？”
来了来了！机会来了！我手指悬在键盘上，正思考着怎么说才显得自然不那么刻意，这时弹幕突然炸开了锅。
“不是兄弟你倒是说啊！晴时都问你了！”
“别是激动得晕过去了吧哈哈哈。”
“羡慕了，什么时候能叫我宝宝啊呜呜呜。”
“时宝看看我！我也送礼物了！能画我的头像吗？”
“整活时间到！大家跟我一起发‘晴时今天吃什么’！”
眼看着弹幕画风逐渐跑偏，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赶紧噼里啪啦敲键盘：“真的可以吗主包？可以画云芊希吗？”
“可以捏～”顾时晴一口答应，语气里还带着点惊喜，“an宝宝喜欢云芊希么？那应该也站云芊希和纪樱洛这对CP吧？那我一会儿就画这个！”
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怎么知道我站这对CP？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难道她认出我了？
不可能啊，我这ID是随便起的，头像还是系统默认的，现实里她知道我的B站账号不是这个，她怎么可能把我和这个新号联系起来？
我强行压下心慌，自我安慰。肯定是巧合吧，云芊希和纪樱洛，站这对的人本来就多，顾时晴也玩这个游戏，知道很正常，绝对不是身份暴露了。
正纠结着，屏幕上的画面切到了画画软件。
顾时晴的手速是真快，没几分钟就勾勒出了两个少女的轮廓。云芊希穿着红色战袍，手里捏着符纸，纪樱洛站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束开得正盛的桃花，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画得也太好看了吧……”
我忍不住发了条弹幕。
“诶嘿，谢谢宝宝夸奖～”
她笑着回应，一边细化线条一边跟粉丝闲聊。
“说起来，马上就到我的生日了，那天就不播啦，想给自己放个假，任性一回。”
弹幕瞬间被“生日快乐”刷屏，几个等级高的大佬直接发了带特效的祝福弹幕，金光闪闪的“生日快乐”占了大半个屏幕。
我看着屏幕，手指又动了起来：“生日快乐，希望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呢？主包现实中人缘一定很好吧？肯定会收到惊喜礼物的对吧？”
“惊喜什么的还是算了。”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点无奈的笑。
“我不太喜欢惊喜。礼物嘛，只要是地球上存在的东西都行，要是有外星球的，我倒还真想看看。”
“为什么不喜欢惊喜啊？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追问。
耳机里安静了两秒，能听到笔尖划过数位板的细微声响。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不喜欢而已。不过嘛……”她话锋一转，“要是有人能做到创新，让我眼前一亮，那样的惊喜我也能接受。”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盯着屏幕上快要画完的画，脑子里全是她那句有创新的惊喜。
创新？怎么才算创新啊？
送蛋糕太普通，送花又没新意，她喜欢玩游戏又喜欢画画，难道送定制的游戏周边？可市面上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托着下巴盯着屏幕，顾时晴已经开始给画上色了，云芊希的道袍红得鲜亮，纪樱洛的桃花粉得格外温柔，两个角色站在一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但又不太真实。
我挠了挠头，突然觉得，不管是什么惊喜，只要能让她开心，好像就够了。
只是……这个“创新”到底该怎么搞啊？
我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