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的女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她侧过头，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是错觉吗？还是真的在跟我打招呼？
我愣在原地，怀里抱着风筝和饮料，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等我抱着这堆东西回到野餐垫，那三位大小姐还在那里热火朝天地聊着八卦。
“姐姐们，快别聊了！”
我把东西一股脑儿放在垫子上。
“这都是谁要的，过来拿走。”
端木璇欢呼一声，拿起风筝，就跑到一旁放风筝去了。
顾时晴抓起冰红茶，拧开盖子，“吨吨吨”就灌下去大半瓶。
只有柳辞，接过我递去的咖啡时，还说了声“谢谢”。
过了一会儿，野餐垫上就剩下我和柳辞了。
端木璇在不远处跟风筝对线，顾时晴因为喝太多饮料跑去找厕所了。
阳光依旧暖洋洋的，我重新躺回草地上，帽子盖脸，打算继续放空自己。
柳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打算在这里躺到天黑吗？”
我在帽子底闷闷地回答，故意带点无痛呻吟：“你不懂，我这是在感受时间的流逝，聆听自然的声音，观察光与影的变化……”
其实我就是懒得动。
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带着淡淡香气的重量轻轻压在了我的胸膛。
是柳辞。
她居然直接侧身躺了下来，头枕在我的胸口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发丝扫过我的下巴。
奇怪的是，我这次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毕竟这个女人，能在团委办公室把腿横到我的面前，还敢直接坐到我腿上，相比之下，枕一下胸口好像也算正常操作？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实话实说：“呼吸困难算反应吗？”
“这算什么反应？”她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有别的感觉吗？”
“感觉喘不上来气算感觉吗？”
我继续回答。
柳辞闻言，立刻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嫌弃：“那你还是躺着吧，真无趣。”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势往下溜了溜，找个更舒服的姿势：“那真是抱歉啊……”
困意再次袭来。
“正好。”柳辞却没打算放过我，“有道题考考你，看看你最近法考复习得怎么样了。”
“嗯哼？”
我懒洋洋地应着。
“如果一个男生，长期不作为，与多名女性保持暧昧关系，总是吊着女生，对于这种人，该如何评价？”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像是在讨论一道案例分析题。
我条件反射地就想说出法律条文，分析什么“诚实信用原则”或者“情感欺诈”的可能性。但突然之间，我猛地意识到，卧槽这题不对啊？！这哪是法考题！她是在点我呢！
我“噌”一下坐了起来，帽子都掉了，瞪大眼睛看着柳辞。“不是？啊？什么？”
我开始装傻充愣。
柳辞看着我一脸懵的样子，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懒得拆穿。她伸出手指，轻轻在我胸前画着圈：“那换个问法。如果一个男生，总是吊着你，不给你明确的答复，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想搪塞过去：“这情节我熟啊，轻小说里面不都这么写吗？还有作者不这么写哪来的矛盾冲突？”
“梁安。”柳辞的表情严肃起来，手指停住了，“你不要拿小说当借口，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知道躲不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重新躺下，望着天空，声音低了些：“我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端木璇那孩子……她说她会等我，无论结局是什么，她都会接受。”
想起那天她说的话，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顾时晴那边……我觉得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我顿了顿：“说实话，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闹得不愉快，更不想看到什么雌竞的画面。大家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相遇，本来就是一种缘分。大家和和睦睦的，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她的愤怒点，她突然伸出一条腿，穿着白袜的脚直接踩在了我的脸颊上，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普通朋友？”她冷笑一声，“顾时晴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有，你之前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为了她跑前跑后，还跟我撒谎说是给你妹妹准备的，梁安，你再骗我一个试试？”
我赶紧用手把她的脚挪开：“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诶呀，你又调查别人！”
我有点恼火，但更多的是心虚。
“是……她是喜欢了我很多年，但她的回答跟端木璇差不多，都说愿意等。反而是你……”
我看着她，说出了我一直以来的困惑：“柳辞，我一直猜不透你的心思。你好像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也从不明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正想法。”
柳辞听完，竟然直接俯下身，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把我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这个姿势极其暧昧，她根本不在乎周围是否有没有人。
“我没表达过？过年前，我在你家楼下，说的话都喂狗了？还有在学生会那次，我喝多了，抱着你哭，说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无动于衷，我说我退出，让你和端木璇在一起好了，你也没回答我！梁安，你居然敢说我没表达过真实想法？！”
我被她吼得一愣，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是，她说过……只是我当时以为她是喝醉了胡言乱语，或者是一时冲动……
我刚想张口说点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端木璇焦急的大喊。“梁安，不好啦！线断了！风筝飞走啦！”
与此同时，顾时晴也上完厕所，正朝着我们这边走回来。
这时间真是卡得太“好”了。
我轻轻推开身上的柳辞，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低声说：“改天再说吧。今天先这样，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毁了大家出来野餐的好心情。”
柳辞看着我，眼神复杂，什么也没说，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