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寝室，脸色难看得能吓死人。林叙白正戴着耳机打游戏，余光瞥见我，摘下一只耳机问了句：“老安，咋啦？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说了句没事，便走到电脑前，把弄好的采访视频发给了学院老师。
看着传输进度条来到100%，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爬上床，拉紧床帘，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床下的室友们低声交流了几句，大概以为我只是太累了，很快，音乐声和键盘声再次响起。
我躺在床上，盯着墙壁，感觉一阵眩晕。
不行，我得解释清楚。
我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端木璇。组织了半天语言，删删改改，最终发出去一段关于海边那件事，并恳求她先冷静下来，听一听我说的话。
下一秒，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弹了出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把我删了？
我顿感眼前一黑。
柳辞呢？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点开柳辞的对话框，发了一条类似于解释和询问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始终没有任何回复。一个多小时了，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柳辞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几分。
她对我，恐怕是积攒了太多失望。
从我一次次用考公当借口回避她的心意，到后来甚至没有像对端木璇那样至少还有些暧昧的举动，而是直接拒绝，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我这里得到的，始终是不确定的回应。
现在，她又知道了我和端木璇之间还有那种事，这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干脆利落地选择退出，把我和她推到一起，自己则抽身离开，用普通同学划清界限。
她在用这种方式，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和骄傲。
越想，脑子越乱。
是谁？到底是谁同时告诉了她们两个人？
顾时晴！
只能是顾时晴！
一股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从床上坐起，掀开床帘，下床，抓起手机就往外面冲。
“老安你……”
林叙白的声音被我关在了门后。
我径直冲到寝室楼无人的楼梯间。
这里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光，静得可怕。我翻出顾时晴的号码，用力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无人接听。
再拨。
依旧无人接听。
我像是跟手机较上了劲，一遍又一遍地重拨，心里的怒火随着每一次忙音疯狂燃烧，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我几乎绝望，心中的火快要被冰冷的忙音浇灭，电话突然接通了。
“喂？”
顾时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沙哑，像是刚哭过。
我积压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出口，对着电话低吼：“顾时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那些事情告诉端木璇和柳辞！看着我们变成这样，你觉得很好玩是吧？很有趣对不对？”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她所谓的沉默更加激怒了我。
“你说话啊！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啊？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知不知道端木璇跟我绝交了！柳辞那边也没有给我好脸色！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在这边不管不顾地发泄着，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电话那头，始终只有沉默。
就在我以为她打算一直装死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了她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出几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我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她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啊！！”
我的质问如同连环炮，可回应我的，只有电话那头的啜泣声。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