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终于把病毒从身体里赶走了,虽然还是会咳嗽几声,喉咙也不舒服,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只是有点难过,生日那天,我正被高烧折磨的死去活来,躺在病床上点滴。
父母和妹妹都发来了祝福和红包,还打了视频电话。但当时我喉咙疼,声音嘶哑,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生病,让他们担心,只好强撑着,发了条微信说跟同学在外面玩,太吵了听不清,晚上再给他们打电话。后来嘛……也就忘了回。
生日嘛,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林叙白他们居然还记着。在一个晚上,他们点了一堆外卖,还买了一个蛋糕,就在寝室里,给我补过生日。
“老梁!生日快乐!”
“快快快,快许愿,然后吹蜡烛!”
“虽然晚了几天,但是好饭不怕晚嗷~”
看着林叙白他们闹哄哄地围着我,插上蜡烛,点燃,起哄着让我许愿,我心里是真的很感动。不管外面有多少糟心事,至少回到寝室,还有这么一帮好兄弟。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其实一片空白,没什么特别大愿望,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吧,前程似锦。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喔噢噢噢!”
可能是我们这边的音乐声和说话声太大,把隔壁几个寝室的人都引了过来。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把一大块奶油抹到了我的脸上,然后场面就失控了,演变成了蛋糕大战。
等大家终于玩累了,我脸上、头发上、睡衣上都沾满了奶油,寝室里也是一片狼藉,桌椅歪斜。
大部分人来疯的同学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个平时关系好的,留下来,帮着我们一起收拾寝室。
拖地、擦桌子、倒垃圾,忙活了好一阵,寝室总算恢复了原貌。
收拾完,林叙白他们几个一身汗,嚷嚷着要去浴室洗澡,问我去不去。
我想了想,自己好久没有正经地洗个热水澡了,便点点头:“行,走吧。”
我们几个勾肩搭背地往校园浴室走。
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味道,吹在脸上很舒服。
就在快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小的个子,薄雾蓝色的长发在夕阳下很是显眼。
还能是谁,端木璇呗。
她和几个女生从食堂那边走过来,有说有笑。
我立刻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并加快脚步,几乎是推着林叙白他们,扎进了男浴室,将身后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不想看到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就这样吧。
浴室里水汽氤氲,人不多。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身体,带走了疲惫。我正闭着眼睛冲洗头发上的泡沫,就听见旁边林叙白他们已经开始高谈阔论了。
“擦,要我说呀……”
这是陆明哲的声音。
“咱们这都大三下学期了,过了暑假再开学,满打满算在学校还能待几天呐?”
“待不了几天啦~”顾知年感叹,“感觉昨天才刚入学,这一转眼都快成雪大老人了。时间过得太快了,诶老白,你有啥打算啊?毕业留雪城吗?”
林叙白一边往身上涂着沐浴露,一边说:“雪城?算了吧,冬天太冷了,冻得我太难受了。而且我家离这儿也太远。我准备考个我家那边的银行,稳定一点。”
“诶呦,银行可以啊!”陆明哲接话,然后又问,“那你呢,老顾?之前不是说要去你对象那边发展吗?”
顾知年的声音混着水声:“计划变了,毕业直接跟我女朋友去上海,我有个好哥们在那边开了个公司,正缺人手,我们过去帮着处理点法律事务什么的,也算专业对口啦。”
“可以啊,直接杀奔一线大城市了!”
林叙白笑道,然后把话头转向陆明哲。
“老陆,你呢?别光问我们,你有啥打算?不会真打算一毕业就回家继承你家那个超市吧?”
陆明哲叹了口气:“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我准备考研了。”
“啊?!”林叙白和顾知年几乎是同时叫出声,“不能吧老陆?你没开玩笑吧?你平时不是最烦看书了吗?每次考试周都是靠老梁给你恶补,才勉强不挂科。”
“没办法啊!我家老头下了死命令,说老陆家从来都没出一个研究生,我要是考上了,那就给老陆家长脸啦!唉……”
我默默地冲洗身上的泡沫,听着他们各自的规划。
相比之下,我这个一心考公的目标,显得既不出众,也不高远,甚至有点平庸?
正当我关掉水龙头,准备拿毛巾擦身子的时候,林叙白突然又开口了。
“老陆啊,眼看咱哥几个就要各奔东西了,哥们儿最后帮你一把!我打听过了,最近咱们学校好几个学院都有活动,我说说你听听,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哈……嗯,艺术学院有个什么讲座,文学院搞汉服展出,外语学院更热闹,弄了个各国风情小摊……这些学院,不用我多说了吧?嗯~”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女生多,美女也多,从大三到大一学妹,你就挑吧~哥们儿包你能在毕业前脱单。”
“诶呀!?老白!你这老东西终于肯把焚决交出来了?文学院……文学院美女最多了!这些活动都啥时候开始啊?有没有具体时间?跟咱上课冲突吗?”
林叙白嘿嘿一笑:“就明后天,基本上都是下午四点开始。”
艺术学院的讲座?
我擦身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宣传栏上贴过海报,说是面向所有学院的讲座,主题叫什么……艺术创作与个人意志的相关性?
那个女孩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她的名字了,白苏禾。
她也是艺术学院的。
她会去听这个讲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