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禾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了。
我和她认识时间不长，交流也不多，从来没涉及过这种话题。她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有些疑惑看着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白苏禾似乎有些纠结，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服下摆。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纠结，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
“一天前，我去买颜料，从店里出来，想去附近的万象城里面转转。刚到门口的星巴克……”
她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怀里抱着一个蓝头发的女孩子，蓝发女孩似乎在哭。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觉到气氛很尴尬。后来，红发女孩带着蓝发女孩走出星巴克，在商场附近的广场坐了下来。
“她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白苏禾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名字。”
听到这里，我几乎能立刻对号入座。
红色头发，肯定是洛浅浅，洛大会长。那个蓝色头发，除了端木璇还能是谁？
白苏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更轻了些：“我当时太好奇了。因为她们看上去也是大学生，而且提到了你……所以，我就悄悄跟了过去，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虽然这样很不礼貌……”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心里却五味杂陈。
没想到她们还会提起我……
白苏禾继续讲她听到的对话。
“那个红头发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无奈，说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你们已经绝交了……况且这次对梁安的打击也挺大的，他现在对你特别失望。我之前跟他说过，他觉得绝交也好，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不用再当一个卑微的追求者了。”
我默默听着，和我当初表达的意思差不多，但更多的则是疲惫。
“那个红发女孩子接着说，梁安那个时候还生了一场大病，这都没有恨过你，还为你说话……他这人……真是太温柔，太为别人着想了。”
然后是那个蓝发女孩子说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没想到梁安跟柳辞还有那样的事……我与梁安其实就差了一点点……只要他考上公务员，稳定下来，估计我和他就能成了！但是……”
“那个红发女孩子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你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梁安现在看见你和柳辞都绕得远远的，估计都不想跟你们接触……你这孩子，我估计劝你也不会听吧……”
“那个蓝发女孩子最后哽咽着说我再想想吧……”
白苏禾复述完，现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所以，白同学你才问我，有没有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
白苏禾点了点头，静静等待着我的回答。
“之前……是有的。”
我开口。
“不止一个。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有那个蓝色头发的，还有其他人。”我顿了顿，选择坦白，“不过，因为我自己……没有明确好相处的界限，态度暧昧不清，最终导致大家闹得不欢而散。”
“是我伤害了她们，她们选择与我划清界限，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现在……应该是没有那种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了。”
白苏禾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说话。她微微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叹了口气，问：“我可以理解为……梁安同学伤害了她们，但她们也伤害了梁安同学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
伤害我吗？柳辞的退出，端木璇的绝交，当时确实像刀子一样扎在心里，但是……
“不，其实是我伤害她们更多。”
我摇了摇头。
“她们的话，她们的选择，反倒让我觉得是一种解脱。对我，对她们，都好。”
白苏禾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嘴角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从来没见过她笑。
她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表情也多是平淡无波。可这一个浅浅的笑容，让那张原本就清秀的脸庞骤然生动起来，仿佛初春枝头绽放的第一朵玉兰花，纯净温暖。
我看得愣住了。
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梁安同学，再见。”
她笑容收起，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啊……啊，哦哦，好，再见。”
我回过神来，仓促点头。
“那我先走了，白同学，再见。”
回到家，刚推开门，林叙白在寝室群里发语音。
“老梁快快快，上号啊！三角洲启动！”
我放下背包和手机，打开平板启动游戏。
就在这时，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微信弹出一条新的好友申请通知。
我随手拿起来，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那个熟悉的头像、备注名为“端木璇”的账号，静静地出现在新的朋友那一栏里面。
端木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