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轰滥炸的火球逐渐偃旗息鼓,它杀掉了所有活物。
中心的木质圆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但她没能引起它的兴趣。
她没有一丝生命能量,体内几乎全都是它用来凝聚飞剑的浑浊魔力,虽然有心跳和呼吸,但确实可以说是一个死人。
而现在,生命能量还差一点点就能支持它脱离宿主,可……
周围已经没有生命能量的反应,它现在还拖着重伤。
将猎户已经烧的焦黑的身体甩到一边,触须收回,缓缓覆盖在木台上的女孩身上。
那些占据这女孩身体的浑浊魔力被储存起来,它这才发现这女孩五脏六腑都已经被腐蚀的残破不堪,如果不把这些魔力吸走,这女孩的身体怕是再过几天也要失去呼吸和心跳了。
吞噬掉那些破烂不堪的内脏,想着换一个躯体先苟着。
身下的木盘忽地散发出光芒,上面刻着的星象凸显出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它想立刻脱离身体,但已经为时已晚,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中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处非常豪华的床上,头还是有些胀痛。
下意识的,她想抬手揉揉脑袋。
等等……
头疼?她什么时候有头这种器官了?还有这手……
短暂的震惊之后便理解了处境。
她似乎在占据女孩身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将它与她融合在了一起。
这并不是寄生,而是彻底的融合,它得到了骨肉皮,区别就是骨肉皮都是由它的身体组成阴差阳错地让它获得了人形。
翻身下床,站起来的瞬间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它这才注意到,女孩的肌肉骨骼都十分纤细,如果要站立,只靠双腿是不够的。
双手扶着墙勉强站起,调动血肉强化双腿,白皙纤细的双腿瞬间卸去伪装变成两条由触须组成的下肢。
“啧……这不行啊。”
触须一点点收回狰狞的触须也逐渐缩回体内,随后……
“砰!!!”
一声巨响回荡在豪华的房间里,与此同时还有急忙推门而入的护卫。
昨天一早发现城堡遭了贼人后所有护卫都内心暗道不好,原以为丢的只是财物,挨些处罚就过去了。
好家伙这才过去两天,小姐房间里就传出这动静,要是再有个闪失自己这些护卫怕不是要上断头台。
然而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本该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小姐此刻颤颤巍巍的扶着桌角站起身望着他们。
这和见了鬼有什么区别?
很快,公爵本人就火急火燎的夹着自己的妻子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被女佣搀扶着的悠托比娅。
看着眼前抱着她痛哭流涕的妇人,脑子里多出来的属于一个小女孩的记忆应该就是这具身体曾经的记忆。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母亲,果然得到了反应。
那么后面站着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
不会被看出来吧。
讲真,之前附身的葛利是个单身汉,平时也不在村里住,把打到的猎物给村里人更多的是猎人记忆本能的影响。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胸腔往外涌,可胸腔的血肉根本没有任何行为。
是不能攻击这里的人吗?
她现在不缺生命能量,知道人类有办法伤害她之后也不想随便暴露怪物的身份。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是被女佣伺候着,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偶尔去走廊转转。
半个月之后才放她出门,但也仅限于公爵堡内,并且全程有三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
至于无法顺利行走的问题,公爵为她定制了一根手杖,这东西不是礼器,而是正儿八经能辅助的手杖,只不过小孩子拄着拐走路还是有些怪异罢了。
就像现在,她踢着小皮鞋拄着拐径直往图书馆走去,之前半个月躺在床上,母亲怕无聊就拿了几本话本给她。
然后她就喜欢上了这种看书的感觉,文字她自然认识,几百份记忆拼拼凑凑也能拿来用了。
公爵堡的图书馆里大部分都是魔术咒文,她也找到了那个火球术的介绍。
很遗憾,无论是浑浊魔力还是生命能量,都无法绘制法阵,也没法使用魔术。
之前虽然在公爵的帮助下感知到了身周的魔力,但她没法利用。
此外就是炼气术,也就是剑士或者武夫的介绍,不出意外这些书都被公爵禁止不准她练。
她当然没听,只是炼气术是以人类的身体为基本开发的,她这具身体用力用大了直接原形毕露,不暴露的话最多也就是普通小女孩的力量,可能还要弱上一些。
虽然很悲惨,但公爵家出了个没有任何天赋的消息还是被人传了出去。
悠托比娅不关心这些,那些有关修行的书被排除之后,她盯上了普通人也能做的职业。
像是什么酿造,工匠,缝纫,甚至连勘探和制药她都有在看。
不过就以这些书上厚厚的一层灰来看……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一天天过着,公爵和夫人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还专门写信给在王国王都上学的其他孩子们说了这件事。
如果是她的其他哥哥姐姐,在她这个年纪就要魔法礼仪文化三手抓。
因为她逐渐更多的看药剂师的书,公爵就让工匠在后院修了一间木屋,专门给她练习配药。
虽然说药剂师的大部分作用基本都能被神官和魔术师替代,但也并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比如请不起魔术师的佣兵团。
悠托比娅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而且她发现自己的生命能量居然可以微弱地作用于某些药剂,浑浊魔力也是同样,只不过一个是增加药的效果,另一个就是让药剂彻底变成另一种东西。
对她这样的生物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几乎每天都是图书馆药剂房卧室三点一线,长年累月下来染的一身药味儿。
其实不是腌入味了,而是她经常用自己的触须试药性,虽然有些自残的嫌疑,但她还是靠这种方式折腾出了一种紫黑色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