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仿佛崩溃了一般,支撑她一路走来的力量在此刻随着那现实一同化作了泡影,铃跪倒在地,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抓绕着地板。
屋内的声音越发的嘈杂,鲜血已经浸满了她的额头,反反复复,光滑的金属在不断的碰撞着,噪音贯穿了她的耳蜗。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的泪腺终是挤不出一滴眼泪,她抬起头,看着那逐渐在阴沉天空之中显露的血色月亮。
“咕,”面前是不断燃烧的熊熊大火,汹涌的火舌曾几次舔舐着她光滑的脖颈,一时间这幅毁灭的场景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原本稳定运行的勾玉开始交相融合,她本就千疮百孔的肉体开始剧烈的咳嗽,呼吸声中带着一抹血腥的味道。
“不,妈妈会寂寞的,我,我不能呆在这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重新站起身的她,眼中的混沌已经戛然而止,又一次她坚持住了。
“她是在抗拒吗,斑,那个女孩刚刚明明已经,”黑绝欣赏着这种珍奇的景色,他的语气十分的轻松,似乎暗中的结局早已注定。
“不,她在自我毁灭,真是白费功夫,”斑不爽的摆了摆嘴,曾经战友的后代被如此的对待,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铃没有犹豫,只身走进了火场之中,天空雷雨交加,黑烟化作一个个魔鬼冲天而去,索幸她还是一个孩子,不用太过伏低身子。
佝偻着在火场中漫步,眼睛则敏锐的捕获着一切,屋外两人看着静悄悄的火场,越是这样,斑的表情就变的越发的凝重。
“你还在忍耐吗?斑,那就由我来帮你做出选择吧,”黑绝在心中暗自笑道,他早已在其中藏好一个特化型的白绝,必要之时一些微不足道的惨叫声就可以点燃这位看似沉稳的男人,心中的那份怒火。
而正在等待他想要操纵屋内的白绝时,“啊?”他惊讶的发现,那个白绝竟然在此时失去了联系,可是这一份不过一秒的错愕感,但这也难逃斑的感知。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斑没有回头,可是仅仅是这一声质问,就令黑绝如临大敌,作为一个他自己创造的东西,有除他设定外的感情,这不应该。
“……不,没什么,”黑绝也在心中暗自感叹道,这次大概真的是白忙活一场了。
身上的水份被烈火烤干,浓烟弥漫,双眼火辣,咳嗽声在不断的加重,室内的上与下颠倒,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似乎这便是她的末路,铃甩了甩头,不,还不能,停下,还没有找到。
脚下的步伐变得粘稠,铃不敢往下瞧,或许她早已经感觉到了,从她自己踏入火场的那一刻,整片建筑就活了过来。
巨眼正在凝视着她,看着这弱小的蚂蚁如何在火场中自我毁灭。
空气中传来了金属的震动,那种刺耳的尖锐声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走到自己的尽头时的那一声惨叫,别无选择了。
她开始朝着最坏的方法走去。
但事实却更是超乎她的想象,当她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原本无处不在的浓烟消散了,一直以来,她总结的自己的梦魇是扭曲,而这一次,当她在幻觉之中真正看到那鬼的模样时,她意识到,一切都是可能的。
那鬼并没有三头六臂,也并没有三四层楼高,相反,她显得很平静,淡雅脱俗的坐在巨大的勾玉上,手中的磨刀石不断打磨着自己手中的利刃。
她抬起头,看着这狼狈的访客,那副面容是就像母亲和自己的结合体,眼神也是毫无神色,她举起打磨多时的利刃,对准了铃。
“原来是这样吗?我这么讨厌自己和……,也好,就这样结束吧,”铃任由刀剑穿透自己的身体。
第一刀,斜切过她的肩膀,在其上来带着手臂卷起一阵血花。
第二刀,洞穿了她的腹部,在原本的疤痕上搅动而出,血液撒的满处都是。
第三刀将要斩下她的头颅,可是此时一道人影从火场中飞扑而来,这一刀拦腰截断了那挡刀之人,无数蓝白色的冰晶挥洒在空中。
而那人转过头来,那股熟悉的幽香味,让此刻的铃终于哭了出来,她紧紧抱着跌倒在地的半截人影,她在不断抽泣着。
而那个人则不断的安慰着她。
“好啦,好啦,别哭了。”
“我的小铃铛是最勇敢的。”
这是她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也是在那时她听到了朦胧之时母亲的呼唤声。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哭的像个真正的孩子。
这么大声的在自己母亲怀抱中哭泣。
“抬起手,抓住这把刀,姐姐的弱点我可是熟记于心的,”蝴蝶轻声安慰着,将手中的苦无放在铃的手中。
“在下一刀,她会将我们从头到尾一刀斩断,可是在前踏之时,她有着一个怎么也改不了的习惯,在那时。”
“我的小铃铛用力刺下去吧。”
正如蝴蝶所预料的,鬼摆出了自己的专属架势,下一刻刀光在空气中携带起了成片的涟漪,而幻影之中,一抹致命的银白色弧光如毒蛇般袭来。
紧接着一把苦无先她一步的刺穿了她的身体,一时间地动山摇,天空中如永恒的血月开始闭拢,仿佛永不停止的哀嚎声也开始消失。
蝴蝶冰凉的手掌抓住了刀锋,越来越多蓝色的雪花开始飞溅,在空气中这些雪花变成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幻境随着梦魇被击破而开始土崩瓦解,这一次,铃才真正看清了自己刺穿的为何物。
蝴蝶用沾满血液的手掌轻轻的我触碰着铃说道。
“我的小铃铛,你是最棒的。”
“啊啊啊啊啊啊!”骇人听闻的惨叫声从她的喉咙中传出,这并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更是一只从地狱中饱受酷刑的恶鬼。
这是她的临终遗言,这也是她眼睛中黑暗交杂,缓慢形成了万花筒血轮眼。
她的一部分,彻底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