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睁开了眼睛,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身上传来被褥的柔软感,她刚刚想支起身子,一阵眩晕让她又重新躺下。
空气有些干燥,呼吸不再像之前那般费力,不过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沁出,视线开始缓慢的对焦,经历过简单的失明之后,下一次眼睛睁开,她的视线恢复清明。
四肢被缠绕上整洁的医疗绷带,就连原本已经开裂的伤口都重新愈合了起来,她尝试稍微移动自己的躯体。
不出所料,在此时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不过好在视线恢复了正常,随着她向下看去,发现原本溃烂严重的左腿被高高吊起,几根固定用的支架将左腿平稳的立着。
“你太乱来了,明明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一种黏滑的声音从她的肩膀上传来,一只古怪的蛞蝓顺着她的肩胛骨一路爬到了额头。
碧绿色的查克拉不断扩散开,似乎就是这种通灵兽稳定了自己的伤势,对此铃又一次想要调整身体,结果如同之前一样,她已经无法指挥自己的身体了。
“纲手大人很快就来,无需感到惊慌,”蛞蝓回答道。
纲手,这个名字在铃的脑海之中转悠了一圈之后,也没有得出什么像样的答案,她只能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用心算默默扫视过每一块砖头以及其中的每一条链接点。
“呦西,你感觉怎么样?重伤患者,”大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个头闪耀金发的马尾女子从门后大步走出,胸口的挂着一个查克拉结晶制成的吊坠。
而吊坠就平静的躺在一堆极为傲人的雪峰之上,随着动作一摇一摇的,该女子的美丽已然到达了倾国倾城的地步。
“哦,不好意思,忘记你……”纲手看着铃那双眼睛,忽然感觉到气氛为之一冷,有些侥幸的挠着后脑勺,一直散发着查克拉的蛞蝓也化作了一团烟雾消失。
“其实嘛,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纲手拉过一条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铃的病床前,她尽量不让自己与铃的眼睛相接触。
可是这种越发遮掩的行为却让她觉得铃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炙热,作为一个医生,要她来提醒病人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这确实有些难为人。
“……”
“……”
在这种极为尴尬的条件下,过了短短几秒,就让她绝对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唉……”终于像是妥协的声音,她从胸口自然形成的紧俏峡谷之中掏出了一瓶扁平的酒壶。
“你可不要乱说哦,”抬起雪颈,将酒水一饮而尽,酒气顺着她的呼吸弥漫在室内,这种混杂着幽香味的果酒味并不难闻。
“你已经时日无多了……”她缓慢的说道,趁着酒精麻痹自己,双脸绯红的纲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
“……”
看着铃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她刚刚建立的自信似乎又有一点被打破了,随性破罐破摔,再一次从四次元胸部之中掏出另一瓶酒。
“咕嘟”
“你体内的毒素是山椒鱼半藏的吧,能跟那种家伙交手活下来确实不简单,是的,木叶这边也已经有了解药,”
“……”
“可是,你的毒素已经深入身体之中,实话实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差点被吓死了,为什么受了这种伤势还能活下去,”
“……”
纲手翻看着病历,这种断断续续的翻书声,成为了室内唯一的声响,在窗户紧闭之后,呼吸都显得刺耳。
“你体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压制毒素,可是那个东西,”纲手抽出了X光的图片,一坨模糊的影像占据了铃心脏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纲手始终觉得这个轮廓有些眼熟,可是由于连着心脏,让图像的清晰度显得极为可怜。
“就是这个,”她用指指指了指图片上的阴影,酒气顺着空气飘进铃的鼻腔之中,正如之前所说,这种味道并不难闻。
“一方面压制着毒素,一方面又在不断吸收着你的查克拉,你知道吗?”
“……”
“唉,啊啊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可能再也当不了忍者了,失去了查克拉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
“咕嘟”
又是一瓶酒下肚,纲手的脸上的晚霞渐渐出现了火烧云,尤其是那雪白了皮肤,更是让这份绯红显得娇艳欲滴。
“这还是最好的状况,可是……可是……”她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动作不由自主的变得颤抖,她掀开了最为厚重的一册病例报告。
“即使有着这坨怪东西压制毒素,可是真正要命的是你的眼睛。”
“你是宇智波吧,你们引以为傲的眼睛……”
“不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
“……”
“咕嘟”
“毒素已经侵蚀了你的大脑,而眼睛又是离大脑最近的器官,”
“你每使用一次瞳术,都会离死亡更进一步,”
“可是即便你不使用,你的生命也只剩下……”
“咕嘟”
“咕嘟”
酒水下肚,让本有些郁结的纲手好受了一点,在加藤死后,她便一直依靠着酒精麻痹自己,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个众人口中的酒鬼。
可是每当她看到铃的眼睛时,心中就难免闪过一阵心悸,那种眼睛她再熟悉不过,是死人的眼睛,而一对死人的眼睛出现在活人的身上。
这是正在经历多大鹅绝望,她的脑海之中闪过加藤断拉上白布前的最后一幕。
战争似乎在折磨着每一个参与者,纲手如此,大蛇丸如此,除了一个人。
“其他的外伤都还好,我都能治好你,可是这种级别的手术,我……”对于自己能力的不自信,这使得纲手在此刻倍显煎熬。
不单单是对铃一个人,作为医疗忍者,她们是离死亡最远的角色,可是又是最能理解死亡的人,那种无力感,即使努力到最后一刻都难以避免。
“好了,纲手辛苦你了,抱歉呀,强行把你带过来,”苍老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泷佝偻着背,一步步走进室内。
“接下来能给我一些与这个孩子独处的时间吗?”他请求着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的纲手,在那个雨夜,他拖着铃闯入纲手一片狼藉的家中。
将醉成一坨的她强行拉起为铃治疗,即使知道纲手还处于悲痛之中,他还是做出了这种自私的决定,从结果上来看。
纲手这种崩溃的情绪,也是他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