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我不是说最近别来了吗？”水户坐在床头，室内的灯火黑暗，阴影站在墙头。
“这个时候，你应该好休息一会，”窗外的世界是寒冷的，不过比起铃的表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冷。
“你这孩子，是在害怕吗？”漩涡水户说道，她停顿一会，叹道。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也已经到时候了，我同一代的家伙基本都已经走了，也没什么留恋的事物。”
铃漫步上前，她的动作小心，轻轻的抱住水户，水户能感觉到，从她身体上传来的颤抖。
“你这孩子，真是的，要学会成长呀，”责怪中带着点心疼，老人用手牵着她的胳膊。
高塔的铁壁是坚硬的，外边是忍者巡逻的脚步，一扇木门即将成为木叶人柱力一生的终点。
“出去吧，老人家偶尔也需要散步一下，”水户笑道，岁月似乎根本无法在那笑容上留下痕迹。
无论是什么时刻，她便有一着一份从容，她的笑容带着让人振奋的力量。
这条路并不平静，忍者直勾勾的站在原地，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整栋楼的忍者都陷入幻术之中，在现实的最后一刻，他们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以及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没有人受伤吧，”水户戴上自己的兜帽，老人家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色大褂，将整个人包裹进衣服中。
雪还在下，室内的灯火有些暗淡，泷的照片被摆在灵堂上，一只迟来的白花被放在棺椁上。
再过不久，他也将埋入泥土之中，从此以后便不再存在。
起码铃的内心是这么想的，她有些呆滞的站在水户的身侧，老者的眼神一直透露出一抹怀恋的神色。
“你认为他离开了吗？”水户，道。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他不是一直在吗，”她看着铃，看着这个已经全然不一样的女孩，因为人性而变得弱小，因为感性而变得恐惧。
对于强者而言，真正能让他们恐惧的，只有失去，他们会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爱，也只有这样他们的恐惧才会如此深邃。
“我？”沉默半晌之后，铃一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他努力半辈子，只为了找到你，一些过去的事，既然他没有提起，那我也不便说，不过铃，”
“他的存在就在你身上，没有他的努力，大概你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水户，道。
铃看着自己的倒影，顺着火光一路向外延伸，影子静悄悄的站在墙角。
“只要你还没忘记他，只有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水户，道。
老者的目光之中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这是一份来自灵魂深处的坚定。
“存在？嗯……，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吗……我不理解，真的，没有，没有，别的路吗？”铃，道。
死亡如影随形，大半辈子交付于战场的她无法理解，只能看到鲜血淋漓，人只要倒下就再也不会站起来，死亡是激烈的。
痛苦、不甘、懊悔，敌人的脸上挂着是一种几乎绝望的表情，会有人记得他们吗？
两次忍界大战的亡者已经化作骷髅，他们的头颅深埋在地底，只有当第一缕星光刺破无垠宇宙，那种无悲无喜的目光。
静静的看着世事变迁，没有人会记住，死了便死了……
“孩子，”水户的目光之中露出怜悯的神色。
“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逼迫你，你要记住，只有记忆，记住泷，他便永远活在你的心中，”水户的手掌贴住铃的胸膛。
在那之下是一颗强有力的心脏，鼓动的心跳传递到她的手上，空洞，无比的空洞。
“火之意志代代相传，只要继承者还存在，木叶就不会消亡，”这是她丈夫—千手柱间临死前的话语。
“不理解也罢，慢慢的你会明白的，”水户叹道。
两人慢慢行走在木叶夜晚的街道上，黑暗如同坟墓，让人喘不过气。
“铃，你需要休息，放心吧，我还有一段时间，”最后水户还是有些不舍，她牵起铃的手说道。
“记住我的话，现在理解不了也没事，”大门被关上，回荡的声音吸引忍者的到来。
“铃大人，你似乎没有通报……”忍者的话语被打断，他有些错愕的看着铃，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那一晚她独自一人做了许久，其实她一直想要对水户说。
“别离开，”
“……”
可是话到嘴边，却不得不停止；她看着日渐衰老的水户，苍老的面容上写着悲哀，原本鲜艳的红头发似乎也不再了。
可是这一晚她待了许久，老者的笑容一直存在她的脑海之中，记忆之中的笑容变得越发耀眼，那抹鲜艳的红发。
似乎就在眼前，印象逐渐深刻，她从睡梦之中惊醒，汗水已经布满她的额头，从鼻尖沁出，归于地面。
小宅空荡荡的，没有以往的人气，泷的离开，花雾也失去踪影。
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小屋的走廊之中，赤足下的木屐不断作响，屋内的记忆尘埃在她的脑海之中汇聚。
“你还在吗？”她不由得发出声音。
“嗯……”老者站在她的身后，她不敢回头，也不配回头。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果然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朵雪花，悄无声息的落在走廊上。
“是谁！”她的目光变得狰狞，她感觉到有什么闯入这里，空气中传来焦灼的火药味。
一把苦无悄无声息的抵住她的腰，忍着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宇智波花雾被扣押在宇智波一族长老的府邸，你！”话音未落，他只觉得数十把利刃顶住他周身要害。
这些来自虚空之中的无形剑气，除了微弱的震动，实在不易察觉。
“奈良……”她的想起那位时常上门骚扰的老年人，身后的忍者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微弱。
这是一名根组织的忍者，他被团藏授意来通知铃，尽管态度有些强硬，但此刻的铃并没有取走他的性命。
她确实改变了，泷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其余忍者躲在暗处，即使铃全身都是破绽，可是倒竖的汗毛，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上前。
“……”铃选择离开，他们走上前结果了倒地的同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