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夜晚的天空同时挂上两轮明月。
一轮总是残缺着,永远无法达到完美的彼岸。
另一轮总是高高悬挂,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撒下诡异的绿辉。同样的,它的变化规律十分诡谲,难以预测。
它们的出现似乎预兆着什么,之后怪事纷起,恶性案件呈不明显的趋势上升。虽缓慢,却不容置疑。
当人们敏感地察觉到变化时,他们已经适应了当今混乱的现状。
盲目的神经欺骗着自己,即使人人惶恐,即使社会蒙上一层阴影,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我对这种特殊的天象变化十分感兴趣,查过不少资料,却始终无法穿过层层迷雾,探寻真相。
一切资料都被销毁,任何信息都被封锁,有人在埋葬过去,阻碍好奇者的脚步。
老一辈人只愿意含沙射影地暗示:变化源自50年前。2012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最终我也没有探究下去。
我的好奇心与毫不遮掩的行径,吸引他们的注意。
我仍记得凌晨3点发来的威胁信以及几张照片。
一张是透过窗户,我在学校的教室里上课。
一张是我坐在家里的电脑桌前,还是正面照。
一张是我坐在电脑前的背影照,而从拍摄角度推测,那人当时可能藏在柜子里,通过缝隙监视我。
年轻气盛的我哪愿意受这恐吓?当即决定收手保命,收拾东西搬到这座城市,并将一切带摄像头的电子设备丢了。
我不是逃跑,这叫战略性撤退。别说当时年仅12的我了,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搬家。
难不成上去跟不知底细、明显不好惹的地下组织硬刚吗?我脖子上顶的不是肿瘤。
我收回观察诡月的视线,慢下的步伐重新提速。现在不是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接下来的任务将真正决定我人生的走向。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早已迟钝的神经重新活跃起来。
我难以抑制激动与紧张,强烈的情绪活动使我的大脑如炸裂般刺痛。但我觉得无所谓,不管顺利与否,今晚都能睡个好觉了。
为了方便行动,我在图书馆的厕所换下制服,随意套件灰色卫衣。
来到今晚的目的地——一栋双层别墅前。说是别墅,其实装修十分简洁,属于中产阶级负担得起的范围,但坐落在郊外就稍显奇怪了。
通行及其不方便,而且很‘冷清’。两个学生住在这?更奇怪了。
没错,这是她的家。据我所知,氿梵离家出走已经两天。家里只有她在,时机非常完美,于是我打算今晚行动。
我将兜帽拉下,确定将我的脸遮住,然后绕开前门的监控,翻过墙落在侧院。
二楼她的房间亮着灯光,窗帘拉得严实,她应该在里面。
我试试一楼窗口,发现没有锁就翻了进去,脚轻踩地面,灯没有开。
很轻松就进来了,我略感担忧,太没安全意识了。注意锁窗应当是常识,特别是这种郊外,藏着什么都有可能。
在黑暗中打量,我推测自己应当位于客厅。我的眼睛不同常人,在黑暗中能勉强视物,常年将黑刀伴身便会如此。
它会缓慢改变周围人的神志,甚至生理。当我发现我能暗中视物时,它向我坦白这是诅咒。
我很快就接受事实,诅咒很弱,改变同样有限,所以我没有放在心上。
比起诅咒,我认为黑刀更重要,它怎么说也陪伴我10年,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存在。
我小心地移动,细心摸索。防止她突然出现,我尽量沿着墙壁慢行,并确保身旁有掩体,可以做到开灯瞬间藏起来。
万幸,一路无事。
一楼没有开灯,现在还早,她已经睡了吗?
我来到2楼,来到她的房间门口,默默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握住门把。
紧张、恐惧以及期待,头疼越演越烈,身体僵直,脑海全是她的一颦一笑,纯真的、恶劣的。
最后在她嫌弃的表情上定格,呼吸陡然急促。手下一用力就拧开了房门。
“吱呀——”
粉色可爱的墙纸,温馨、整洁的布置,生活气息浓重。和我想的大差不差,唯一超出预料的是——没有人。
我默立在走廊,试图转动生锈的脑筋,感觉大脑在震颤,似乎即将迎来另一个自己的诞生。
作为整栋房子唯一亮灯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绝对不正常。
这种状态下不适合思考,就像试图在2G网络吃鸡。
通过惊世智慧,我的大脑提出解决方案:问问房间的主人。
我又瞄一眼无人房间,醒悟过来,最后决定还是一间一间找过去。
一次又一次的扑空使不好的预感攀升。
来到走廊最后一间房,我再次深呼吸,先贴在门上倾听,里面没有动静,轻握把手,一点点向下扭转,“咔嚓”。
从谨慎窥探到推门进入,我粗略扫视,依然无人。
我走入其中,发现此处是书房。
她是不是躲在一楼,为什么躲,是发现我来了,还是有别人在。
我磨了磨牙,压下烦躁与不安。
突然,一股风吹向后脑,我汗毛倒竖,迅速低头躲过袭击。
刚转过身,只见一根杆子直奔面门。我下意识后仰,险险避过,五指并起,反击对方的手。
在她武器脱手的瞬间,伸出左手将它抓住、撇开。
我踏出一步逼近,小臂扼制她的脖颈,将其压制在墙上。凑得近了,我能闻到一股花香。
我正准备开口,头上却被冰凉的东西抵住,“咔嚓”,明显的金属声昭显它的身份——枪。
之后的事非常简单,我大喊投降,并向对方施法国军礼。
我被捆住双手,逼到角落。她坐在轮椅上拍了拍掌,灯霎时亮起。
我不适地眯起眼。她居高临下,神色冷峻,披散着金发,身着粉色兔子睡衣,灯光打在她身上,显得圣神不可侵犯。
除去表情便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女孩。此时,邻家女孩用枪挑起我的下巴,打量我。
两次见面,她看着我的目光,一直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廉价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