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澄影雀跃道。
不知是我的表情逗笑了她,还是马上就要见到氿梵而难掩激动,总之她心情很好。
即使两个星期前这条街才发生过命案,但现在已经恢复了繁荣。
人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匆匆忙忙为生存而奔波。
孩子们堆在一起,嘻笑地盯着来往的路人,大声讨论着谁最有可能成为"艺术家"的下一个目标。
这种行为并不奇怪,“艺术家"凭借高调的行径与疯狂、扭曲的艺术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它们期待着“艺术家"的下一个作品,真的很难想象那些人的精神状态。
澄黔拿着手机在前面带路,我走在她的斜后方,看着随处可见的警察皱着眉头,依然在试图搜索更多的线索。
调查进度警方未曾公开,想来陷入了瓶颈了吧。
我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旁边的身影上,不由地停下脚步。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是别人告诉我,我只会觉得对方在拿我消遣。可事实如此,就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澄黔站在街道口,“嘭!”某物爆裂的声音。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她的脚下落满机械零件和外壳残骸。
如果我没疯的话,她徒手捏爆了手机,对吧?
她的身形晃了晃,又恨快稳住。我一个跨步来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怎么了?!"
她却立马甩开了我的手,力气大得出奇。
"你——"
她瞪向我,将我的话堵在喉中,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狠厉与狂暴似要将我撕碎。
很不对劲,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再次伸手抓她,脑中已闪过八种压制她的方法。
澄黔并不躲避,反而直直撞入我的怀中。
3,2,1,灯光闪烁停止,绿灯亮起,行人涌动。
在她撞过来的一刹那,我嗅到柑橘的芳香。
太近了,我们紧贴在一起。下一秒,她一口咬在我的左肩。
"唔!"我痛得有些踉跄,攥住她的手腕。我很确定我触碰到她的肌肤了,却在收紧时抓了个空。
她猛地推开我,趁机转身融入人群。
"澄黔!"她那显眼的,似夕阳的橘发迅速被人群吞没。
等到绿灯已过,人群散尽,再寻不见她的身影。
我站在路口,捂住慢慢渗血的伤口,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叮咚",门前的接客铃响起,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我的心跃动起来。
"等会儿。"
"嘀——"门自动开了。
澄黔突然跑走后,我独自来了。
虽然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不过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我松了口气。
鬼知道半路上我有多紧张、不安。我径直进入,打量门关。
只有一双鞋,氿梵还是没回来。
我换上客鞋来到客厅。女孩坐在沙发上,手里托着平板,见我进来只是抬眸扫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平板上。
我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就在我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开口时。
她先出声了,"下次不准不打招呼离开。"
她关心我,她心里有我!
"你在傻笑什么?坐那。"她嫌弃的表情也很可爱。
我在旁边坐下,观察她。
她应该刚回家不久,还没换下校服。我慢慢凑近,小心注意她的脸色。
见她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征兆,才安心地转移目光落在她的平板上。
似乎是一个视频,她在屏幕上点几下,视角略有移动,一个建筑出现。
这是那个变态女的房子!随着她的操作,我逐渐明白过来,她在操控无人机拍摄对方。
才过多久,她就找到地点了。
这样既能打探消息,又能保证安全,是个好方法。不得不说,年轻人真会玩。
“你叫什么?"她突然问道。
"尤年",我有些受宠若惊,反问道:"你呢,你叫什么?"
"宋琪。"她说完又在屏幕上打字。
"安颀,这个。"
我试探着拉她的手,她的露出不悦的神色,但没抽手。
我在她的掌心一笔一画写下我的名字,念道:"尤年。"
她抽回手,注意力重新归拢到屏幕上。
我出声提醒,"氿梵的房间在左边二楼的第三间房"。
视角移动,很快找到了目标,里面没人。
"也许在大厅,一楼第五个窗户。"
只有一个女仆。
"嗯——,看看书房,一楼后面,第二个窗",同样无人。
随着一个一个房间略过,找不到那个女人与氿梵,仿佛硕大的别墅只有一个女仆。
"无人机视角有限,许多死角都看不见,氿梵可能在某个角落吧。"我如此道。
"没有用的",她握着平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根本没用,找到了又能怎样?她不愿意见我,她不会原谅我的。"
我连忙安慰道:"她肯定是在乎你的,没有哪个姐姐会真的讨厌妹妹的。"
见她没有一丝阴转阳的迹象,我慌张道:“也许是她没法回来呢?她今天也没来学校——”
"你是说她被囚禁了?!"她又惊又怒道。
"那…那只是个清测。"
她沉默一会儿,表情逐渐收敛,但紧蹙的眉眼昭示主人不良的心绪,"你走吧"。
我愣住了,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怎么劝她。
还有什么能补救,要不再让她打我一顿发泄发泄,不是想趁机谋福利,只是单纯觉得憋着不好。
见我没有走的意思,她语气不满:"让我一个人呆着!"
我怕她独自一人时乱来,便不愿意轻意离开,但这举动惹恼了她。
她抛下平板,攥住我的衣领怒吼:"缠着我干什么!你只是一个没用、恶心的变态。”
“你的存在让我作呕,承认吧!你就是个污染空气的蠕虫!"她瞪着我,不曾掩饰的恶意在此刻无限放大。
我捏紧拳头,她只是在发泄而已。
"你没有任何价值,不过是我随兴捡来的廉价玩具,有点自知之明吧!”
可是,她说的都是事实,我对她而言,只是个缠着她的变态。
“在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拿来逗弄。我心情差劲的时候,可以像丢垃圾一样扔掉你!"
她有因为我在她的身旁而开心过吗,这怎么可能,我对她没有任何用处,甚至是个危险的变态。
对,我从没有让她开心过,第一印象本来就已经完蛋了,甚至之后每次补救都起到了反效果。
这样的我,她凭什么会有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