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女孩,刀只是愤恨地称呼她为“怪物之一”,能创造高级眷属,路口的家伙估计就是她的孩子。
一开始,黑刀有意隐瞒有关怪物的事,但另一个秘密——我残破不堪的灵魂出现后,它宁愿用怪物的消息转移我的注意力。
首先,怪物是有阶层的,越高级越像人类,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创造眷属,它们食物与材料都是同一个——人。
眷属是孩子,也是工具,不断成长进化,捕食猎物,进行回馈。
如果失控,有反噬主怪物的危险。
按理来说,眷属不是必要的,有时甚至弊大于利,但繁衍的本能让怪物会尽量创造眷属。
“我把人家孩子杀了,不会让我替代吧。”
[不可能,大概率新鲜劲儿过了就是我们的死期,然后再喂给新肉块。]
总而言之,对方是个不得了的东西,还觊觎着我的血肉。
很好,我不仅灵魂破损,现在连身体都保不住了,我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黑刀弹起,却什么都没说,我一把揽住它,感慨道: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黑刀冷酷地没有鸟我,坚硬的刀把磕在我的头上,警告我不要乱想。
随后提出一个建议,想保命就提升它的实力,怪物是很补的,吃了刚刚那些直接补回这些年的营养不良。
大概再需要一只怪物或五个人,它就能解锁新能力。
我没急着追问它的能力,“我的灵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现在不是时候,知道了对我们没好处。]
“跟你有关,对吧。”
[是。]
我看着面前散发诡异气息的东西,感到迷茫,“你还有多少事要瞒着我。”
[很多。]
我深深地吸气,再一口气呼出,“总有一天会向我坦白?”
[当然,我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拳头握紧又松开,我必须信任它,也只能信任它。
放下短时间内不可能获得答案的疑问 ,提升自己是必然的。
为了杜绝变成眷属口粮的可能,我得采取措施。可是我去哪里找一只妖?
如果可以,我不想以同类进行血祭,这件事我得再想想。
它一听就不干了,在脑海里絮絮叨叨,念得我头晕,于是我猛戳它的眼珠子,它迅速合上缝未能让我得逞。
可恶,还想报复一下它。
我不问,它就死话不说,这些重要消息还是没有办法才愿意松嘴,不然它得瞒到什么时候。
我可是和它生活了十年之久,可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它有一颗眼珠!
一开始也是它硬要跟着我,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它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毫无头绪。
接收到我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黑刀颤了颤倒在地上装死。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止不住讽骂:您倒是没架子。
它没有任何动静,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气笑我了,不过暂时拿它没办法,我还得靠它活下去呢。
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后,我得面对此时最大的难题。
正对面靠在墙上,呼吸逐渐清晰的“尸体”,死而复生这太令人震撼了。
再怎么欺骗自己,我也不能忽视她身上有着熟悉的感觉——每次面对怪物时,无法忘却的憎恨与绝望。
面对那些肉块时,是强烈的海啸,反胃且痛苦。面对氿梵时,是淡淡的不适,再遇到路口的怪物前,我甚至没意识到这种感觉。
联想到之前澄黔的奇怪表现,这俩人真是一对,我的身边怎么那么多怪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她醒后我该怎么办?要不在她醒之前溜走吧。
黑刀又莫名来了精神,口口声声说:[大补!吃,吃,吃!]
跟个饿死鬼一样,眼珠子溢满欲望死死盯着前方的“人”。
让我莫名联想到蹲在街边,盯着路过女性的大腿,直流口水的猥琐大叔。
一股恶寒爬上我的脊梁,因为太过不忍直视所以偏过头。
它似乎理解错了,开口劝道:[反正不是人类,吃了她你就不用残害人类了,直接获得新能力。而且她不也碍着你了?趁她病要她命!]
“你是真不怕半夜闭着两只眼睛睡着啊”
总之,不管它吐什么屁话,就是想“吃掉”即将苏醒的氿梵。
它用刀把顶我,我略微嫌弃地将它压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消失,但她不能,死心吧。”
它依旧不想放弃,横竖都是歪理,来杂一堆欲望。
在海量的的废话中找到零星的信息,多么高效的交流方式。
我扣住它的眼珠子,奈何它警觉得很,在大拇指袭来前就合上了。
因为身心俱疲,我也没有精力再跟它闹下去,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屋内的呼吸声忽然顿了一下。
不是错觉,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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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睁开双眼,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依然虚弱,开始打量四周。
空间中少了杂物的霉味,空间也有所改变,窗外的是…路灯?她似乎被搬到一间空房里而且房里还有人。
“谁?”她的嗓音嘶哑,“我在哪?”
对方没有回答,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用一根黑漆漆的长棍戳了戳她。
她不耐烦道:“别碰我。”
对方收回了棍子,直接伸手抬起她下巴摸了一把,触感细腻,没有疤痕。
少女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现在虚弱,她早把此人干翻了。
对方起身后退几步,抓住棍子一拔,白光闪过,哦,那不是棍子,是刀。
“你叫什么?”刀尖对准少女的心脏。
她瞬间警惕起来,“是你救了我?”这人很危险,不能小看,特别是他手中的刀,给她很不妙的感觉。
对方冷冷回答:“对,回答我,你叫什么。”好像在面前不是救出来的人质,而是敌人。
面对杀意十足的试探,她启唇:“氿梵”。
对方的呼吸沉重起来,迅速收起了刀,缓缓地来回踏步,有点不知所措的意味。
这个反应很奇怪,氿梵想,对方只对我的名字有反应,应该是认识的人,刚刚的声音也确实耳熟。
她试探道:“为什么求救我”,对方停下脚步并没有回答。
她继续道:“你不害怕吗?我可是个怪物哦。”尾音上翘,语气轻佻得似乎在开玩笑。
他依然没有回应。